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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泠,你说,为什么要私会林轩?”一个白袍男子,挥动着长鞭抽打着倒在地上的女子,全然不顾她已经昏厥了。跪在地上的陪嫁丫头紫玉哀求道:“少庄主,不要再打了,少夫人会死的。”紫玉又爬过去抱着庄主的双腿哀求道:“老爷,求求您,饶小姐一次吧?”她是从小就侍奉小姐不离左右的,看到昏倒在地、血迹斑斑的小姐,心如刀绞。

少庄主已经陷入狂乱之中,他吩咐一旁的下人:“装死,没这么容易。阿才,泼水。”一桶凉水泼过去,昏倒在地的女子激灵灵打个寒颤,她睁开美眸,望着凶神恶煞的夫君。少庄主挥挥手中的纸条,说道:“清泠,你说,为什么?”这是一张粉色的花笺,写着漂亮的小楷:轩哥哥,我们后花园一见。

“轩哥哥,叫的好亲热?”少庄主的侍妾慧云在一旁煽风点火,“哎哟,妹妹是柳府千金,大家闺秀,竟做出这种丑事,姐姐担心您以后做了当家主母,如何服众?可怜啊,少爷的一颗心全系在您身上?”本来,少庄主看到可怜兮兮的妻子,已经动了恻隐之心,一听到慧云娇声娇气的话语,“轩哥哥”三字更将他的怒火扇的老高,他咬着牙,问道:“柳清泠,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柳清泠的眼角滑出一滴热泪,用低的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少庄主以为她要求饶,本想放她一马,没想到此女如此倔强,他骂道:“好,既然你不想活了,我成全你。”鞭子如狂风骤雨一般落在柳清泠身上,她咬着牙,一声不吭。在她陷入昏迷之际,她的公公龙浩天终于开口了:“雪澜,算了,一纸休书将这个贱人送回丞相府。”

龙雪澜愕然,住手了。他问道:“父亲,您说将柳清泠休了?”

龙浩天摆摆手说道:“柳清泠,红颜祸水,不守妇道,新婚三个月,就私会情人。此等女子,我龙云山庄岂能留下?难怪柳丞相下嫁此女,我想她在府中就不清不白?”

龙雪澜涨红了脸,说道:“父亲,清泠嫁给孩儿之时是清白的,这个孩儿最清楚。”

龙浩天斩钉截铁地说道:“好了,看她还有点气,将她立即送回丞相府。”

龙雪澜迟疑了,他说道:“父亲,这不太好吧?”

“什么不好?天下好女子多的是,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肝,糊涂了。难道你还想留下此女,祸害咱们吗?”龙浩天骂道。接着,又大声喊道:“龙安,笔墨伺候!”

龙安是跟随老爷多年的人,立即说道:“老爷,笔墨早就准备好了。”

龙浩天点点头,说道:“嗯,你就写:柳氏清泠,不守妇道,新婚三个月,竟私会情人。此等女子,龙云山庄亦将蒙羞。吾等无奈,特将此女送回,望请柳丞相恕罪。”想了想,龙浩天说道:“将这张纸条一起送回丞相府,物证俱在,我谅柳相爷也无话可说。”

龙雪澜还想说什么,慧云死死拉住他的手说道:“少爷,别说了。老爷已经决定了,就让她去吧。再说,二爷正盯着。”

龙雪澜心中一动,发现他的异母兄弟龙雪城一脸不屑,倚在门上,面无表情地望着这边,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想到老爷子正在确立接班人,龙雪澜死死地扣住双手,连指甲断了,他都未察觉,眼睁睁看着柳清泠抬进轿子,紫玉哭喊着:“少庄主,您好狠心啊!”龙安吩咐下人抬起轿子,一路出了龙云山庄,径向丞相府走去。

此时,丞相府,觥筹交错。柳相爷面带一贯笑容,举起酒杯,对坐在对面的青年男子说道:“慕容公子,愿我们合作愉快!”

慕容天波澜不惊,举起酒杯,说道:“合作愉快!”

柳丞相暗想:慕容天,西域天玄宫宫主,一头银白长发,双睛澄碧,面目俊朗,行事诡异,控制着玄黄大陆的金融贸易,据说全大陆的财富聚集起来,都不及他的十分之一。他为人冷清,行事率性,全然不将规矩礼节放在心上,因此世人都称他邪皇。这次见了,果然不一般,就是他这个呼风唤雨的丞相也被他凌厉的气势镇住。柳丞相微微一笑,说道:“慕容公子,您这次屈尊纡贵前来西岐,不知风物可入法眼?”

