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凌厉布满冰冷的眼神,饶是李佩佩都不禁吓了一跳,一下子被姜沉宇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给震慑了住,愣是一动也不敢动了。她还是头一次见着姜沉宇这么骇人的神情,那冷厉的目光一寸一寸在她身上割据,恨不得生生在她身上剜下血肉似的!
李佩佩早些时候,也偷偷地喜欢着姜沉宇,然而她却贵有自知之明,心里清楚到底是争不过谁,索性也将这份爱慕之意暗藏在了心底。然而眼下,却被自己暗恋了一年的人狠狠瞪着,她心里越加难受起来,眼睛红了一圈,恨恨的向秦薇瞪去,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才罢休。
然而却见此刻,秦薇安静地坐在课桌前,眼帘低垂,笑意轻敛,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眼前的局面,一派云淡风轻,似乎她方才那些狠毒的话不过是可笑的东西。
这份悠然从容的气度,饶是年长的成年人都不一定有,李佩佩忽然觉得,秦薇变得跟从前大不一样了!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心里也说不清楚,只是这秦薇是变得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教室里忽然变得诡异的安静,许多人也都被眼前姜沉宇冷怒的模样给惊了住,即便是苏芮希也不由的有些愣住,反应了几秒,她脸上一笑,开口打破了这一时僵持的局面。
“沉宇,李佩佩虽然有些话是太过分,但有些事的确说的没错。你也好好考虑考虑清楚吧。先前,我听我父亲说,秦薇的爸爸之前在商道跟黑道上得罪的人可不少,和许多大老板都有些过节摩擦,即便是政府也是容不下他,要不然秦家哪那么容易就垮塌了?所以我也觉得,大家都不要同她走太近的好,最好保持点儿距离,免得早晚殃及池鱼。”
姜沉宇目光凉凉的扫了她一眼,苏芮希见他眉目冰封,便也识趣的没再多说什么。
殃及池鱼?秦薇忽然淡淡地勾起唇角来,深邃的视线徐徐地在她身上打量,她心思细腻,因此一下就听了出来,这苏芮希明显是有些猫腻在话里头。
莫非,苏芮希背后的苏家是否与父亲公司破产有些牵系。
苏芮希有多恨她,秦薇心里清楚,因此她这才有了这份怀疑。然而却也不一定,苏芮希到底不过是十五岁的学生,平日里固然心眼儿多城府深,更手段再如何狠辣,也不至于因此姜沉宇而将她的家人给牵扯进来。
秦薇也清楚以父亲不够圆滑的性子,在商道上的人脉关系一向很差,也知道他究竟得罪了多少人,然而这次秦家山穷水尽,却也并不单单是因为金融危机的关系。
另一边,李佩佩见苏芮希站出来为她说话,胆子也大了些,哼了哼,又道:
“对啊,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你们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吗?你们就这么棒她好了!到时候被她害的家破人亡了可别找谁去哭!而且我有说错吗?她秦薇考试,全科分数哪次不是徘徊在中下游?她什么时候不拖后腿,母猪都能上树了!”
秦薇莞尔一笑,玩味的余光打量在她身上,清冷开口:“母猪能不能上树,我不清楚。但是我考多少分,不是你说了算。”
“哼,那你说的就算了?拿出成绩来说话!”李佩佩口吻挑衅十足。
姜沉宇听了眉心更沉,正欲开口,秦薇却轻轻地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静言。姜沉宇一怔,心跳竟漏了几拍,她的手心就那么轻轻的覆在他手背上,温暖有余,指尖却透着几分凉意。
他不禁望向秦薇冷清的神容,只见她紧盯着李佩佩冷静地开口:“好,以你说的,就拿成绩说话。”
李佩佩一听,上下打量了她好半晌,不由得轻蔑一笑,“就凭你!?”
她方才没幻听吧,这秦薇说了什么,要跟她用成绩说话?不是她小瞧了她,实在是她不屑跟这个中等生比。要知道,李佩佩是班级里的学习委员,成绩优异,常年排在年级前二十,平时端着优等生的架子。
而秦薇呢,暂且不说她几个月没来上课,落下了那么多课程,就是换做以往,她的成绩也不过处于“分数不多,及格刚好”的水平,理科的成绩还能待见,文科简直惨不忍睹,回回被国语老师全班通报批评,更何况以她如今拖沓了那么长时间的课业,一时补也根本补不回来,要跟她拿成绩说话,岂不是个笑话?
因此,她哧的一下,就笑出了声,“秦薇,我说你摔了一跤,脑袋没撞坏吧?你跟我比成绩?简直要笑掉大牙了!”
身边的同学也以或同情或惊讶的眼神望向了秦薇,那个和她关系还不错的女同学走到秦薇旁边,压低了声音道:“秦薇,我劝你还是不要逞强的好,班上就属李佩佩全科成绩最好,你跟她比,这不明摆着比不过吗?而且你落了几个月的课程,这本来就对你不公平……”
尽管她声音压的极低,然而李佩佩却悉数听进了耳朵里,心里更加得意,冷笑一声,漫声道:“既然你说的,要跟我比,那好,明天就要月考了,咱们公平的来,用成绩说话!要是你输了,就学着狗叫围着操场爬三圈!有本事下战帖,就别给我说话不算数!你敢不敢跟我比?!”
话音刚落,教室里便抽息不止!比明天的月考考试?这可太卑鄙了!这李佩佩明知道秦薇落了那么多课程还将比试定在明天的月考,光是一个晚上的复习时间怎么够,就连预习都来不及呢。然而更令人气愤的事她提出的条件,那时候学校的操场大多数都是一百米来回,用煤渣铺的跑道,别说是三圈了,就是一圈爬下来,手掌都会摩的血肉淋漓,更过分的是,李佩佩竟然苛刻的要求她一边学狗叫一边爬三圈!对于一个女生而言,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中学部上下几千上万人的面,这可是万分羞辱的一件事!这摆明着是在践踏秦薇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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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卑鄙,叔可忍,婶婶不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