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绾没有理会它,径自去开门。
浮晨和店小二在外等候着,待萧青绾门一开,店小二瞬间哑然:东家真的会杀人!
“呃,你去算算价钱,一会儿我来结。”浮晨拍拍店小二的肩,脸上一片平静。
既然有人说出钱赔偿了,再说了,这位主出手又大方,店小二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鄙视着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却又蕴藏着暴力基因的少女,终于是无话可说,悻悻下楼。
浮晨端倪着整间狼狈不堪的房间,摸了摸下巴:“也许,昨夜我们不该进城,找个山洞凑合一宿就算了。”
萧青绾讪讪地傻笑着:“我不是故意的。”
“要是故意的,那还了得?”浮晨沉着眉眼,恍若隔世那般看着萧青绾,“掀房子不是故意的,现在这仍旧不是故意的,萧青绾,你到底……经历过什么?”浮晨说完又无奈地摇摇头:“此地不宜久留,不过……”
他故意吊着萧青绾的胃口,这才一字一顿道:“如果你想修理修理那些追你的官兵,就在这儿等着。”
“为什么?”萧青绾愣了半晌,扬起脑袋问。
浮晨比她高出一个头,俯看时候不觉得她有什么问题,但当萧青绾抬起头的时候,右腮上面的疤痕显而易见。
微微蹙起眉头的浮晨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金盒子,淡淡道:“我觉着我应该做些什么。”
萧青绾从浮晨手中拿过盒子,径自打开,费解地看着盒子里面的颜料,嗅了嗅:“这是?”
“女微悦己者容。”浮晨轻描淡绘道,“我心想,这东西应该能掩盖住你的……”疤痕二字浮晨识趣地没有说出来。
萧青绾下意识地摸了摸右腮,然后扭过脑袋狠狠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谢谢,我想我应该知道怎么用。”萧青绾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道:“我化个妆再出来。”随即就要将门关上。
“等等,”浮晨的手按在门上,最近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我来帮你。”
“我觉着这玩意儿我应该自己可以。”萧青绾讪讪一笑,化妆这种技术活怎么能让旁人代劳。
浮晨摆摆手,抢先一步夺走萧青绾手中的盒子:“此物是我的,那必定是我来。”言辞之中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推却不过,萧青绾只能为浮晨让开一条路让他进到房间。
“看来,青绾的脾气暴涨了不少。”浮晨半玩笑道,将手中拿着那盒类似于腮红的玩意儿稳妥妥地放在桌子上,指着一地的碎玻璃:“破坏力强了不少。”
萧青绾瞅了瞅悠哉哉的毛毛,气不打一处来,果断上前,拧起毛毛的后腿:“该死的王八,让我这么丢脸!”
“痛!痛!放手!你虐待小动物!”毛毛龇牙咧嘴地说道。
将毛毛丢到一边,萧青绾狠狠地瞥了一眼毛毛,这才将从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堆里面找到一块能照出她模样的小镜片来。
浮晨打开小金盒子,里面的东西散发着淡雅的香味,毛毛都被吸引过来,嗅了嗅:“好东西哟!”
“哦?”萧青绾用小指勾出一点带着油脂的红色染料,放到鼻尖轻轻一嗅:“真的好香。”
“我可不是说这香味,而是这玩意儿本身。”毛毛啧啧两声,“这家伙大手笔,这么贵的东西都有,还可以随随便便送人!”
“有你那什么蓄灵丹贵?”萧青绾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毛毛,心道。
毛毛鄙夷地看着她:“可能吗?”顿了顿又冷冷道,“不过也差不多了。这玩意儿是用玉肌兽的皮下脂肪做成的,可以做到一两个月都不化,凝固力极强,油水不侵。”
萧青绾发现,毛毛现在鄙夷她的次数越来越多:“那个谁,你可不可以少鄙视我一些?”
“不!”毛毛义正言辞地又鄙夷了一番萧青绾,才道:“虽然这玩意儿的做法很简单,但原材料玉肌兽数量很少,而且很是凶猛,所以很少有人敢打它们的主意,物以稀为贵,所以这东西价钱就升上去了。”
浮晨也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画笔,温润的指尖触及到萧青绾的皮肤让后者心中一番动容。
这样近距离、面对面地接触,萧青绾的眼睛死死地在浮晨脸上打着转儿。
深邃的眼眸,深不可测的眼底让他更为神秘,或冷或温柔的性格,让人捉摸不透,他心底藏着多少东西,又有多少东西可以给她窥探。
至于他的身份,她昨夜就想问了,只是她又以一个什么样子的身份去问?她不过是浮晨出手相救的一个小小女囚,又有什么资格去问?
画笔上沾着这些颜料,轻轻地在她脸颊上勾勒着,每一次的触感都让萧青绾止不住地一颤,那画笔之下的伤痕让她心有余悸。
“那,这玩意儿会不会感染?”萧青绾忽然想起这档子事,一把拽住浮晨的手腕。
他的手腕十分有力,就算被萧青绾这样猝不及防地拽住也能保持着继续勾勒的动作。笑颜在萧青绾眼前绽放:“傻丫头,想的周到,不过这玉肌香膏除了可以用在皮肤上,还可以入药,起到消炎的作用。”
意想不到的温柔让萧青绾更是受宠若惊,竟彻底放心下来,将眼睛一闭,把整张脸都交付于浮晨手中。
大约十多分钟,浮晨收了最后一笔,从容道:“好了。”
萧青绾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浮晨与她四目相对,眼中满满的温柔仿佛要溢出水来,这一点让萧青绾更是不可思议。也不管那么多,少女从碎玻璃之中捡起一块能勉强照到她整张脸的镜子细细端详着浮晨的成品。
不得不说,这具身体倒是有几分姿色,不是倾城倾国,却又是五官精致,毫无瑕疵,除了右腮上面的伤痕,想到此处,某女都不由得透过镜子扔了一个怨毒的眼神给毛毛。
温润的手指轻轻地捏着萧青绾的下巴,这个动作让某女色心一起,不自觉地往前扑过去,趁浮晨不留神,竟然硬生生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了良家好男人。
浮晨松开捏着萧青绾的手,晃了晃神,摸着右边的脸颊,这天下全然没有一个女子敢这样轻薄于他,从前没有,他也相信今后也不会有,但现在偏偏这个萧青绾出其不意地偷袭了他。
“呃,你怎么不躲?”萧青绾问的莫名其妙。
浮晨很郁闷地给了她一个白眼,出其不意的轻薄,还是一个女子对一个男人的,浮晨很想敲敲萧青绾的脑袋,这里面是否装的全是浆糊。
干咳了一声,浮晨很郁闷:“我怎么知道你会轻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