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那位嫣妃,太后一时感触良多,一阵长吁短叹。
一旁的璃王将太后的神色看在眼里,觉的不像作假,之前他不过试探,以为嫣妃的孩子会在走投无路之下,投靠他这个远在大月的姨娘,可见太后的模样,又不像。
在看那君离洛俊美的五官,宇文璃总是有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目光不禁游离在君离洛与太后之见,若有所思。究竟是太后不知情?还是太过老谋深算?还有这个痴傻的安王,傻吗?
又聊了大概半小时,有宫女来报,说寿宴已经准备妥当,众人这才起身,准备赴宴。
“宇文璃要动手了,记住,今晚你就跟在太后身旁,寸步都不要离开,”耳边忽然传来无尘细弱蚊蝇般的声音。
云雅一愣,抬头,发现无尘一如方才,正新奇的东张西望,赶紧低头,“可是一会儿我要为瑞阳伴奏。”
“推掉。”
“恐怕不行。”
“那就快去快回,万事小心。”
“好吧。”
夫妻二人随着人群,很快就到达了御花园一处露天的场地,此刻夜幕已经降临,今夜天公作美,明月高悬,星河璀璨。
四处都点起了灯火,晚风中,流动着一股浓郁的酒香,无数宫女穿梭其间,摆放着各式佳肴,百官已经落座,太后一行人,已经是姗姗来迟的了。
云雅的位置就摆放在距离太后几步外,可屁股还没坐稳,就被瑞阳公主身边的宫女,喜鹊神秘兮兮的给拉走了。
果然,就在御花园边上的一个偏殿,瑞阳正在梳妆打扮,如大姑娘上轿一般,紧张的不得了,一见云雅被拉来了,立刻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个劲的问:“皇嫂,你觉的我这个妆会不会太浓了,都怪妙玉这个死丫头,都快成花脸了。”
那妙玉立刻委屈的嘟起了嘴。
云雅微微一笑,拍了拍瑞阳的肩头,“别紧张,这个妆容很好看,淡雅自如,尤其很配你今晚的舞蹈,你该重重赏你的妙玉呢。”
“真的,”瑞阳这才咧嘴笑了起来。
那妙玉也跟了笑了。
“哎呀,可是我怕我一会万一在台上跳差了怎么办?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都丢死人了,”瑞阳担心完这个,又在担心那个。
一旁的喜鹊嘻嘻一笑,“公主其实是怕,一见到景王殿下就意乱心迷,跳不好了。”
“去,在说,本公主就缝上你的嘴。”
云雅无奈一笑,“你想多了,你要是紧张,一会儿就把台下的文武百官,皇妃王爷,都给想象成……冬瓜,你看着一大片冬瓜总不会紧张吧?”
“啊,”瑞阳诧异的看着云雅,“那景王呢?”
“景王当然不能跟旁人比了,公主可以把他当成倭瓜,实在不行,地瓜也行……”云雅巧笑嫣然。
话还没说完,一屋子的丫鬟就都笑弯了腰,哪有这样比喻那些王公贵族的,紧张的气息,立时缓解了不少。
此刻御花园那边的寿宴才刚刚开始,丝竹声声,歌舞升平。
云雅自窗外看了眼御花园的方向,道:“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先去参加寿宴,待到酒过三巡,公主一舞,必可惊艳全场。”
“别啊,”瑞阳一把拉住了她,“皇嫂,瑞阳此刻心里正乱着呢,你怎么忍心弃瑞阳而去……陪我聊聊天吧。”
“这……”云雅有点为难,不知是因为无尘之前对她的警告,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神经总是莫名的紧张。
看着瑞阳哀求的眼神,云雅心里一松,也罢,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当下,二人与一众奴婢便围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一个在外望风的小宫女才跑进来禀报,可以开始了。
此刻,御花园的寿宴已经进行到了高潮。
太子自宫外请来的一众杂耍艺人刚才表演完毕,纷纷退了下去,片刻宁静之后,一旁的人工湖上忽然传来一阵幽幽的箫声,清清冷冷,幽幽怨怨,伴着叮叮咚咚的流水声,由远而来。
方才寿宴上听惯了皇室奢靡音乐的贵族,一时竟被这脱俗的箫声吸引了去。
正在众人疑惑间,湖面上忽然升起了上百盏孔明灯,昏黄的灯火立刻形成了一道唯美的风景线,箫声越发近了,只见漫天的孔明灯中,驶来了一艘小船,一位持萧而立的绝美女子就这样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女子面遮轻纱,一身粉色的绚丽舞衣在夜风中,如一朵盛绽的牡丹,伴着雾气,竟是踏水而来。
全场哗然,这女子竟能踏水而行?
但这还不算完,天空忽然有下起了一场绚烂的花瓣雨,绝美的音乐瞬间占据了所有人的视听。瑞阳并未上岸,而是直接在水面上翩翩起舞,云袖浮动间,桃花点点,如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顷刻间,迷惑了众人的心神。
另一面,云雅躲在角落,卖力的拨动着琴弦,今日她弹奏的这一曲,名为《飞仙》,是现代的一名天才音乐家所创作,绝美瑰丽的曲调,几乎寻不到半分瑕疵,在加上瑞阳今日桃花仙子的装束,颇有步步登仙的味道。
片刻后,一曲毕。
点点升起的孔明灯,早已飞到了远空,消失不见。
湖面瞬间回府了一片漆黑,瑞阳重新踏上那艘小船,渐行渐远。
云雅弹指一动,余音袅袅间,众皇室子弟瞬间醒悟,在看湖面,佳人何在?唯有一地飘零的桃花,诉说着方才,刹那间的风华。
下一刻,雷霆般的掌声,轰然而响。
瑞阳一袭绚丽的舞衣,与云雅手牵着手,并肩行到驾前,盈盈一礼,“祝愿皇祖母万寿无疆。”
“好,好,好,”太后笑的开怀,一双眼眸盛满了和蔼之态,“快快免礼吧,瑞阳这一物,当真要晃花老太婆的眼喽。”
瑞阳娇声一笑,与云雅双双起身,走到了太后的身边,一左一右的坐了下去。
云雅不动声色的与无尘对望一眼。
接下来,便是如潮般的夸赞。
景王温和一笑,“公主舞姿不凡,本王着实惊艳,还没请教,方才安王妃所奏是何曲目,很是特别,竟有种神临仙境之感。”
“此曲名为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