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秦佳诺有一个对她十分严厉的爸爸,因为这一点,罗阳深埋着相思,他担心一不小心表露出来,被老师察觉后传到秦峰耳朵里。秦佳诺会遭静闭。
秦峰是教育局局长,之前也是副局长,秦佳诺在学校的一举一动,稍稍有悖好学生的标榜,马上就会传到他耳边。
虽然秦峰表面上不过问秦佳诺在学校的事情,但暗底的一切都在他的监视中。
曾几何时,罗阳见秦佳诺一个人有事没事在操场上孤零零转悠时,他很想对她大声喊:
佳诺,快回家吧!
佳诺,别在那里傻愣着了!
佳诺,要多吃点东西!
佳诺,我爱你……
可他终究一次也没有喊过。
罗阳进入大学这一年,他每天会默默念秦佳诺的名字好几遍,会在座机上一遍又一遍输入秦佳诺的电话号码,却一次不按下拨打键。一封封写好的信,他贴上邮票却也都没有寄出。
他明明知道秦佳诺在等他的联系,他却不能,他担心轻易的举动会破坏了未来要在一起的更多时间。
他想用这一年的时光,等来往后几年甚至几十年与秦佳诺一起的时光。
他比谁都知道秦佳诺有多喜欢大海,秦佳诺曾无数次跟他遐想过,两人走在海边,吹着海风看日出日落的感觉。所以,他先考去了祖国最南端的T大。
他相信,秦佳诺一定也会考去,可他忘了,那个他爱全了的秦佳诺有多倔强。
你不请,我不来。
此时,秦佳诺不知道,她勇敢负气的,是不是他们要相爱的一生?
“我不联系你,是想你一个人考去那里。我知道,你喜欢海,你一定会去的。如果我联系你,考去的一定不止你一个。”
罗阳只说出一半心事,另一半心事还是因为那个对秦佳诺万分严厉的秦峰。
“多美好的相约,可我偏偏错过了。”
秦佳诺带着一脸泪水,扔出手上拍打罗阳的鞋子。此时的心情已无法用武力能宣泄。
“你知道,当晓倩知道我也没有报考的时候,她很伤心很伤心,都哭了整整一个中午。其实,你不用害怕她也考去,她心里都明白……”
“所以,才更不想她一起考去——昨天我才知道你没有报考,打你电话好多次都是无法接通,后来打去你家,幸好是你妈妈接的。她说你已经来学校了。还好你是坐火车,我赶到了。佳诺,我没有错过要为你做的事。”
“我多希望你是在T大等着我,然后给我报名。”
罗阳微笑,“不管你考去哪所学校,这些锁事我都会为你打理好。”
秦佳诺忍着满眼泪水,递给罗阳入学证件,不等罗阳走开,转身坐去前面树荫下,仰望着火热的天空,眼泪全涌了出来,“死罗阳,烂罗阳,死罗阳,烂罗阳……”
罗阳拿着入学证件离去,在楼道转角处回头望向默默一人坐在那里发呆的秦佳诺,他心上全是忧郁。
他何曾不想佳诺考去T大,这样,他就可以随时照顾着她的生活,不用远远记挂着她吃不好,睡不好。
办理好入学手续,罗阳拉着行李带秦佳诺去宿舍。
三十八度的高温下,地面热浪一阵一阵袭来。
秦佳诺摇着小扇,“罗阳,我渴了,是非常。”
“好。”罗阳放下行李,跑去前面操场边的小卖部买来冰水,拎开盖子递给秦佳诺,“慢慢喝。”
秦佳诺把小摇扇递给罗阳,接过冰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半瓶,整个人鲜活过来,拭着嘴角的水,“哇!差点就渴没了。”然后望向满脸热得红扑扑的罗阳,有些取笑,又有些试探,说:“罗阳,如果我真渴没了,你会伤心吗?这个世界上可只有一个秦佳诺哦!”
“会。以后要随时带瓶水在身边,尤其是夏天。”
“哦……罗阳,是不是送我上楼你就要回去了?”
“不回去。我把你床铺好,你好好休息一下。在火车是不是休息不好?”
“我几乎没有睡——罗阳,以后谁嫁给你,就是她一辈子的福哦。你说是不是?你可以为她做很多,既使不会,也会为她学着去做,是吗?”
“……”
“嗯?”
“不一定。”
“是因为人不一样吗?罗阳,你以后会娶我吗?”
“……”罗阳直接被口水咽住。他是完全没有预料。
“我问你呢!”秦佳诺甩手走去罗阳前面,倒退着问罗阳,“以后,你会娶我吗?”
“会的,佳诺,这辈子我只要你。”
在秦佳诺问第一遍时,罗阳已经在心里默默回答了她千百遍。
但是,见秦佳诺走路大摇大摆的姿势,罗阳逼主求次,“佳诺,你以后不要这样走路,危险。”
“我可以改,但是,只要你抱我一下,敢不敢?”
秦佳诺停下,伸开双手等罗阳抱抱,很美妙的动作,看起来却完全是调侃的样子。
罗阳不计较这些,继续向前走。
“罗阳,我是认真的!”秦佳诺委屈地放下手,在罗阳身后强调。
罗阳还是没有停下来,像以前一样,在前面迈着小步等秦佳诺跟上去。
秦佳诺跑上去拉住罗阳,“罗阳,我保证以后不再跟你开玩笑了。”
她说这话是认真的,但要不调戏罗阳,这连罗阳都不相信。
罗阳看着一路上的风景,明明点头答应了,神情间却没有办法相信分毫。
要相信秦佳诺改掉捉弄他的毛病,他也该相信撒哈拉沙漠能成第二个亚马逊森林了。
沿着操场林阴小道,罗阳带秦佳诺来到E大新闻系女生院,罗阳问过楼下阿姨,登记取过钥匙,拿着行李上楼。
秦佳诺宿舍在五楼,每间共四个床位,另外三人早到了,而且床铺都已整理好,正在零零碎碎收拾一些小件东西。
秦佳诺是最后一个来,一进宿舍,三人不由得齐齐看过来。然后,面面相觑。
也是,秦佳诺前脚进来,后脚罗阳提着行李箱便跟进来。
秦佳诺领会到三人的眼神,尴尬一笑,介绍说:“嗨,大家好!我叫秦佳诺……这是我同学,罗阳——他,帮我送东西来的。”
三人神情仍然怪怪的。
罗阳见此,微微点头,彬彬有礼向三人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