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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之约,一晃而过。这天清早,清泠又打扮成丑丫头的模样,紫玉问道;“小姐,你又要到外面去吗?”清泠说道:“当然,和雉奴的半月之约就到了,我当然要去。”紫玉说道:“小姐,他的两个手下如此可恶,你还去赴约?”清泠说道:“我去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去吗?”

紫玉想拒绝,可是她又不放心,就说道:“反正奴婢的命是小姐给的,小的将命还给小姐就是了。”

“哎呦呦,紫玉,你说这样的话,我可承担不起。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清泠夸张地说道。

她吩咐紫玉将房门掩好,拉着紫玉飞上房檐,越过围墙,很快就出了柳府。

主仆二人悠闲地走在大街上,清泠看天色还早,就问道紫玉:“紫玉,洛城有赌坊吗?”

看到紫玉疑惑的眼神,清泠笑道:“本小姐只是好奇问问而已。”

紫玉说道:“我听老嬷嬷说过,出了大正街,转过两个弯,再插晚香街,就到了。奴婢从来没有去过,只不过听她们低声嘀咕晚香街是男人风流快活的地方,我想应该是吧。”

清泠记住了路线,说道:“走,我们去清江河畔。”

紫玉紧跟着小姐来到清江河畔,游船飘荡在水面上,隐隐约约传来男女的笑声和丝竹之音。清泠环顾四周,没有看见慕容天一行,心里感到有些失望,她不由问道:“紫玉,现在到了什么时候?”

紫玉望望天上的太阳,低声说道:“小姐,应该过了巳时。”

巳时?清泠暗暗想到:难道太晚了,雉奴走了?转念一想:不可能,前次见面还晚一些,雉奴都在这儿。嗯,等一等再说。她带着紫玉来到清江旁的茶楼临窗而坐,小二送上一壶清茶,问道:“客官,还有什么需要?”

清泠说道:“你下去吧,有什么需要会叫你的。”

等小二一离开,清泠就眼巴巴地望着窗外,希望雉奴突然出现。紫玉明白了小姐的心思,她给清泠倒上一杯茶,低声说道:“小姐,先喝杯茶。”

一壶茶水喝完了,小二又端上了第二壶,等清泠喝完了三壶茶水,太阳开始西斜,雉奴的影子都没有出现。

紫玉低声说道:“小姐,都到了酉时,我想慕容公子有事耽搁了,今天怕不会来了。”

清泠的黑脸变得煞白,她说道:“再等等。”

紫玉的肚子咕噜咕噜叫着,清泠说道:“紫玉,想吃什么就点什么。”自从她搬回水月阁,每月就可以领五十两银子。现在手上有了银子,所以才这么大方。

紫玉问道:“小姐,你想吃点什么?”清泠摇着头说道:“你吃吧,我没有胃口。”

紫玉怎肯独吃,她也陪着清泠一起挨饿。一直等到红日西沉,新月升起,清泠才死心。她让紫玉买了两个面饼,准备离开茶楼。

茶楼的小二说道:“穷酸样儿,这两个面饼还不及老子的三壶茶水呢?”

清泠心情本来就不好,听了小二的话,转过头冷冷说道:“你这个茶水免费吗?既然免费就不要聒噪。”

小二说道:“来来往往的客人,有那一个像你们占着座位一整天最后就买两个面饼了事的?如果大家都像你一样,我们喝西北风去。”

清泠最不喜欢势利之人,况且她的心情也不好,她一掌将柜台击碎,吼道:“本姑娘就喜欢买两个面饼,你管的着吗?如果再聒噪,我就掀了你们的店子,怎样?”

突然的变故,店小二吓傻了,掌柜的连忙出来,点头哈腰,说道:“女侠,消消气,您大人有大量,不跟小人一般见识。”

围观之人暗想:看不出貌不惊人的女子,竟然还有这等功夫,掌柜的怕要遭殃了。

清泠说道:“掌柜的,是不是西岐国有什么新规矩,上茶楼一定要花费几十两银子才可以离开?本姑娘初来乍到,还请明示?”

她语气和缓,然而掌柜却吓坏了,试想他的脑袋总没有柜台那么坚硬吧,他不想众人看到他脑浆迸出的可怜样。掌柜的连忙说道:“姑娘,没有这样的事。店小二有眼无珠,还请姑娘多多海涵!”

清泠说道:“店小二没有管好,掌柜的也有责任。你就和店小二一起念‘我是狗眼,还请姑娘海涵’一百次,每念一次,就抽一下自己的嘴巴,这事就算了。”她转过头对看热闹的茶客说道:“你们做个见证,怎样?”

有好事者早就大声喊起来:“念,快念!”

有人低低说道:“半个月前,龙云山庄的少庄主被一个不明身份的女子踢到江中,难道就是她?”

这话传到掌柜他们耳中,连忙说道:“我是狗眼,还请姑娘海涵!”一边大声地骂着自己,一边抽着嘴巴。

围观之人开始数“一、二、三&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清泠说道:“好,你们就慢慢数,一定要数完一百次。本姑娘先走一步。”她拉着紫玉飞身向上,消失在夜幕中。

围观之人轰然道:“天机宫宫主?!”

