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里里外外一片安静。
秦佳诺被接回来,家里根本没有人准备晚饭,甚至连秦峰的人影也没见着。
看到这情况,秦佳诺懒得生气,拖着懒洋洋的步子,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面对这种情况,王海东更是意外,明明秦峰告诉他,让他去接佳诺,然后他先回来与夫人苏曼共同准备晚餐为佳诺庆祝。
可是……
怎样他把人接回来,局长这边连一点动静也没有?!
王海东叹气,这让他在佳诺面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佳诺懒得在意,回到房间,她给苏曼去电话,苏曼正吩咐秘书预订机票,计划和秦峰一起送佳诺去学校。
只是,到晚饭时间,秦峰却拿回两张火车票,不露声色说:“这样也好,我手上正好有些工作要处理,你陪佳诺去吧。”
这是秦峰第一次说要陪女儿做一件事,苏曼只好让一步,说:“不用了,我把机票退了就好。”
乘飞机两小时就能到达的地方,秦峰却不与她商量,独自去订下要乘坐二十八个小时才能到达的火车。
苏曼拿着三张机票,盛夏炎炎的空气里,似手覆薄冰,没有争吵,没有任何情绪,她转身离开。
只是,转身背对秦峰离去时,苏曼觉得好冷,冷得刺进了她的心与骨。
大女儿秦佳惠考上大学时,秦峰早早与王海东去订了三张机票,回来高高兴兴对她说:“曼,下周三我们一起送佳惠去学校。”苏曼没有任何意见,欢欢喜喜去了。
可是,到了佳诺这儿……
苏曼缓缓闭下眼睛,静静离去。
秦佳诺带着一脸不满,气冲冲从秦峰面前起开,上到二楼房间,推开后窗,看着苏曼离去的背影,她心里对秦峰的厌恨更多了一些。
火车上,夜已经很深了,秦佳诺站在车厢连接处,没有一点儿睡意。
她不愿回去车厢睡在秦峰对面,就这样一直站着,看窗外被火车划过的夜景。
这时,有旅客过来抽烟,烟味实在熏人,她才离开,回车厢浅浅睡下……
次日一早,秦峰洗漱回来,叫醒她,不过是在她刚熟睡后不久的事情。
“佳诺,起床了,佳诺!”
秦佳诺恋恋不舍醒来,嘴角还带了一抹微微笑意,她身怕被秦峰看去,趁嘴角的笑还没有散尽,顺着拉大弧度,给秦峰一个笑脸。
父女十八年,这是最珍贵的一个笑容。
从婴儿到大家闺女,秦峰没有像这样,在秦佳诺醒来的第一眼见过他,也从来没有陪秦佳诺道过早安和晚安,自然不用说,她能有机会像今天这样给他一个笑脸。
秦佳诺说了声好,起身去厕所。
再难得,也没有感觉出爱的味道。
先前,她是在梦里梦见了罗阳,才那样恋恋不舍。
那个先她一步考上大学的人,那个说像只哈巴狗一样,跟在她屁股后面转悠一辈子的人,不过眨眼间,离得无声无息。
秦佳诺借着列车进隧道前最后一抹曙光,抬眼望出窗外那抹隐退在隧洞外的风景——高山与翠木,朝阳与飞燕,相伴不相离。
那一眼,她好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