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固子！”
黄雾散去后，姜固出现在了巷子的尽头处，扎着马步立在那里，手里正抓着一条不知名的东西吃着，听见苏图的声音还觉得奇怪——怎么喊这么大声？暴露出来让这蛇妖知道了怎么办？
“固子，你他妈的还不快把手里的东西扔掉。”苏图喊得脖子筋都粗了。
姜固低头一看，一条血淋淋的蛇正在他手里：“赫——”姜固立马把手里的那东西扔掉，脸色一阵发白，刚刚他吃的肉羹汤是……
“你们又来坏我的好事。”男人脸色阴沉，身上的皮衣冒出了一阵阵黄烟。
“蛇魑，”简棠故作镇定：“你祸害人命，已违背了三界之规，天命难容。”
话刚说完，男人身上黑色的皮衣逐渐地融掉，脸上的皮肤像被泼了硫酸一样迅速地溶解：“雄黄……”蛇魑面上的神色一变，痛苦夹杂着愤怒。
“固子，快过来。”
“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蛇魑一声爆吼，五官迅速地融化融合成了一个倒三角的蛇头，身体也化作了一条大蛇，一尾巴扫过去，将想逃走的姜固卷了回去。
简棠把手中的雄黄水泼了过去。
雄黄水落在蛇身上，发出了一阵嗤嗤的声响，灼痛了大蛇，让它一阵摇头甩尾，一双金色的眼睛里蔓出了血丝，大而有力的蛇尾啪地甩了过来。
简棠一个躲闪不急，被狠狠地甩了一尾巴……
我X！
简棠觉得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简棠你没事吧？”
没事才怪！简棠弯着腰，痛得都没法开口了。她觉得自己的老腰都要折了，妈了个蛋，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了。简棠从自己的法宝袋里拿出一个纸包，朝着蛇魑砸了过去，蛇魑想也没想地用脑袋一顶——
好球！
简棠眼睛一亮，包扎本来就不结实的纸包被蛇头那么一顶，整个松了开，里头的艾草，雄黄混在一起的粉末，从天而降，纷纷洒落在了大蛇的头上身上。
大蛇痛得直翻腾，简棠觉得整个小巷子都在震动了，黑色的蛇皮在艾草跟雄黄的作用下，就像融化的油漆，混着蛇血，让大蛇整条看起来如浴血一般，挣扎，翻腾，蜷缩，最后终于慢慢地停歇了下来，一双充血的金眼却不愿意闭上，死死地锁定着简棠。
巷子恢复了安静，甚至可以说是死寂。
“死了吗？”姜固伸腿触碰了下，软软没了抵抗力：“小嫂子，行啊你！”
“死……死了吗？”简棠有些不敢置信，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小心——”
一直注意着大蛇举动的苏图，大喊一声，将简棠扑倒在了地上，那大蛇突然奋起一扑，朝着简棠冲了过来。趁着苏图跟捡棠趴倒的时候，蛇尾奋力一甩，把巷子尽头的那堵墙甩出了个洞，掉头逃离了去。
“啊……老大——救命……”蛇尾一卷，顺带把姜固捆着一并带走。
“固子——”
苏图跟简棠追出去的时候，就见大蛇带着姜固冲进了江里，苏图跟着就要跳下去，简棠拉了他一把：“你疯了啊，下去找死。”
“那他妈的是我兄弟！”苏图眼睛都要瞪出血了。
“水流那么急，你下去能做什么？”简棠吼了回去：“那蛇肯定不是住在江里。”蛇虽喜阴，但却不会呆水里。
“下水道！”苏图迅速的冷静了下来：“走！”一把拉起简棠往巷子口冲去，跑到一处下水道口，哐当把井盖掀开，先爬了下去。
简棠明白时间刻不容缓，也没任何迟疑地跟着下去。
城市的下水道里，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形容的难闻气味，污水满地，不时地还有被惊扰的老鼠蟾蜍蹿过。两人此刻也不闲脏不嫌臭，深一脚浅一脚，哗啦啦的水声在空旷的管道里听起来分外的明显。
“停下！”苏图突然开口，两人同时停了下来：“注意到没，这附近的老鼠变多了。”
“嗯？”
“那大蛇就在附近。”苏图压低了声音：“那大蛇平日里吃剩的一些碎渣，会引来老鼠们去偷食。”
“这么说也有道理，等下。”简棠拉住他，从包里拿出一张黄符，夹在掌中置于额前，嘴里默念了一堆之后，两掌一放：“去吧！”
在苏图惊讶的目光中，那道小黄符停在了空中一会，然后歪歪扭扭地往前飞了去。
“这……”
“咳！这是可以感应邪灵气的寻符。”她下午时候从小册子里看到的，就学着画了下，当然是有经过实验的。下午时候，她偷偷在自己的卧室里实验过了，这张是唯一成功飞起来的一张，成功是成功了，只不过……
“有这东西干嘛不找点拿出来？”
“因为……太远的话，它可能感应不到。”OTZ！
“……”苏图看着前头那张飞得忽上忽下，好像随时都要掉到水里的纸符……他真的要相信这张东西吗？
“噗！”
小黄符突然无火自燃了起来。
“应该是这里了。”简棠站在一个分水道口前。
“……”确定不是因为找不到气急攻心自焚了？苏图见简棠已经爬进了那个分水道里，连忙跟了过去。
这分水道跟主水道不同，位置比较高，可能是一条已经被废弃的管道，所以没有水灌进来。
“你看——”简棠指着地上的血滴，苏图摸了一把，确认血还是湿的，刚留下不久。
“走！”他越过简棠，走在了前面，越往里头走越让人觉得阴冷。
走到管道的尽头，豁然开朗，地面下被掏空了一整块，足足有一间小卧室大小，此刻，那大蛇就盘着蛇身处在里头，血淋淋的脑袋搭在那一团蛇身上，而姜固就被困在那盘蛇身中间。
“固子——”
苏图叫了一声，姜固没有反应。
“呵呵呵——”大蛇的脑袋，慢慢换做人形，人头蛇身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渗人：“要不是我分了大半的精力在我的孩子上，就凭你们两个，再来二十个也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既然我活不下去了，你们的人我也要一起带走，她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就让她永远跟我在一起吧。”
简棠跟苏图被大蛇的话给吓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