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黑衣人上哪了呢?
他当时不是要杀笑笑灭口吗?可结果是,笑笑依然笑嘻嘻地活着。
笑笑既然毫发无损,那半夜惊魂的惨叫声又是谁的?
假如是黑衣人发出的惨叫,假如那一大滩血迹是黑衣人所留,那,那是谁让黑衣人受到这致命的打击?也就是谁在关键的时刻救了笑笑的小性命?
京城的远郊,有座名为“苦笑山”,此山树木葱笼,终年云雾缭绕,泉水淙淙。而且,这座山有个很有怪异的趣闻。那就是人们远远地对着“苦笑山”山大叫一声,山那头便会发出一阵笑声:嘿嘿、嘿嘿,嘿嘿……极似一个人很无奈很凄苦的笑声,想必山名由此而来吧。
这“苦笑山”,远远望去,那是风景瑰丽,美不胜收。据说山中的气温是冬暖夏凉,酷热难当的季节,一入山口,便觉得凉爽宜人,仿佛坠入冰窖之中;白雪皑皑的冬天,一道热腾腾的雾气将人罩身其间,就像是掉进了温泉,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不过,这也只是传说罢了,近十几年来,已经没人敢上山了。附近的老百姓谈山色变,一个个掉头便跑,好像那山上出了啥妖是的。
妖不妖的倒是没人看见过,可是却有好几户欺男霸女人家的家人在进了这座山后就再也没回来。
却说,这座恐怖的“苦笑山”上,有个被绿苔、草木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山洞。洞口很小,只够一个人进出,往里走上半里多路,前面豁然开阔,怪石林立,雪白的钟乳石如一根根玉笋倒悬着,泉水通过长长的笋尖一滴滴地往下渗,单调、清脆的滴水声,宛如一曲筝乐,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周而复始,没完没了。
转过形态各异的乳石群,走过一条狭窄的温漉漉的小石桥,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很大的平台。所谓平台,只是相对而言,平台的地面仍然是高低不平,坑坑洼洼。一张石圆桌放在平台中间,桌上摆放着野花及茶具。桌旁只安放着一张巨石凿制的靠背石椅,椅面上铺着毛绒绒的兽皮。平台前有一个几尺见方的小池子,水面微漾,摊开几张碧荷翠叶,三、二枝粉色的荷花娇羞地隐在叶中躲躲闪闪……
“回主子,摩天回来了。”洞口方向。传来了一声轻呼。
“哦……”似叹似答,娇柔、慵懒,随即,一个浑身着黑的人从平台的后面转了出来,轻盈地落坐在石椅上。
没过一会儿,一个同样从头黑到脚的人从小石桥走过来,身后,跟着一只硕大的黑狼!
石椅上的那个人先开口了:“摩天辛苦了!”
黑狼用后脚站立,竖起前脚,做了个拜揖的动作,然后,低低地呜咽了一声!
领路的那个人小声地笑道:“摩天劳苦功高,却是这般谦逊。”
原来这黑狼叫“摩天”。
石椅上的那位深深地颌了颌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异类尚能如此,人类羞煞!杨姑,你去给摩天准备点好吃的,它太累了。”
站在平台前的杨姑忙应了一声,又有点不知所措地说:“回主子,摩天还带回来一个人呢。请示主子,此人如何处置?”
黑狼也不用吩咐,转身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叼进一个黑衣人来。
“杨姑,弄醒他,问清是什么个来历。”见黑衣人人事不知,主子发话了。
杨姑从水池里弄了一瓢水,兜头便倒在他脸上。
黑衣人一个寒颤,慢慢地睁开眼睛。
睁开的同时又赶紧闭上了。天啊,这是个什么地方?魔窟?鬼洞,还是狼窝?
“装死啊?行,请摩天来给你请醒清醒。”杨姑冷冷地笑道。尽管不知此人的身份与来历,但摩天是从来不袭击好人的。他会落在摩天的手里,想必不是个好东西!
黑衣人是领教过这个名叫“摩天”的黑狼的凶悍的,忙睁开眼睛,努力让僵硬的腮帮子绽开一点笑容,一手捂着受伤的肩头,一边慢慢地坐了起来,有些后怕地说:“千万别……”
“你是在哪里遇到摩天的?”石椅上的主子缓缓开口了。
这说话声仿若天籁之音,清,柔、舒、韵、美的组合!
