尹梦澄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身处风暴中的小船，被狂风暴雨狠狠地撕扯着。身体的每一处都是那么地疼，撕心裂肺地疼。
她曾在寝室听室友说过，男人与女人的结合是天底下最美妙的事情，可为什么她会这样的疼？
当这场风暴终于停息的时候，尹梦澄只觉得自己就像一件被拆开又重组的玩具，连抬起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蓦地，一个药盒重重扔到她的脸上，在她那白皙的脸上留下一道红红的印。
“吃下它，我不喜欢麻烦。”薄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不容违抗。
尹梦澄不明所以抬头，只见穆宸枫早已穿戴整齐，只留给她一个冷漠侧脸，刚才的温存哪里还能找得到半分？
心被他的冷漠狠狠刺到，尹梦澄垂眸扫了一眼落在脚边的药盒，她僵硬地牵了牵唇角，苦笑道，“原来你连这个也事先准备好了，还真是周到。”
避孕药对身体的伤害，她多少是知道的。李佳曾说过，如果一个男人真正爱一个女人，就绝不会将避孕的事情交给女人来做。
穆宸枫真的爱她吗？
尹梦澄试图找理由为穆宸枫开脱，可穆宸枫接下来的话却将她发现原来自己多么的可笑。
“只不过是玩玩儿而已，若是留下种，就不好了。不过，你刚才装得还真是像，若不是一早知道你被楚昭楠玩儿过，我一定会误以为你还是第一次。”
“你什么意思？”
手指紧紧拽住身下沙发，尹梦澄的全身都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起来。她从来不会想到那隐匿在心底的伤疤，有一天竟是被自己最爱的人狠狠揭开。
“字面上的意思，难道你现在还要跟我装？”穆宸枫蓦地凑近她，抬起她的下巴，狭眸紧锁着她的脸，眸光如利刃般锋利，“不过是一个脚踏两只船的婊。子，跟我装什么贞洁玉女？”
“我没有！”
“没有？那这是什么？”穆宸枫将一叠照片狠狠扔到她的脸上，“那么你倒是说说，这些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是谁？PS处理过的？你以为我是瞎子么？还有，你脖子上的那些吻痕。在外偷偷吃之前，你是不是先得将嘴给抹干净了？”
“那是他……”
“你想说那是他强迫你的？”穆宸枫冷声打断她，从茶几上拿起遥控器，打开身后的电视，从中调出一份监控，最后将监控定格在尹梦澄对着一份数据单拍照的画面，质问道，“那这个你又如何解释？为什么你会在我的书房拍下公司购置建材的账单？原来我竟在自己的身边养了一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你倒是告诉我，楚昭楠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尹梦澄死死盯着监控画面，如果她说，她当初拍下那份数据单，只是为了下去学习，以便以后能为他分忧，他会相信吗？
这种理由，恐怕任谁都不会相信吧。
“怎么，无言以对了？”穆宸枫手中的力道之大，恨不得将眼前女子的骨头捏碎，“楚昭楠给了你什么好处？竟会让你连穆太太的头衔都不想要了，难道是因为他的床上功夫比我好？”
穆宸枫的话不堪入耳，字字带刺。尹梦澄悲哀地发现，原来他们之间的信任竟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在你眼中我到底算什么？”如果他真的爱她，他怎么能人心说出这些伤人刻骨的话？
“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一个玩具而已，和其他女人并无区别，你不是我第一个女人，也不会是我最后一个女人。尹梦澄，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他蓦地松开她，淡淡扫过沙发上那一抹刺目的红色，眸色说不出的薄凉。
“玩具？呵呵……原来在你眼中，我只不过是一个供你消遣的玩具！”明明答案是那么明显，她还是执着地想要听穆宸枫亲口说出，这算不算自虐？
尹梦澄凄凉地笑了，也好，心若是不被彻底捏碎，她又如何能彻底死心？
倔强地扬起头，尹梦澄将最后一滴眼泪逼进眼眶，从盒中取出一片药，仰头干吞入腹，任那令人作呕的苦涩弥漫口腔。
“穆宸枫，既然我们自己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既然在你心中，我只是一个供你消遣的玩物，现在你已经得到我了，那么我这个玩物是不是该退场了？”
躬下身，从地上将衣服捡起，尹梦澄颤抖着双手，将衣服一件一件套在身上，挺直脊背，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为了这一段苦等的爱情，她几乎忘记自我，可即便她再怎么小心翼翼，这多爱情早在五年那场空难中，便已经枯萎。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有多好。那样至少，她对他的记忆还是美好的，他们之间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伤害。
这一次，尹梦澄真的决定从穆宸枫的人生中退出了，永远不再回头。
“我有让你走了吗？”不知什么时候，穆宸枫已来到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你让我损失了近一个亿，就想这样一走了之？”
“我说过，这件事与我无关！”
尹梦澄的辩驳只换来穆宸枫的嗤笑，修长的手指恣意地把玩着她的头发，“尹梦澄，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会相信你吗？”
“你到底想要怎样？”尹梦澄别开脸，避开他的触碰。
“你欠了我一亿，不如肉偿如何？”穆宸枫的眸光肆意地在她的身上游走，神色说不出的轻佻，“不得不说，你这身体倒是很合我的心意。”
如此露骨的话就像一根根尖利的刺，扎进尹梦澄的心尖。
“你不是已经得到我了吗？难道还不够？”强压下心中的屈辱，尹梦澄冷冷迎上他的眸光。
“一次一亿，尹梦澄，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即便世上最高级的妓女也不值这个价。”穆宸枫用力扼住她的下颌，冰凉的薄唇印上她的唇角，说出的话像是恶魔的诅咒，“尹梦澄，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我要你的时候，你最好乖乖将腿给我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