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开门的一刹那……
灵诛呆住了!
这哪是医院呐,分明就是一个鬼窝嘛!
一大群黑眼圈、白嘴唇的鬼魅正规规矩矩排着队,眼睛向前,饱含敬畏,显然,那个白大褂帅哥就是他们的主治大夫!
这厮!……给……鬼……看……病?
等等……鬼?她看得见鬼?
灵诛心里咯噔一声,不禁多瞧了几眼那些烟熏妆装扮的鬼魅,苍白无血色,虚空无力气,真的是鬼哎!
再看那个主治大夫,倒是面色红润有光泽,看来这厮是个人类。
不过,正常人绝对做不出给鬼看病这种事,想必,不是脑瘫儿便是神经有毛病吧。
男人看见凭空出现的女人,眉角略蹙,双眸深邃一沉,手中金笔一顿,深蓝色墨水聚集到一点,晕染开来。
那些小鬼一开始并不慌张,眼中只是略过一丝惊异,毕竟,凡人看不见他们,可稍刻,就不安惊恐起来了。
“夜大夫,这个丫头是何来历?头好痛……”一个长舌中年妇女痛苦狰狞捂着头,看来是个吊死鬼。
“夜大夫,我也是……肚子痛……五脏涨的难受……像要快爆炸了一般……”
“夜大夫,快救救我们吧……”
“夜大夫……”
顿时,病房成为了众鬼哀嚎的地狱。
灵诛淡粉色连衣短裙裹身,颈项优美,锁骨伊伊,整个人轻灵透彻,如寒潭冰雪。
“看什么看!”灵诛破口大骂。
这个色男,老娘来踢你的馆,你倒想得开,不惊慌,反倒盯着老娘身上看。
从小到大,她的身体,只被孽孽一个看过,咳咳,其实孽孽不止看过,她哪天洗澡不是孽孽轻轻擦拭?哪次沐浴的花瓣不是孽孽亲自撒上去的?
在她心里,除了孽孽,任何人多瞧她一眼,她都觉得恶心。
男人拔卓挺立,双眸犹如雪上幽光,薄薄的唇,仅看上去就觉得柔软温存,只轻轻一勾,就扬起一个危险妖媚的涟漪。
白大褂穿在他身上,更显得修长挺拔。
“看姑娘唇红齿白,面若桃花,不像是死人啊?”男人冷魅笑道。
“你丫才是死人!”灵诛抬眼,瞥了那些惊惶失措的小鬼们一眼,慵懒回道,“帅哥,你给谁看病,我懒得管,但是,你打扰了我陪儿子拔牙!这一点,绝不轻饶!”
孽孽虽是狗,却很通灵性,且天生对阴鬼过敏,一旦沾染,就上吐下泻,灵诛现在遇到了鬼魅,占了大量阴气,等会接了孽孽,免不了它遭殃。
灵诛心疼儿子受虐,当然要让肇事者付出点代价。
说罢,一个飞身,勾脖踢腿,朝着男人胸膛毫不留情痛打下去,眼看就要得逞,就在粉拳距离人鱼线那个方向还差两毫米的时候,男人一把握住灵诛的拳头,清然一转,灵诛整个人就如同一个美炫花伞,舞转开来……
裙摆熠熠,如花似眷……
“放开我!臭男人,你放开我!”病房的一脚,灵诛浑身被细绳绑在了一张大椅上。
这个男人,不知师从哪里,竟然同时会佛家掌法和道家太极!
灵诛的黑带七段,在他那里,根本起不了作用,任凭你再刚烈的招法,近了他身,都化作了万般绕指柔,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
他回眸看了灵诛一眼,薄唇轻启,“明明一张绝好的脸蛋,偏偏生了这野蛮狂妄的嘴。可惜了……可惜了……”
丫的!
灵诛心里谩骂一声,老娘野不野,关你毛线!
