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月突然后悔了。
本来在发现汽车的时候,她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劫持开车的人,让他带着自己离开这里。
但是很快,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时间来不及,也因为太过冒险。
根据她的计算,那些异能者追着她跑上公路顶多只需要两分钟,在这么短的时间,她要想办法上车、威胁司机、还要同时防备并控制车内的其他乘客、再让司机按耐住恐惧把车开走,无疑是非常紧迫的。
就算一切顺利、车子成功启动,期间过程也起码需要一分钟左右,那剩下的一分钟里,就算是性能再好的车,又能开出多远?万一被那些异能者看到了车牌号,顺势追查下去,岂不是会连累无辜?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那些异能者都是睁眼瞎或者白痴,看不见或者没注意车牌号,以他们的能力,远距离拦截一辆车根本不是难题,就算再不济,直接在空气里凝结出几根冰锥,戳烂轮胎,那车上的人基本就可以乖乖等死了。
她的命来之不易,绝不能冒这个险。
因此,她才退居其次想了第二种办法,蒙混过关。
由于她之前满脸的泥泞,那些人十之八九根本就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她只要洗掉身上明处的泥水、换衣、再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便有可能瞒过去。
就算瞒不过去,他们也不能单凭怀疑就对世俗界的普通人下手,这是修道界、修武界和异能界不成文的规矩。
凤长月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决定赌这一把。
但是现在,她突然有点后悔了——这个男人,还真是够不要脸!
仿佛感觉到了她身上压抑的怒气,男人却似乎觉得更加有趣了,一个劲的在她耳根后磨蹭,亲眼看着那玉雕般的玲珑耳垂一点点嫣红起来,感觉竟是出乎意料的好玩。
凤长月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正要说话,突然听到一声急促的脚步,眼眸往车窗处一掠,只见以中年男人为首的人已经接二连三的从树林中窜了出来,每个人都显得有点狼狈,却在第一时间盯准了公路上唯一停下来的车,飞快的聚拢过来。
她伸手掐住男人腰间的一块肉,狠狠的拧了一下,压低声音,“闭嘴,等下注意配合我,敢露馅,我先宰了你!”
“呀呀……好凶啊。”
男人伏在她身上,完全不知道自己行走在生死边缘,还有闲情抬了抬肩膀,笑嘻嘻的道:“既然要做戏,你不觉得那个……嗯,少了点吗?”
嗯你个大头鬼!
凤长月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这家伙的口吻实在太讨人厌了,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们真的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忍不住又掐了他一把,凤长月低下头,吧唧吧唧在他肩膀上留下一串的草莓。
嗯,带牙印的草莓。
男人的身子微微发抖,伏在她耳边一个劲的咕咕低笑,最后还说了一句:“技术不错,就是……有点疼。”
凤长月磨了磨牙:“有本事你自己咬!”
“好啊。”男人打蛇随棍上,立刻凑过来,准备啃她的脖子。
凤长月伸手一把抓住男人的要害,用力一捏!
“有本事,你就试试!”
她的声音冷厉而凛冽,迸着隐隐的杀意。
“嘶——”男人的身体僵了。
就在两人较劲的时间里,中年男人所率领的小队已经冲到了轿车旁,隐隐呈包围姿势,其中一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咚咚的脆响中,凤长月突然想到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车窗是什么时候关上的?明明她进来的时候还是敞开的……
还有,一般人在遇到这种突发情况的时候,还会记得关车窗吗?
凤长月的疑心病又冒了出来,乌黑的眼珠在眼眶中一掠,不动声色的扫过趴在她身上的男人。
因为所处姿势的缘故,她只能看到男人的侧脸,以及一头好似睡醒后没梳头般乱七八糟的乌亮黑发。
肌肤雪白,却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是类似于贵族那种、常年养尊处优的白,白的让人惊艳,然后是抓狂的羡慕嫉妒恨。
侧脸的五官线条犹如山峦的起伏,精致而完美,鼻梁比正常人要高,配上线条却显得恰到好处。眼缝狭长,乌黑的睫羽微微往上翘起,像一把铺开的小扇子,随着眨眼的动作忽闪忽闪……
难怪她总觉得脖子里痒痒的!
最后,她的目光聚集到男人的唇上,那双唇的线条很美,色泽樱红柔软,看起来似乎比一般人薄上少许,以至于微微一抿,唇瓣便僵成一线,看上去特别的漠然。
很多人都说薄唇的人薄情,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从“面相”上来说,唇瓣单薄的人,感情方面多数比较自我、善变,久而久之,就成了人们口中的“薄情人”。
“林总,他们说想和你商量点事。”花衬衫司机突然扭过头来,凤长月倏然一惊,攀在男人肩膀上的手下意识的回缩,却被男人不动声色的抓住,拉到腰间。
她不自觉的皱眉,男人却抬起上身,五官精致的暴露在她的视线中,凤长月这才发现,这男人居然还戴着一副金边眼镜。
透过形状略长的透明镜片,她看到男人的眼眸乌黑,眼底隐隐泛着刚蓝色,似乎还噙着一点戏谑,动动唇,无声的对她说了一句话。然后才直起身来,动作慵懒的将被她撕开的衬衫往上拉了拉,懒散而不悦的道:“什么事?没看到我正在忙吗……”
凤长月整个人都石化了。
那男人对她说——“小野猫,点了火就想跑吗?”
------题外话------
开始正常更新了,每天晚上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