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心下一惊,落岚轩伤重昏迷,如何能下床来此?
她看向门外,随着脚步声渐渐临近,落岚轩修长却略显单薄的身影出现在了养心殿门口。
安若下意识的挑着眉,这个男人真的很美,英气而狭长的剑眉,恰到好处的衬着那一双,如琢如磨如黑曜石般的眼眸,鼻子高挺却不张扬,唇线柔和却不懦弱,每一寸每一处,都那么的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刚,少一分则柔。
此时他脸上有着大病初愈的惨白,似是感觉到安若的注视,微微转过视线看向她。
两人视线相交,一个沉静淡然,一个锐利倔强,静而薄的空气,似一根紧蹦的弦,轻微的呼吸,便会引来一阵铮铮的翁鸣声,那视线交汇的地点仿似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迸溅出零星火花。
落岚轩鼻尖不屑轻哼,转过眸看向玄皇,道:“草民落岚轩参见皇上”
安若看着他傲然而立的背影,话语中有着怅然且决绝,据她所知,落岚轩在入王府前是文修院的编修,有功名在身,如今他自称草民而非微臣……
她似乎可以理解落岚轩的不满在哪里,他堂堂丞相府公子且有功名在身,竟被指婚“嫁给”一个大她许多的女人,想必无论哪个人,都无法接受的。
玄皇眸色一厉,冷瞪着他道:“落岚轩,朕知你饱读诗书为人谦和,才将你指婚给安景王爷,虽不希望你能为她鞍前马后,但至少也该辅佐她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一派和睦,你……你太让朕失望了!”
“草民有罪,任凭皇上发落”没有任何辩白,落岚轩眸色一闪毫不犹豫的认了罪。
“发落?你可知你犯得什么罪?”玄皇“砰”的一声,将手中茶杯撂倒桌上,冒着淡淡热气的茶,逶迤流淌了一地。
风夕忙给玄皇顺着气,费仁来不及唤小太监,赶忙自己动手,一边擦拭地板,一边偷偷拿眼神瞟着落岚轩。
落岚轩看也不看费仁,唇角微微勾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声音麻木的接上:“草民重伤博雅郡主,是为以下犯上,身为丈夫却未尽责护妻女,是为有悖纲常,辜负皇上期待,是为有负皇恩,罪有三条,皆是罪不可赦,草民甘愿领死!”
蹦咚,费仁跪着擦地板的动作,因为惊吓而滑倒,惊恐的瞪着眼睛趴在地上。
玄皇虽显诧异,但面上依旧是怒气暗涌,他忽然看向安若,换了面慈祥的表情,和蔼问道:“博雅,你说该怎么定罪?”
落岚轩眼中划过丝嘲讽,心内冷笑不止,定罪?她巴不得他落岚轩立刻五马分尸了才对。
安若眉梢一挑,眼眸若有似无划过落岚轩,一派淡然的说道:“皇上,博雅大病初愈,如今又连遭刺客刺杀,我娘现今又尚在边关,不如将此事搁下,待我娘回来再行处置?”
玄皇与风夕一怔,二人都未料到安若不但没有趁机猛打,反而为他开罪,这让二人错愕之余,心中不免疑惑。
落岚轩清润的背影只是一怔,少顷便恢复他如初的傲然,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
看着他脸上那不屑的笑意,安若摇摇头,孟博雅啊,你究竟做了什么孽,他估计还在猜测我不知道又想玩什么花招呢?
虽然与落岚轩没有交集,但明知他一心求死,揽了所有罪名而不见死不救,这样,安若做不到。
她不在意落岚轩如何看她,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场面一时寂静,只余玄皇手中茶盅磕碰时的叮咚声,那清脆声在几人心中敲出涟漪,疑惑之色层层晕开。
玄皇蹙着略微思索后,正要说话,却见养心殿外,太子疾步奔了进来。
风域喘着大气,目光在安若身上微微停顿,继而看着落岚轩,极有深意的一笑,急忙从怀里拿出个黑色的东西,捧在手里道:“启禀父皇,那些刺客都的行踪,儿臣还在查,不过…儿臣却在刺客的尸体上,找到这个”
他说着,将手中的东西交给费仁,眼中瞬间掠过得意之色。
费仁上前一步,小心接过那东西,却在视线接触到手中之物后,脸色忽然一白,慌忙压制出脱口而出的惊呼,颤抖的将东西捧到玄皇眼前。
安若静静看着,好奇是什么东西,会让经过风浪的大内总管,吓的面如土色?
玄皇只淡淡扫了眼拿东西,面上未出现任何表情,但声音却变的阴郁…
“这东西,你是从刺客身上得到的?”
风域上前半步,即刻答道:“是儿臣在其中一个刺客手臂上割下来的,父皇有没有觉得,这图纹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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