慕容天心中暗笑:柳庭,明为西岐国的丞相,实为西岐国的太上皇。人富态,面带微笑,就像一个圆滚滚的绣球。不知情的人都以为他好欺负,据说有一次皇室聚会,不懂事的太子看着柳丞相这副尊容,不满意地对父皇说道:“父皇,难道我们西岐无人了吗?柳丞相这般模样,岂不是有辱国体?”此言传进柳丞相耳中,他懒懒对国王说道:“陛下,老臣年老力衰,面目可憎,请恩准老臣告老还乡。”此言一出,唬得皇帝忙说:“柳丞相,你可是朕的肱骨啊,朕怎能舍得你呢?太子不懂事,请不要见怪。”后来,听说太子亲自向柳丞相谢罪,柳丞相才收回成命。他对太子说道:“小可面目不佳,可是小可的女儿个个漂亮,风韵有致。”后来,将大女儿清袖送进东宫,太子惊为天人,宠信有加,现在已经立为太子妃。想到这儿,慕容天不由说道:“传闻,西岐王国,俊男丽女,全在丞相府,不知本王有福气开开眼界?”

柳庭受宠若惊,说道:“什么俊男丽女,全在柳府,那是世人谬赞。小可一共只有五女,除了最小的闺女清音待字闺中,其他几个姑娘已经成家了。她还是一个青涩的小姑娘,恐怕污了王爷的眼睛。”说到这里,柳庭叹了一口气,没有儿子是他心中最深的痛,纵然权倾天下,他也有不如意。柳庭的五个女儿,除了小女清音,其余四个貌美如花,特别是新婚不久的四女清泠,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貌若凌波仙子,西岐还有一段歌谣赞美她的美貌:“柳府四千金,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飘飘然若仙子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只有最小的女儿清音,长相普通,所以王爷不好轻易将她见人。

慕容天说道:“柳丞相,你太过谦了。”

柳庭心中后悔:龙云山庄的龙雪澜捷足先登,白银百万娶了清泠,如果知道邪皇要到西岐国来,说什么也不能将清泠下嫁龙云山庄?

正在这时,管家柳福匆匆而入,大声喊道:“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柳庭双目一瞪,说道:“不见贵客在此,如此喧哗,难道天塌下了?”

柳福低声说道:“老爷,四小姐回来了。”

柳庭说道:“欠揍的奴才,小姐回来了,这是好事。”

这时,龙安指挥家人将轿子抬进,见了柳庭,也只是微微鞠躬,递过书信,说道:“柳相爷,这是我家老爷给的。”说完之后,带领家人,扬长而去。

柳庭诧异地望着这班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看着一边泪人似的紫玉,怒气冲冲的打开信封,其中一张字条飘落下来,落在慕容天的酒杯旁,慕容天一眼扫过:轩哥哥,我们后花园一见。已经看完休书的柳庭面目无光,青筋暴涨,喝道:“来人,将这不知羞的贱人抬进南苑喂狗。”

紫玉连忙喊道:“老爷,不要,小姐是冤枉的。”柳庭似乎没有听见,他不着声色地捡起掉在桌上的字条,低声说道:“慕容公子,让您见笑了。”心里暗想:清泠这傻丫头,还念着林轩这穷小子,当初我不应该将他收留在府?还好,龙浩天不问我这百万白银。

慕容天已经明白了一切,原来,他貌美如花的女儿,刚成为龙云山庄的少奶奶柳清泠被一纸休书送回来了。原因无它——红杏出墙。他一脸促狭地望着暴跳如雷的柳丞相,嘴里说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听说四姑娘貌若天仙,有些风韵雅事纯属正常。”

柳庭的老脸挂不住了,他脸红似血,好像刚才谁打了他两巴掌。他以为慕容天嘲笑他教女无方,全然不知西域民风开放,有兄死弟娶寡嫂的习俗,慕容天想既然柳清泠貌若天仙,自然有几个相好,正常的很那,所以他就如此宽慰柳庭。

柳庭大喝一声:“来人,将小贱人拖下。”早立在两旁的下人将昏迷过去的柳清泠拖下。慕容天抬眼望去,已经昏迷过去的佳人血肉模糊,只有那张脸还是那么俏丽。

紫玉跪在地上说道:“老爷,小姐并没有做出有辱门风的丑事。小姐只是听表少爷要离开京城,就特意修书一封想跟表少爷说说。她说学好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表少爷文采非凡,不去赶考,实在可惜。况且,书信还没有送出去,就被姑爷打成这样。小姐,小姐冤死了。”

听了紫玉的哭诉,柳庭骂道:“好了,别再这儿丢人现眼。柳福,将清泠抬进别院,是死是活,全看她的命了?”

慕容天看到柳清泠眼角滑出一滴清泪,不知为何,觉得心中一疼,他望着两个下人抬着不知死活的清泠离开大厅,暗想:龙云山庄的龙雪澜,不过如此而已。面对如此佳人,不过就是修书一封,就是会会老情人又怎样,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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