掌柜的和店小二吓得冷汗然然,不停地说道:“我是狗眼,还请姑娘海涵!”

这一切都落入慕容天的眼中,他一大早就来到茶楼的雅间,当他看到清泠焦急的模样,很想出来一见,转念又想:柳庭这个老狐狸,不知道他打着什么算盘,还是观察观察再说。等到店小二为难柳清泠,他本想出面,却没想到清泠行事如此率性,难道她真的是天机宫宫主夜天舞?

他迟疑了,没想到清泠拉着紫玉离开了。他准备去追,凌风说道:“公子,夜色已晚,我想柳姑娘一定回家了,还是等以后再说吧。”虽然他们一致反对主人前来践约,然而这几日慕容天的苦恼都落入他们眼中,他们也不敢多说,只好跟着来了。

慕容天点点头,佳人的离去,又让他有着淡淡的失落感。这几日,他一直挣扎在矛盾边缘:其一,柳清泠是柳庭的女儿,他们现在正在合作共同开发玉山的金矿,柳老头一向狡猾,那日看到他对清泠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的心意。唉,如果只是美艳的女子,那也就罢了。他后宫中的花瓶可不少,这个柳清泠纵然美若天仙,也不过就是暖被的罢了。他只要一开口,柳老头一定会将她送来,可是,她偏偏是明珠。其二,柳清泠是龙雪澜的弃妇,罪名是红杏出墙,他就算纳她为小妾,恐怕母后都不会答应。就这样,他苦恼徘徊在柳府院外。一直到了今天早晨,他猛然记起今天是他和她相约的日子。他早早赶到这里,当看到清泠的身影,他的心跳就加快了。可是,他迈不出脚步。她是他心中的明珠,他不想辱没了她。他领着凌氏兄弟怏怏不快地回去了。

清泠呢,她拉着紫玉离开这里,很快就来到了晚香街。紫玉问道:“小姐,回去吧,要不老爷会责骂的。”

“责骂?就是将我轰出府也没关系,反正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了我。”清泠一脸无所谓。她这次之所以要赴约,就是想看看慕容天的表现,他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她很珍惜。可是,一直等到晚上,慕容天没有出现,她终于死心了。她暗想:雉奴一定是贵公子,行事率真,他可以和貌不惊人的明珠做朋友,却害怕声名狼藉的柳清泠。她还想欺骗自己,然而心里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响起:“柳清泠,你死心吧,一个被休的女人,不配有朋友,你注定终老一生。”她要到晚香街走走,看看多少男人在这里花天酒地,她不甘心!

晚香街是洛城的红绿街,全部都是妓院、赌坊,可以说是男人风流快活的地方。放眼望去,门前都挂着红灯笼,街上没有一个女子。紫玉心中害怕,紧紧地拉着清泠的手。

清泠不顾旁人异样的眼神,她拉着紫玉匆匆走着。一个猥琐的男子拦住去路,低声说道:“哟,大家快来看,晚香街来了大姑娘了。”

紫玉吓得快要哭了,她躲在清泠的背后,说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清泠望着围观的男人,说道:“怎么?晚香街不可以走吗?”她声音清脆,宛如黄莺出谷。

另一个男子连连答道:“可以,当然可以。”有好事者突然将灯笼举到跟前,一见黑炭似的清泠,两条毛毛虫似的眉毛,配上血盆大口,吓得眼睛都闭上了。这个男子说道:“晦气,看小姐身形纤细,没想到面目可憎,实在污了大爷我的眼睛。”

另一个人说道:“哟,身后的这个小妞不错,嗯,让大爷瞧瞧。”他的咸猪手就要碰到紫玉,清泠轻巧地一转,拉着紫玉躲开了,她笑道:“大爷,本小姐的丫头是不错,可是你要的起吗?”

另一个男子说道:“看来姑娘想男人想疯了,如果还是处子,本大爷可以不开灯让你快活快活。”

围观之人轰然大笑。清泠暗想:这个时候还在晚香街流连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废了他们!她喝道:“嘴巴都放干净点,本姑娘初次来到洛城,也不打听打听,我是吃素的吗?”说完,她将围观之人一人一掌打翻在地,她身形极快,连紫玉还没有转过神来,清泠已经拉着她的手跃上屋檐。清泠大声说道:“今天,本姑娘只是小小的惩戒你们一下,如果下次再看到你们出入晚香街,我就将你们阉了。”说完之后,清泠拉着紫玉走了。

倒在地上的男人觉得好像做梦一般,刚才一个丑女将他们打翻在地,转眼就不见了,难道遇见鬼了。清泠并没有用内力,他们骂骂咧咧爬起来,有的男子害怕就回去了,还有不信邪的,他骂道:“我王五偏不信邪,她一个大姑娘还能阉割了咱的命根子不成?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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