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大步而来,远远的他见一少女悠然立于一枝白玉兰下,月白长衫弱柳扶风,如墨的乌发在脑后松松的绾成髻,一只通透的白玉簪子斜插其上。柳眉淡扫,琼鼻朱唇,凤眸清浅含着氤氲的雾气,朦朦胧胧看不清晰,然而那周身笼罩的淡然轻逸的气质,与印象中的那个人实在南辕北辙。
微风拂过,玉兰花瓣打着优雅的旋儿在空中飞舞,轻飘飘落于少女的鬓发袍角,好似一幅水墨写意,清淡共妍相映成趣。
“是你?”北戎脚步停住与半丈之外,雄厚的嗓音划过丝不敢置信。
安若侧目看向大步而来的北戎…
拢翠浅绿簇簇花丛间,衬着一身暗黑绣金团云的锦袍,腰间缀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铜钱,那铜钱上打着福心的璎珞,坠着流苏挂在腰间。
俊朗明锐的面容,双眉斜飞出冷傲的弧度,如墨深邃的眸子笑意在前锐利在内,薄唇似削唇角微翘犹冷却似淡笑,他负手而来,黑色的衣袂随风轻舞,犹似田野山间那狂傲肆意翱翔正入云霄的雄鹰,桀骜洒脱。
安若不动声色的打量,却见一旁凝霜早已福了身子,行礼道“奴婢见过戎公子”
戎公子,北戎?
那行踪神秘,但生意却无处不在的北戎?
安若眉梢跳动,她侧目婉然淡笑,清清润润的声音如百灵低鸣“四爹爹,早”
一声“四爹爹”让安若暗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般大的年纪却要唤爹,让她如何能淡定,只是却有人比她更不淡定,只见北戎嘴角迅速的抽搐,眼眸中厌恶之情迅速掠过,半晌后才道:“郡主这是?”
玉手轻抬,在春日绚烂的阳光下,透着一层晶莹的光晕,停顿在那一朵开的清丽的玉兰前,心神已定的安若,悠然道“只是路过这里,见这株玉兰开的很美,便进来瞧瞧,爹爹不必讶异”
北戎眸色微闪,略微尴尬的将视线从那只莹白如玉上移开,看似无意问道“到不知郡主也喜欢玉兰,适才郡主那一段江南小调,意境优美嗓音婉转,不郡主从何而得?”
风萱国在三国中虽地属南方,但帝京却是偏北,是以,孟博雅这类软糯词调,只有在江南才得以听见,亦如王府中那些歌女平日所唱歌曲,都是有些生硬的北腔。
安若心中一惊,刚刚她情不自禁哼出玉兰曲来,没想到竟被人听到,一时间她还真想不出好的说法。
却是忽然,身后凝霜小步上前,先她一步回道“回戎公子的话,奴婢祖籍宁州,刚刚那半曲小调乃奴婢祖母所授,奴婢见玉兰花美,一时情切便哼了出来,却不料扰到公子,奴婢歉悔”
安若与北戎同时侧目看向凝霜,北戎挑了挑眉,迈出步子踏至凝霜面前,他细细的看了凝霜两眼,竟是意味深长的笑道“哦,原来是宁州人,怪不得如此貌美婉约”
安若侧目看着他,见他面路疑惑,不由问道“怎么…四爹爹觉得有不妥之处?”
北戎像是从沉思中惊醒,回眸看着安若,忽然一笑转身竟原路不告而返,隐隐的安若还听到他自言自语道“风萱国何时也有玉兰花了”
安若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背影,侧目与凝霜对视一眼,都不明白北戎这最后一句,到底何意。
“郡主我们走吧,奴婢怕公主等的急了”凝霜伸手将安若肩上那片花瓣拿下,伸手扶着她朝院外走去。
安若脑子里,依旧回转着北戎最后那句似是而非的话,越想越觉得有些蹊跷,他似乎对自己刚刚唱的曲子很感兴趣,可话却又将说未说,且凝霜顶了她唱曲之名,想必北戎是知道的,却又不点破,安若想起他连走时,那高深莫测的微笑,明明是和绚爽朗的,却无端让她背脊发凉。
“郡主您可来了,公主在那等着您呢”将将走上小径,一个公主的侍婢便小跑了过来,见到安若匆忙行了礼,便催促了起来。
安若来到宜兰院前,随即又是一阵惊愕,此时院子前面一身粉色如水的长公主两侧,竟是站着太子风域和玄轻尘。
为什么玄轻尘也在?难道他对公主也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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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无奈要改书名了~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