黑衣人闻声抬起了头,只见石椅上坐着一位黑衣黑裙的人。黑色的面纱拖曳到胸前,可从说话的声音及袅娜的体态及端茶浅啜的优美动作,黑衣人料定是个美貌的女子!
黑衣人想了想:“在蔡府。”
“蔡府?哪个蔡府?”石椅上的那位显然很是激动,手中的茶盅盖“咣啷”落地。
“龙翔国兵马大元帅,新凤起国左宰相、太傅蔡庭筠蔡府。”
“你去哪儿做什么?看你满身伤痕,想必与那里的人有过短兵相接的经历吧?”石椅上的人走下平台,透过面纱瞧着黑衣人。
黑衣人这下不回答了。再说下去都是国家极机密,哪怕自已就死在这个黑狼的嘴下也不能吐露半个字!
见黑衣人视死如归,杨姑火了,一脚便踢了过去:“聋了哑了?我们主子问你话呢。”
黑衣人索性找死,闭上眼睛,抱着残臂坐在地上,好像是一座坐化了的和尚!
杨姑正想收拾黑衣人,黑衣主子轻描淡写地说:“杨姑省点力气罢。摩天出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的,洞后的那群狼崽子正饿的慌呢,你送点食物过去吧。”
杨姑嘿嘿一笑,道:“还是主子想得周到,这岂不是现成的狼食吗?”说着,提起黑衣人的衣襟便往外拖。
黑衣人在人类面前可以宁死不屈。一听到自已的身子将要被一群饿慌的小狼崽子们撕扯,有些不寒而粟,喃喃低语:“洞中仙女,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不好,我们的摩天及它的子女们不喜欢吃尸体。”风轻云淡,似乎在盛宴前挑拣美味佳肴。
黑衣人突然高举完好的右手,右手掌四指平直,大拇指弯向内侧,形似一把尖利的匕首,直接向自已的面门劈去!
一道寒光闪过,黑衣人的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手背上,赫然地钉着一根雕有花饰的银针!
杨姑走过来,一把拨下银针,在自已的袖子上擦了擦,然后插在发髻上,丢下话儿:“在我们这儿,假如主子不想你死,你就死不了。还有,我已在你的身上种下了“笑毒”。你会在一天十二个时辰里笑声不断,进尔在笑声中疼痛,抽搐,然后会奇痒难忍,你的手指成天在身上浑绕,至到全身上下没一寸皮肤是完好的,然后溃烂,然后接着笑,接着疼…….最后又溃烂,白蛀满地爬-”
“你别说了……”黑衣人求死无门,听着杨姑那恐怖的描述,他觉得白蛀已在自已的身上乱爬了。
一个冷冽的声音在洞中响起:“杨姑,咱们自来好客,就让这位尊客在这里长住罢。”
又放低声音耳语了几句,身高马大的杨姑只是重重地答应个“是”,便轻轻松松地将黑衣人“请”了出去
杨姑很快又返回了,轻声地与石椅上的主子说了几句什么。
黑衣主子一下便站了起来:“啊?”
“主子放心,小主子没事,幸好摩天及时赶到,这黑衣刺客行刺的对象并不是咱们的小主子,而是,蔡庭筠!”
“唉,人作孽不可活。他跳过了这一劫,却不知还有多少劫难在等着他呢。我不忍杀他,自然有人杀他!我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小主子健康长大,然后完成我在国主、国母面前许下的诺言……我无颜面对他们,我是个罪人啊……”
“主子,你千万别这样想,这么多年,你心头的苦楚只有我杨姑知道啊……”
紧接着,杨姑越发低声地说:“摩天带回来的消息,说江湖上出现了一位白衣女侠,手下有几位同样是白衣白裙的少女,年纪都在十五、六岁,功夫个个十分了得。”
黑衣主子只是“哦”了一声,无动于衷。
“而且,传说这位白衣女侠的胸口竟然也有一块,一块那样的标志,一只金色凤凰!”
“什么?这是真的?”
“真不真的我们也没有亲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