不过,她很快就安静下来了,与其死命喊,人家也不理,还不如休养生息省些力气,等会再拔你汗毛。
男人稳坐原处,重新执笔,目前正值黄昏,从灵诛这个角度看,男人白大褂熠熠生辉,眉眼分明,睫毛弯弯,渲染着一抹金黄色的晕彩,就连脸形也上了一层华美的釉子。
SHIT!越是讨厌的男人为毛越是像个玉净瓶般,妖魅华冽?
“下一个。”男人开口说道。
一个身形弱小脆微的女孩子下去,一个魁梧虎大的中年男人上前一步。
双手紧搓,低头支吾,“夜大夫,我……”
“说说你的病情。”声音薄凉却不尖锐,磁性十足。
病情?灵诛轻笑,死都死了,还哪门子的病情?不过她懒得插嘴问,妥妥的坐在椅子上,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看看这个臭男人如何给鬼看病。
“我……”中年男人更加踟蹰。
“没关系,不用紧张,病情无贵贱,说吧。”声音之中竟多了一抹温意,听着让人舒服。
没想到,这个冷面奇怪的男人竟也有柔情的一面。灵诛心想。
“夜大夫,我……我是三年前死的,我老婆是两年前死的,我们在一起做鬼很幸福,所以一直不想去投胎,听说轮回时必须得喝孟婆汤,我们不想忘记彼此,但是……最近……我犯了一种病,我……”
“你什么?”男人抬起星辰般敏锐的眸子,问道。
中年男鬼虽面无血色,苍白阴森,此刻竟憋的脸涨大了,“我……那个……不行了……”
“哈哈噗!”
话刚落,其他鬼魅就哄堂大笑。
灵诛听了,舒展了下麻困的腿脚,瞥了一眼众鬼,丢出两字,“无聊。”
这种闲事,她一向懒得管,不过为了能尽快被放,冰眸一闪,说,“哥们,喝点伟哥不就得了嘛,何必跑到这儿挂号排队,还得冒着被法师天师收服的危险,何苦呢?”
谁知灵诛一开口,那男鬼便觉头胀脑热,浑身无力。
这丫头身上仿佛有股魔力,专门消弱鬼魅的阴气。
男人转头,起身,走来,从胸前白大褂里衬中抽出一方手帕,塞入灵诛口中。
“咿咿……呀呀……”灵诛瞪大眼睛,她没有料到,这厮竟然不动声色,就塞了个帕子在她嘴里!
呜呜……
她纵然懒怠,却因为有孽孽的伺候,一直很干净,如今这帕子,谁知它占到了啥细菌……而且这里还是医院……菌类成群……
臭男人!你给老子等着,迟早让你栽个狗吃shi,到时候,让儿子给你炒一大盘的大肠杆菌!
望着男人悠然坐回原处的背影,灵诛的心脏,瞬间变成了一座活火山,炙热的岩浆喷涌而出,不过,手脚都被绑着,就算再喷涌,也只能忍着。
“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先喝着,这期间,不要房事,多看一些x片x书,药过三个疗程后,再来。”男人淡然自若,对男鬼吐出这番话。
灵诛听的耳朵都快吐了。
这厮就这么开放么?
正想着,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一个身着娇小护士装的年轻女子走进来,身材妙曼,淑离中透着一点点小性感。
她手里托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针管、吊瓶、棉花等物,径直走到男人跟前,放下,两人耳语摩挲了一阵,那女人才出去。
哼!
灵诛睥睨,医院这点龌龊事,怎么到处都有啊?
她低头,养神,忽然眼前一亮,盯着裙子下摆插着碎花的那枚锋利别针,笑了。
“谢谢夜大夫!谢谢夜大夫!”男鬼正欲上前领药方,男人说,“等下,我再赠你一颗药丸,小涵去取了。”
话刚落,只觉喉咙清凉,一把锋利针管抵在了下颚。
头顶传来狂傲之声,“你个臭男人!竟敢绑我!”
别针锋利,针眼细细挑开拧成一股的绳子,就容易扯断多了。
正此时,方才那护士推门而入,看见这一幕,惊得花容失色,瞳孔放大,脚下一滑,手中一粒鹅黄色小药丸“嗖”的一声,于空中划过一道优美诡异的弧线,准准落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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