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山头,在太阳的照射下,两抹修长的身影拖在地上不断缩短。
“她就是你看上的女人?”一袭绿色华服的白净男子,饶是兴味的看着离开的队伍,那个女人有什么特别?他还真没看出来。
一眼看去,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干净。
就像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一根同色系的发带将半数的青丝束于脑后。一阵微风吹来,衣袂飘飘,就怕此等谪仙会随风而去。
如少女般的肌肤,还有卷翘的睫毛,眉心一点朱红更是增添了不少的魅惑。似谪仙的脱俗,却也有让人不住沉溺的诱惑,两种极端在一个人身上,却是那般的完美,一点也不会显得突兀。
随着他的举手投足之间,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四处飘散,让人忍不住想要放开一切凡尘俗世,只为那笑看天地的胸襟。
只是,那略显邪恶的眼眸,却出卖了他给人的那种是错觉。
用现代的话来说,他就是典型的闷骚男。
“不用你管,只要记住我的话:如果他还找你要什么药的话,把这个给他就好!”禇翊的眼角染上一丝笑意,他的殇儿只要他懂就好,最好是谁都不知道她的好,那么他才会给殇儿最独特的存在感。
药青大笑不已,手中把玩着一棵紫色药草:“哈哈哈哈,只要有火狸果,你就是我的衣食父母!”相识了近二十年,从未见过禇翊如此表情,看来这个世上好玩的事,也不仅仅是研究药草。
禇翊不屑的轻笑一声:“用你的话说:为了珍贵药材都可以卖身。所以你的衣食父母可是什么都不算!”看看看,说出那句话的人,会在乎谁是他的衣食父母吗?
更何况,药青是个孤儿,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在他眼里,所谓的‘衣食父母’就更不可靠了。
所以,药青的话,最多只能信一半!
“说真的,我倒是挺好奇,她吸引你的究竟是什么?”药青不以为意,谁说大丈夫一言九鼎?在他药青这里都是屁话,只要有利益管他什么狗屁誓言。
禇翊的双眼开始变得迷离,嘴角却是意味的上扬:“她就像披着神秘面纱的女神,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想要一点点的看懂她,却偏偏在触手可及时,又回到最初的距······那种被吸引却始终触摸不到的感觉,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任谁都无法抗拒。”
“是你对她不可抗拒吧,呵呵呵,果真是可笑的情!”药青不屑的打断,对于禇翊所说的这些,他药青从不需要懂,也不想去懂。情之一字,就是个累赘,随时都会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只有留着自己的命,才能去感受更多的美好,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呢?所以药青对这些是不屑一顾的。
“呵呵,希望你会一直如此,否则以你的态度,会死的很惨。”禇翊也不甚在意,有好的拍了拍药青的肩膀。在快活城中,药青是他唯一相信的朋友。
“是吗?不说我了,你还不去追?她身边既有首富前未婚夫,还有诡异的兄长,更有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夜擎苍,个个都可谓是人中龙凤啊。”药青取笑着转移那个不愿提及的话题。
禇翊的身形却如一道风似的消失,什么都没带走,只留淡淡的龙涎香在空中蔓延,证明他在这里停留过。
看着狐妖似火如风的身形,药青失笑,转身离开山崖,风带走了一切,包括两人独特的气息。
他们只知道自己是个孤儿,可是谁又知道他不过是想恕罪,讨厌了世俗中的争斗,这才养成了他避世的性子。
只是,这一次怕是无论如何也要回去一趟了,就当做是送他的最后一程了吧。
“真搞不懂你为何要收拢他们呢?”刹千珞坐在一块石头上,翘着个二郎腿,手中的大烟斗一抖一抖的,无比悠闲。
青鸢冷笑一声:“我教授他们武艺,只是要求他们寻回我家的宝贝儿,这点事都很难吗?”
只要想到他那未曾谋面的外甥女儿,他的心里就忍不住对世人的愤怒。
“那紫无痕呢?你也一视同仁吗?”刹千珞嗤笑,起身看着逐渐升起的阳光,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个多年好友了。
“很多事,你也不懂。”倾颜放缓了语气,是呀,很多事都不懂的何止是别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当年是对是错,为何他感觉到,如果不是自己,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刹千珞看着自家徒儿离开的背影,说出的话中是满满的警告之意:“你别算计我徒儿就好,其他的你随意,毕竟与我无关。”殇儿可是他看上的传人,被这个不正常的老家伙算计去了,他就没有养老保障了。
“呵呵,一个小丫头而已,我还不至于心理不正常。”倾颜自嘲一笑,若是会看上其他的女人,自己当初又何必一一意孤行,以至于让自己没了青鸢夜明珠就不能出城半步。
不至于心里不正常?
刹千珞无言以对,青鸢还就是个心理不正常的男人,否则当年又岂会对自己的新妹妹锲而不舍?多远,他这一番话在刹千珞的耳朵里根本就没一点作用。而且,还好两人没有打照面,否则他都不敢保证这个老家伙会不会看出什么来。
“哎,不和你说了,我得去戳和戳和我家徒儿和禇翊那小子,要不然我都怀疑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赶得上那杯喜酒。”刹千珞眼神闪躲,他是憋不住话的人,多相处一会儿他都害怕自己会不会一时不慎说漏嘴了,也就只好先跑路再说。
这里一天之内站着四个各怀心思的男人,不断拂袖而过的微风,带不走各自的掩藏着的秘密。
整个山头,直至夕阳西落,都站着一个傲然挺立的身影,他始终看向夕阳映红的天空。
在那个方向,曾经住着他这一辈子唯一在乎过的女人。
在那里,也是他亲手将最爱的女人,推向了绝望的悬崖。
小鸢儿呀,若能够重来,我宁愿只做你的兄长,看着你幸福就好!
可是悔悟都来得太晚,若不是失去又怎会懂得珍惜?
在很久很久后的某天,当他再次看见那朝思暮想的容颜时,他又可会记得今日所说的:看着你幸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