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里,后院的一间宽大的房子里,氤氲着绵密的蒸气,一个天然的温泉池子里,围着一群只穿着肚兜的女子。
这温泉是从城外的山上引过来的,池中的水碧澄洁净,让人看来就有想跳下去洗个痛快的欲望。
莫小邪一手捂住自己的胸部,一手护住隐秘的地方,两腿微微地抖着,装傻充愣地笑看着旁边的那几个妙龄女子。
那都是宁王叫来服侍她的丫头,光看这些丫头的姿色,就知道宁王是个什么人了。
明知道宁王抓她来做什么,莫小邪还是不想让人洗猪一样地推到池子里洗剥干净了送到宁王的榻上。
可那些丫头可不管这一套,她们都是宁王吩咐过的,怎么可能由着莫小邪自己的意愿?
她们见莫小邪磨磨蹭蹭地不愿意下去,就使了一个眼色,猛然把莫小邪推了下去。
“噗通”一声,池子里溅起一丈多高的水花,莫小邪花容失色地脸朝着池子底跌去,眼看着就要和底部硬实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就听耳边接连几声“噗通”响,几只柔软的手快速地把她的身子给托了起来。
莫小邪钻出水面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这才看清原来那几个丫头都下了水。这下子她知道自己再怎么不乐意都不行了,宁王既然有了话,今天这个澡是非洗不可的了。
不过也好,奔波了这些日子,她的身上确实该好好地清洗一下子了。眼下,这池中的水温不热不冷,浑身泡在里头,只觉得每个毛孔都舒展开了。
莫小邪倚在池子边上,头靠在专门用来休息用的凹槽里,舒服地闭上眼睛。由着她们折腾吧,不就是洗个澡吗?怕他怎的?
一边享受着美女丫头轻柔的擦洗按摩,一边思索着如何去过今晚宁王这一关。
丫头的手法还真受用,几个人通体合力,有擦胳膊的,有擦腿的。长这么大,莫小邪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么高级别的服务,她闭上眼睛,两嘴微张,几乎舒服地快要睡过去。
但是脑子里存着心事,她不敢就这么颓唐下去。今晚上要是过不了,她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等着她呢。
几个丫头见莫小邪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以为她真的睡着了,也不再避讳了,一个个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要我说啊,她还真是有福气呢,宁王贵为皇子,竟然会看上她一个歌女!”
另一个清脆的声音接着说道:“是啊,我们姐妹都是好人家的女儿,长相也不比她差,都不能入了宁王的眼,也不知道她烧了什么高香了,宁王竟会看上她,还特意从外头找回来的。”
“听说啊,”一个神秘兮兮的声音响起,“宁王看上的女人还没有一个敢说不愿意的,谁不想成为宁王的女人啊?这个该死的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敢逃出宁王府,宁王还出去找她……嘁!”
“姐姐,你说,这宁王会不会生气了?以前只要有不从宁王的,听说都喂了后山上的野兽了,怎么她这么好命?”
莫小邪闭着眼,好笑地听着这些女人的八卦,看样子一个个都想爬上宁王的床。既然你们这么想,那干脆替了她算了,就怕宁王不许啊,她可是很想这么做!
池子里一时安静下来,许是那几个人都被这句话给惊住了,“喂了野兽”这样的字眼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的。
良久,才听那个先前说话的丫头幽幽说道:“谁知道呢,也许宁王想尝尝鲜,用过了再把她丢弃也说不定啊。”
“哦……”众人恍然大悟,也许这个话题太沉重,以至于满心嫉妒的丫头们也都不吱声了。
莫小邪心里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这分明说的是她了,听那丫头的话,难道宁王真的要报复自己?
不行,还是想办法逃出去吧。
众丫头一顿忙活,又是拿来蜂蜜拌黄糖给莫小邪浑身上下去死皮,又是拿了鸡蛋给莫小邪洗头……
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洗完了,莫小邪脑子里的那个主意也终于成形了。
那群丫头这才把装睡的莫小邪晃醒了,拉她上岸,给她身上裹了一条厚实的羊毛毯子。
镜子里,一个女子绝色的容颜引来丫头们的啧啧称奇声。臻首微侧,峨眉轻扫,一双灵动的大眼,在水气朦胧中微微眯着,性感的红唇轻抿着。
白皙的肌肤上沾满了晶莹欲滴的水珠,更增添了几分魅惑。纤细小巧的锁骨,昭示了女子正当大好年华。
莫小邪也差点被镜子里的人给吸引住了,这就是“她”吗?没想到还真有倾国倾城的资本呢。
只是这样一个尤物,为什么自己会穿到她的身上,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巧合吗?
丫头拿来一袭艳丽单薄的华裳要给她穿上,莫小邪却用手止住了,讶异溢满了双眸:“就给我穿这一件衣裳吗?”
见丫头点头,她不由倒抽冷气,拜托了,不要搞得像个等待临幸的妃子一样吧,这年头,还把女人当人吗?
“不行,我不穿这衣服。”莫小邪一口回绝,坚决不配合。见几个丫头蠢蠢欲动,大有你不穿我们就摁住你穿不可的架势。
知道凭一己之力斗不过这几个如狼似虎的丫头,莫小邪赶紧站到了凳子上,居高临下地发号施令:“别过来,谁要是再给我穿这件衣裳,等我得到宁王的宠爱之后,就先把谁给杀了。我要穿我原来的衣服,不然你们就等着好看吧。”
都知道宁王嗜杀成性,丫头被这句话彻底地给镇住了,一个个愣在那儿。过了一会,才有人姗姗地拿来莫小邪的衣服。
一个年岁大一点的笑着和莫小邪商量:“姑娘下来吧,我们依你就是,只是这外衣也太脏了些。”
“那就里头穿我的衣服,外面套上这件吧。”总算是看到了自己的衣服,莫小邪为了不出意外,只好折中了一下。
把她们都撵出去,自己动手换好了衣服,莫小邪才跟着她们来到宁王的卧房。
一袭幽香传来,莫小邪敏感的鼻子受不了这个刺激,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就听一声暖如春风般的嗓音说道:“怎么了?着凉了吗?”
旋即又变了音调,冷漠地仿佛一点儿感情都不带:“你们是怎么伺候姑娘的?”
几个丫头身子一抖,悄没声儿地就跪了下去。
莫小邪抬眼望去,一架雕百鸟的屏风后头,一个人影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