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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们说的很是小心,小意的看着红莲分不出是喜是悲的那张脸,在那么一刹那间,甚至生出了要将口袋中的银子送回去的想法。

  往日里在镇上,诸位乡邻也因了他们的医术,对他们高看两眼,大夫嘛,总是不能轻易得罪的,谁能保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呢。

  何曾被人用这般目光注视过,一时间,他们齐齐的怀疑起自己的医术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红莲说的欣喜,油然而生的笑意让整个屋子似乎都弥漫在某种莫名的兴奋中。

  “哦,原来如此。”大夫们纷纷想着,原来只是看看有没有生病,而不是已经生了病,难为他们先前还担惊受怕了好久。

  本以为出了如此重金,请了这样多的大夫一同诊治,必定是得了什么病入膏亡的重病。

  如此,皆大欢喜。

  主家放宽了心,他们赚钱赚得容易,连药方都不用开,便得了这样多的钱财,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便连这闷热的天气都觉得舒适了许多。

  “等等,既然来了,也给仪素看看吧。”

  那一日独孤仪素重伤,汐颜动用了“愈合”的能力,将她身上的伤治好了大半,可终究有些不放心,这种类似于拔苗助长的方式,究竟能不能真正达到治愈的效果。

  更何况,人的寿命有限,不似白狐那般有几千几万年的岁月可以蹉跎。

  虽是救人心切的权宜之计,却也总不能反误了卿卿性命。

  “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趁着年轻好好调养,还来得及。”

  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独孤仪素现在总归已经是自己人了,而对于自己人,汐颜一向不吝啬善意。

  老大夫摇头晃脑的又诊了一番,不似替汐颜诊脉时的面面俱到,但也不曾马虎。

  大夫最注重声名,自砸招牌的事情,总不会愿意做的。

  “喜脉。”

  “喜脉?”

  仪素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汐颜似乎也有些疑惑。

  片刻后,汐颜的这种疑惑迅速转化成了某种震惊、诧异,以及同情,唯独没有欣喜。

  “诸位这边请。”纳兰长青的脸色铁青,说话时自然而然的带着些许的不快。

  大夫们面面相觑,再用审视的目光望向独孤仪素,心中自以为是的盘算着。

  很快,一个关于高门大户里,丫鬟婢女和老爷有染,先于正经夫人有孕的戏码便在这些老人们的脑海中浮现。

  他们脚下的步子走的飞快,也顾不上追究纳兰长青脸色不好,态度不够和蔼,只想着怕是接下来,会有一些血腥的手段,他们还是赶紧回家抱老妻比较好。

  大胤国等级森严,婢女多是卖身为奴,性命全系于主家之手,要打要杀,都是极为随意的事情,就连官府都不能干涉,更何况他们?

  于是,这些平日里阿弥陀佛,自诩救死扶伤的大夫们一瞬间,脚底好似抹油,一拱手,一行礼,一溜烟的跑的没影了。

  “这个孩子,你想要吗?”汐颜问的小心,她觉得出了这种事情,不管独孤仪素话中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总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没有孩子,大抵总能遗忘的快一些,恢复的时间也能短上一点。

  可孩子在仪素的肚子里,决定权在她,旁人只能相劝,却不能替她做主。

  独孤仪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腹现在还很平,她暂时也还没什么反应,看不出里面多了一个小生命。

  但她知道,这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

  要,还是不要,对旁人来说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许是还要焚香烹茗,沐浴更衣,去庙中好生求上一签,再听听高僧的良言。

  可对于独孤仪素而言,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

  有了孩子,她才有复仇的筹码,否则,她的生命对于大胤皇室而言,没有一丝一毫存在的价值,随时都可以被抹杀,消逝在历史的尘埃中,留不下半点踪迹。

  孩子,很重要。

  一个未来有可能继承大统的孩子,更重要。

  一个健康的孩子,尤其是在大胤国至今未有皇嗣出生的情况下,她肚子里的这个,能够发挥至关重要的,甚至是举足轻重的作用。

  “稚子无辜,婴孩无罪。”独孤仪素垂着头,说的凄苦,“既然有了,便是上天的安排,我愿意接受。”

  “如此,也好。”汐颜望着仪素唇边那一抹诡异离奇的笑容,陷入了沉思。

  直到此时,汐颜依旧希望能有一个机会。

  一个让她愿意帮助仪素的机会。

  她并不想追究一个看起来可怜的,差点死掉了的女人想要利用她的事情,但并不代表她对仪素的谎言一无所知。

  汐颜自认为还没有昏聩到这个地步。

  当然,利用这种事,也要分情况的。

  她不是天生热心肠的圣母,也不是虚伪奸诈的白莲花。

  为了活着而利用,可以。

  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稍纵即逝,为了活着,甚至为了更好的活着,做出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汐颜憎恶那些踩着别人的性命向上爬的人,或许这种观念和想法是如此的独树一帜,或许与这天下其他人的想法都不大相同。

  但她就这样以为了,那又如何?

  “你这是在求我庇护?”汐颜说的是疑问句,可答案分明早已在她的心中。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汐颜笑的深沉,唇瓣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却没有半分的笑意。

  “你甚至都不肯告诉我,在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千万不要认为我会相信你在马车前的那一番听起来就不太合情理的解释,比起耳朵,我更愿意相信我的心。”

  “我说过,你可以不说,可以将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永永远远,长长久久的埋藏在你内心的深处,但这是有前提的。”

  “前提是,那些你能让你费尽心力,想要保全的秘密与我无关。可现在,分明和我有了些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不能不关心。”

  “你的命是命,但我自认为我的命比你的要金贵,我更加珍惜,如果你仍旧不准备坦诚相告,我觉得我们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独孤仪素,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汐颜的声音很是清冷,如同从遥远的雪山上吹来的那阵冰冷的寒风,似砂砾滚过,低沉却又清远。

  “把你的身段放下来,好好的求,而不是抱着你那些可怜的,自欺欺人的骄傲和矜持来求。你高贵的脊梁,不是用在这个时候的。”

  红莲看着一串串凉薄的话语从汐颜的口中倾泻而出,仿佛这段话早已放在嘴边,只等着今日喷薄而出。

  他并不惊异于汐颜的凉薄,他觉得每一个人都应当认清自己的现状。

  你可以固执的保有着你的尊严,当然,如果你并不吝啬你的性命。

  两者皆想得,哪一个都不想放弃,未免太过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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