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一幕出现了。在安雅尚在怔神之际,白寒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了过去。虽然一瞬间就被安雅推开,但是着实地吻到了,白寒烟很开心。
安雅扶着墙站立:“白寒烟,我是女人!”
白寒烟深情地凝视着她:“虽然我是对你扮作男儿身的画像一见钟情,但是我不会嫌弃你是女人的。”
一霎时,天旋地转,安雅坠倒在地。本在玻璃窗外守望的人心中警铃大作,立即冲了进去。
安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高级病房里,素桓守在她的身边。素桓看到安雅醒来,将她扶着坐起来,安雅的脑袋里昏昏沉沉,环顾四周,看来是六楼了。没想到上次没有上来,这次直接被送进来了。
“白寒烟那边怎么样了?”安雅揉了揉太阳穴,素桓的脸黑成了锅底:“管她做什么?你好好休息就是了,都发烧了。”
安雅喝了口水:“素桓,她总归是一个病人,我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
素桓坐在床边:“她没事儿,只是,闹着要见你。”顿了一顿,“你倒是出息,连女人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安雅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对,她倒不一定是看上了我。恐怕是我和某人长得很像……你能查到她近二十年来的生活吗?”素桓拍了拍她的头:“我试试。”
安雅点了点头,握着素桓的手。窗外,天空灰暗,似乎是要下雨了。
床边的手机骤然响起,陌生的号码闪烁着。按下免提,清润的男声入耳:“请问,是叶洛同学的家长吗?”
安雅的手一颤:“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男音迟疑了一下:“叶洛同学出现了一些问题,您能来学校一趟吗?”安雅心中涌起不安,应下了。
叶洛,洛洛的学名。洛洛随母姓,洛是父姓。
素桓不放心安雅现在的状况,自然是亲自跟着一起去。到学校的时候,洛洛头上绑着绷带,坐在老师的办公室里,沉默地低头不语。另一个孩子手臂打了石膏,坐在一旁,神色愤愤。
看到安雅,洛洛沉静的脸色再也维持不住,受伤时也没有落下的泪水突然涌出,扑到安雅的怀里委屈得叫姐姐,倒是把旁边的孩子吓了一跳。
班主任是个斯文的男人,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温声细语向安雅解释了整件事情。洛洛在学校一直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今天本来是掉位子的日子,旁边的男孩就是洛洛的新同桌,叫秦宇庭。秦宇庭闻到洛洛身上总有一股香味,似有还无,一时好奇,就要他吧身上藏的东西拿出来看看。洛洛不给他,秦宇庭就去扒他衣服找,推搡之下……就成了现在这样。
本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解决起来并不困难。但是安雅觉得,洛洛的问题不能轻视。不是洛洛太调皮,而是他太安静,太懂事……太像个女孩子。而且,他的双眼,并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多了几分晦暗与不安。
安雅和洛洛都有恙,素桓直接把他们送回了叶宅。哄着洛洛睡下,安雅拉着素桓进了自己的书房。
“素桓,你觉不觉得洛洛太不像个男孩子了?”安雅皱眉,素桓一愣。他还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想的话,的确。
“所以呢?”他比较想知道安雅想要怎么办。
“你能不能带他?”安雅的话把素桓镇住了。他?带洛洛?
安雅在沙发上窝着:“不是要你给他做保姆,而是想要你练练他。什么格斗、散打、跆拳道,都可以。我看过,洛洛的根骨不错。”
素桓在她身边坐下:“你自己也可以教。”
安雅揉了揉脑袋:“环境不一样。毕竟我是女的,而你不一样,你可以带着他走一走男人的成长之路。”
素桓沉吟:“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地方,只是要看你们舍不舍得了。”
“什么地方?”
“暗阁专用的特种训练营。那个地方最能锻炼人,也有一定的危险,要送他去吗?”
安雅闭上眼睛:“我要和叶叔商量一下。”
书房里一时陷入寂静,安雅的呼吸渐渐平缓。素桓听到叶宅的门铃,轻轻开门出去,正迎上进来的两人:袁柏、夏雨笙。终归是朋友,安雅身体不舒服,来看望也是自然。不过人家睡着了,就不必去打扰了吧。改天再来好了,最好改天也不要来了。
叶翔一夜未归,素桓怕会出现什么状况,就在叶宅住了一晚,早早又起来。但他没有想到,有个人起得比他更早。当打开门一眼瞥见坐在门边的洛洛时,素桓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当洛洛说自己想要变得强大的时候,他怀疑这孩子是不是昨天偷听他和安雅的谈话了。但他既然自己提出来了,不满足他的愿望似乎也不太好,接下来就要看叶翔了。
本以为安雅会休息一天,但是她还是去医院了,顺带送洛洛去了学校。对孩子,有时候必须学会狠心。
见不到安雅,白寒烟又变成了以前那副摸样。无奈之下,人家只能来请安雅。毕竟也是一个可怜人,安雅做好心理准备,还是去见了她。
不过一日未见,白寒烟似乎又憔悴了些。也许是情绪上的大喜大悲、大喜大落,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不堪重负。单独的病房里,满是破碎的杯碗,看来是打算绝食了。虽然俗套,但是不可谓不高明,有效就是高明。
接过战战兢兢的小护士手上的餐盘,安雅推门而入。迎面而来是一块晶莹的玻璃碎片。安雅从容侧身,任其从身边擦过,然后意料之中听到白寒烟的惊呼。
安雅回身的时候,白寒烟还没有回过神,让安雅有闲暇将餐盘放下。回神的白寒烟从背后抱住安雅:“你终是肯来见我了。”
安雅挣开她的怀抱:“先吃饭吧。”白寒烟得偿所愿,哪还有什么不肯,快速而优雅地消灭了食物。
看她吃完了,安雅叹了口气:“寒烟,你应该明白,你对我只是一时痴迷,而我终非你所想的那个人。”
白寒烟的脸色一下子由晴转阴,隐有雷雨之兆:“不,就是你,就是你……”白寒烟一边重复,一边向安雅逼近。就在安雅已经退无可退的时候,房门被人“砰”的一声踹开,白寒烟和安雅同时转头看。素桓阴沉着脸色推开白寒烟,转手将安雅控制在自己与墙壁之间,低头便吻了上去。
“下次如果想要寻死,请撞墙、喝药、跳楼……总之,不要再用这么幼稚的方法来纠缠我的女人。”
白寒烟仔细审视着素桓,忽然仰天长笑:“你果真出现了,贺兰安雅,你现在还敢说不是你吗?我的华烟公子!”
安雅的心跳骤停了两下,抓紧了素桓的手。
门口响起威严的女声:“混账东西,给我闭嘴!”众人回头,白子依扶着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妇人站在门口,看着房内的情形,白子依显然有一些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