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醉梨气急败坏的冲出客栈,将包袱背上肩头,她就不信自己一个人到不了松州!
花醉梨就近寻了间马社,走进去,就见一身黑衣黑帽的掌柜的低头打着算盘,“麻烦掌柜的帮我挑匹好马。”
花醉梨将手探进包袱,摸出银票,指尖却意外触及到一件冰凉的物体,她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将手指抽出,将银票递给掌柜,再次强调:“要最好的,跑的最快的。”
那掌柜的见她气势不凡,容貌绝艳,还以为碰上了金主,连忙给一旁的伙计使了个眼色,让他到后院牵匹好马过来,一面招呼花醉梨坐下:“姑娘稍等片刻。”
花醉梨点头坐下,注视着掌柜的从后院牵来一匹高头大马,通体乌黑发亮,唯有额头中间有一小块白色的印记。
花醉梨眼中一亮,凑上前去,这马似乎有灵性的很,眼神倨傲,不住的打着响鼻。
仔细扳过它的头颅,细细的检查了下它的牙口,拍拍他的四肢,花醉梨满意的点点头,她一眼就喜欢上这匹马了。
“这匹马名为夜白,是在下一位爱马成痴的老友寄存在此,这马可日行千里,矫健如飞,客官能挑上它,也是夜白的福气。”一旁的掌柜笑道。
“既然是你的朋友寄存在此,为何又要出售给我?”花醉梨摸了摸夜白光滑如缎的脖颈,疑惑道。
“呵呵。”掌柜的眼神一暗,“我那位老友先行离去了,只留下这匹宝马,本是一匹良驹,又怎能一直屈居在此处,我见姑娘面善的很,就把夜白托付给你,也了却了我老友的一桩心愿。”
“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花醉梨扯过缰绳,翻身上马,“多谢。”说罢,两腿一夹马腹,夜白长鸣一声,撒开四蹄,就奔了出去。
这夜白的速度果然风驰电掣一般,花醉梨出了青城,一手勒住缰绳,放缓了夜白的步伐,一手探入包袱,取出那块冰冰凉的物体。
一只巴掌大小的红色玉牌呈现在自己手中,在阳光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花醉梨将玉牌翻了个面,一个苍劲有力的‘赤’字雕刻在玉牌的中央。
花醉梨面色一凝,仔细回忆,这玉牌好像是早上收拾包袱时,裹在衣物中一齐塞进来的,这东西应该是墨月的随身物品。
又仔仔细细的翻看一遍,再无其他线索,花醉梨又重新将玉牌塞进包袱里,这玉牌,自己好像有些印象,却是死活都记不起来,还是日后再说吧。
摊开地图,再次确定了方位,花醉梨扬鞭远远一指,那细长的鞭身在空中打出几个优美的弧度。
“好,出发!”
身下的夜白嘶鸣一声,朝着鞭子指的方向,奔驰而去,身后兀自扬起一片尘土。
每年的三月初,盘踞在松州的几大门派同时敞开大门,广纳学子,而这个时候,松州四处的城镇往往都是热闹非凡。
花醉梨抬头瞧着城门上:严褚城几个大字,舒了口气,按这速度下去,明日傍晚,就可以到达松州了,心下欣喜不已,驱马入了严褚城。
大街上人来人往,水泄不通,一片繁华的景象。
花醉梨能敏锐的看到小部分的人的胸口处,都别着家族特制的徽章,寻常人见了,无不对之退避三舍。
开玩笑,能下发徽章的家族,无一不是实力强悍的名门望族,除非吃了雄心豹子胆,否则谁敢往枪口上撞?
无非是狗仗人势罢了,花醉梨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翻身下马,牵着马车行走在拥挤的街上,一边注视的路边的店家,看看有没有歇脚的地方。
“客官,里面有好菜好酒招呼着,请进吧。”店小二热情似火的拦住她,盯住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也好。”将手中的缰绳交给小二,花醉梨踏进了这家青竺居。
酒楼的座位皆用布帘隔开,美观又增加了客人的隐秘性,花醉梨吩咐掌柜上了几盘拿手小菜,寻了个靠窗的位置,翩然坐下。
抿一口雨前龙井,满口生香,回味无穷。
花醉梨闭上眼,沉醉不已。
“咻——”一道轻微的破空声传来,花醉梨无意识的的侧过脖颈,一道恍若实体的玄力斜斜擦着耳根呼啸而过,若是再晚点···花醉梨的瞳孔猛地一缩,起身掀开布帘。
不远处,两男一女正望着自己,那女子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紧身窄袖衣,五官中透露着其余女子很少拥有的英气,却丝毫减淡不了她由内而外散发的刁蛮气息。
她右手边的男子,肤色漆黑,身躯健硕,虎背熊腰,面容豪野粗狂,气势惊人,若是寻常女子,见到他必然要吓破胆了。
而她左手边的男子,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裳,打扮的像只高傲的孔雀,一个好好的男儿,偏要在脸蛋上涂上什么胭脂水粉,男不男女不女,让人倒尽了胃口。
那三人望着自已,眼中均是划过一抹惊艳,那黄衣女子先回过神,皮笑肉不笑的冷笑道:“三哥的眼神真是越来越好了,光一个背影,就猜出这帐中坐了个美人儿。”
那三哥的眼如同生了根似的流转在自己身上,露骨的欲色不言而喻。
花醉梨厌恶的皱起眉。
三哥恍若没察觉到似的起身走了过来,矫揉做作的有礼道:“这位姑娘,在下是严褚城庞家的三公子庞彦,这位是六妹庞蓉,今日一见到姑娘,顿时惊为天人,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庞彦的视线仿若实质般游移在花醉梨的身上。
“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恕小女子不想报出姓名。”花醉梨冷淡的道。
庞彦的的脸色一黑:“姑娘莫是不想给我们庞家面子?”
花醉梨用余光扫向四周,原本站在身后的掌柜和小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失去了他们的身影,而那些布帘的起起落落下,是无数的正在用餐的客人,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自己出头。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残酷。
花醉梨冷笑一声:“你们庞家是什么东西,为何我要给你们面子?”
那布帘后传来一阵阵倒抽口气的声音。
庞彦的脸色忽青忽黑,若是平常人,他早就叫黑武收拾了,但是,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他还没沾到便宜呢,思及此,只得强忍着怒气:“姑娘是刚来严褚城的吧?”
花醉梨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那也难怪,来,姑娘,相逢就是有缘,咱们不如拼上一桌,一起把酒谈心,如何?”庞彦拽着花醉梨的胳膊就要往他们的位置上拉。
“多谢公子厚爱,只是小女子想起来还有点要事没有办完,只能辜负公子的美意了,下次再聚吧。”花醉梨拍开庞彦的手,转手就要离去。
“姑娘,你当真想敬酒不吃吃罚酒?”庞彦的声音一冷。
花醉梨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
“黑武!把她给我带到府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