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才半个钟头而已。”时隔多年,姜清诚尽量回忆以往那些不堪的过去,学着用过去的语气来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其实她内心已经斗争了好久。经历了二十多年,又一次看到曾经仰慕的表哥站在自己的面前,而能够这样,他们之间其实早已不仅仅有二十多年时光的距离,心灵之间更是划上了难以再填补的沟壑。这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让她一时心中泛起了各种感慨。
这个人不是她的表哥,这个人是亲手毁掉她一切,夺走她生命的恶魔!姜清诚努力深吸一口气,掩饰掉眼底滔天的怒火。
“今天舅舅又打你了?”姜林跃伸出手摸了摸她额头上的疤痕,显得一副痛苦无奈的样子。
“没有啊,哥,你难道没发现你摸的是我一个月前的疤,你不会今天才发现这个伤疤吧?”姜清诚忍不住用揶揄的口气嘲笑姜林跃的伪装。
姜林跃俊脸微微泛红,但随即打哈哈道:“哥这几天事情太多了,冷落了你,不好意思啊。这样吧,清清,今天我就陪你去你家做作业,我看舅舅敢不敢再打你,好不好?”
“好啊,谢谢哥!”姜清诚如同以往一样露出羞怯的神色,显出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
其实,姜清诚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姜林跃会时不时地到她家做客,难道真的是怕她被打吗?可是那时候每次姜林跃走之后,他的父亲对她的毒打就会加倍,她以为父亲讨厌她带姜林跃来给自己撑腰,现在,她觉得姜林跃本身来她家就是怀着其他的目的吧。
“咦?跃跃啊,怎么又陪清清回来了?清清没给你惹麻烦吗?”远远的,姜培忠看到姜林跃带着她回来,都会变得无比温柔慈祥,就像原本姜培忠就是一个慈父似的。
“舅舅,没有啦,清清挺乖的。”姜林跃一直保持着那种阳光帅气的微笑,就像姜清诚是她一直罩着保护的妹妹,他也一直在扮演着那个温柔帅气的哥哥。
姜培忠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接过姜林跃背上的书包,放到了堂屋里的一张方桌上。
“清清,我去田里干会活,你写完作业去做饭让你哥哥吃。”姜培忠吩咐道,转头又对姜林跃说:“清清就托你照顾了。”
“好的,舅舅,你放心吧。”
姜清诚冷眼看着姜培忠不带锄头、不带任何工具,就带了一瓶二锅头一颤一颤地往邻居小穗家走去,还真是不辞辛劳地去“干”活啊,她不禁想笑。
以前姜培忠一走,姜清诚就忙不迭地给表哥弄点好吃的,连自己作业也从来顾不上,只想让表哥快点吃到自己亲手做的饭菜。
所以那时候的姜清诚功课从来不好,作业也不做,成了班上的差生是理所当然的。
而现在,姜清诚想也不想,直接也将自己的破布袋(她的书包)往方桌上一扔。拿出作业本,大咧咧将姜林跃的自动笔(姜清诚没有笔,考试都是老师借笔给她的)拿过来开始和姜林跃一起做作业。
姜林跃看到姜清诚竟然胆大到拿自己的笔,足足愣了有一分钟都没明白。
“哥,看我干嘛?我脸上长花了吗?”姜清诚瞥了一眼姜林跃目瞪口呆的样子,冷冷地问道。
“咳咳!”姜林跃的俊脸顿时红了一大片,他当然不好意思从妹妹手中抢回自己的笔,但自己的笔被她用了,他觉得就好像吞了一只蟑螂一样让人不舒服,只好假装咳嗽马上闷下头做自己的作业了。
以三十四岁的心智做初中生的题目简直就是手到擒来,不到十分钟,姜清诚就做完了。
“哥,我没钱,给我点钱我去买菜。”做完作业,姜清诚就大咧咧地开口要钱了。
姜林跃作业还没有做完,听到姜清诚忽然问他要钱,差点没从座位上一屁股跌下去。
“那个……呃”姜林跃显然没有料到姜清诚竟然会开口问他要钱,一时竟然无法反应,过了半饷,姜林跃装作十分抱歉的样子说:“清清啊,哥今天好像也没有带钱过来。”
“那没办法了,家里实在没米没菜下锅。”姜清诚装作很苦恼的样子。
“不可能!”姜林跃压抑已久的脾气已经再也无法忍住了,“那你以前怎么能做饭做菜啊?”
一提到以前,姜清诚自己也忍不住一种心酸直往心中涌来。以前,自己辛辛苦苦出去捡垃圾然后卖掉的几毛几毛钱积蓄下来,每次姜林跃一过来,她就将这些钱全部花掉。这次,在她的床头当然还有这些一毛一毛的钱,只不过这一次,姜清诚再也不会拿这些钱来为姜林跃买任何东西。
“以前我拿自己平时积攒的钱买菜的。钱全部没有了。”姜清诚耸耸肩,“所以我是真的没米下锅了。”
“你!”姜林跃被突然这么一冲,被激得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过了好久,姜林跃才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两毛钱,扔给姜清诚:“哥忘记了,这还有一点,随便去买点吃的吧!”
两毛钱?姜清诚冷笑,他真好意思拿出来。不过他既然拿出来,她没有不收的道理。
看到姜清诚快速地抓起两毛钱,连声谢谢都没有,转身就走,姜林跃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两毛钱在现在还是可以买两块软糖,或者是两袋山楂,姜清诚很快就买了两袋山楂,并且边走边吃,快到家的时候已经全部吃完了。
她才不会再傻叽叽地想办法做饭给姜林跃吃,要吃,他完全可以自己回家吃!
回到家,她看见堂屋内姜林跃竟然不在,可是书包和书本都还摆在桌子上。
姜清诚不由有些疑惑。听到她平日睡觉的鸡窝内有响动,她立即小心翼翼地来到后门隐蔽处,很快,她就找到了姜林跃的身影。
让人惊讶地是,此刻,姜林跃竟然钻进鸡窝,走到她的床边,一下子就翻到了她枕头下面的小纸包。
他想偷我的钱?
姜清诚刚刚冒出这个想法,很快就打消了。因为姜林跃竟然从自己裤子袋里拿出了一张五毛的,塞到这纸包里。
给她钱?
他会有这种好心,鬼才相信!
姜清诚现在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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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姜清诚被父亲虐待的这个梗,在我们现实生活中有真人真事,中央法制频道有播过,那个小女孩真的太可怜了,我看了都哭了。据说父亲还是亲生的,哎~我认为有这样的父亲真不应该叫父亲!
不过大家放心,姜清诚后来会遇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个重量级的人物(先保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