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后,是该认命了吗?
清冷的早晨,绰伦多步进房内,侍女们立刻跪在地上。“都出去。”他冷冷的开口。
除了小桃,所有人都鱼贯退出新房。纵使害怕他的威严,她仍铁了心的维护她家小姐。
“出去。”可面对绰伦多不是件容易的事,小桃还是不自觉的逃出了门。
润云站在窗前,似乎这一切与她无关,即使他走到身后也不为所动。婚礼的当夜,她毫不避讳的告诉他自己心有所属,并拼死拒绝他的亲近。他气愤之余,没碰她一下就离开了王府。直至今晨,才知他已回府。
“不死心吗?”淡漠的口气总是高高在上,却听不出喜怒。
“只要有他,我的心就永远不会死。”她美丽的脸上写满了坚决。
“是吗?”玉颊被他残忍的抬起。“想没想过,舒穆禄全家可能因你灭门。”不意外的,他看到她惊恐的流下眼泪。
“不,不可以。”他绝不是随便说说算了,豫亲王向来言出必行。
“收起你为别的男人流的眼泪。”相似的面孔曾经也是流满泪水,同样的背叛。“你已经是豫王府的女人了。”他毫不怜惜的把她甩到婚床上,高大健硕的身躯压制住她无力的挣扎。
“不,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惊慌失措的润云脱口而出。
“是吗,那个男人胆子不小。”绰伦多平静的道。
“王爷。”门外突然传来小桃焦急的声音。“谨郡王府的多罗格格来了。”
皱紧眉峰,他放开身下的女人。理了下衣摆,他起身离开。
三个女孩正好到了门口,见他出来全是一惊!“豫亲王吉祥!”丝帕挽高,为首的小姑娘蹲身行礼。
淡淡的扫了一眼,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哎哟!亲王就这么拽啊!”女孩不满的站起来。下次再这么客气的给他请安,她非改姓不可。
“格格。”两个丫鬟跟着她站起来。
没想到这时候来还能看见那个煞星王爷,他不用上早朝怎么的?没空搭理这些,今儿是专为看人来的。“润云姐。”她边叫边迈进房内。
“清凝儿。”看到她,润云立刻泪如雨下。
见她哭的伤心样,又是一惊。“天啊,这是怎么了。”她忙跑到床边。
“我不能,我不能。”润云爬在她怀里大声痛哭。
“春兰,秋月,把门关上。”大概明白是什么原因,她忙对两个婢女吩咐。
因为清凝儿和舒穆禄家即是深交又是姻亲,从小就和润云成了手帕交。关与她不愿嫁到王府的原因,她自然是知道的。
“事到如今,你们干脆私奔吧!”听完润云的叙述,她咬牙出了个歪馊主意。
“可是——。”润云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的情郎哥哥不敢?”她惊讶的问。
“他有太多的责任。”润云无奈的流泪。
“可是你都有他的孩子了,你们才是他最大的责任。”这样下去,早晚要出大事。
“小姐,格格说的对。没什么比您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小桃说完转向清凝儿问:“您说呢,格格?”
“那当然,我帮你。”她紧握住润云的手,鼓励道。
迟疑的点点头,润云含泪对她说:“好妹妹,你的恩德我来生再报。”老天爷,请赐福给清凝儿,她是个好姑娘。她诚挚的在心里祈求。
紧张的商量完详细的安排,清凝儿带着春兰,秋月离开。
“多罗格格留步。”听到冷漠的声音,她猛的回头。是绰伦多,她看着他威严的俊脸,满不在乎。
“我王府的大门,你以后少登!”他冷酷的道。
“是,您的门阶这么高,我登着还费劲呢!”等润云走了,八抬大轿请她都不来。“走。”没行礼,转身就带着两个侍女离开。
“格格,王爷刚嘱咐过你别对豫亲王无礼。”远远的传来两个小丫鬟的规劝。“反正阿玛也不在。”老子的话她少有往心里去的。
后边,绰伦多突然勾唇道:“同样是女人,差的还真多。”有的柔情温婉,有的却幼稚娇蛮。
“这是自然的,润云姑娘是无依无靠的孤女,多罗格格是贵胄千金。”他身边的萨克达道。
“要不是看在皇上和谨郡王的面子上,哪容她这么嚣张。”绰伦多有丝温怒。她是皇上的表妹,他不得不给面子。
“爷。”阿布凯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要逃。”绰伦多已经猜到了,他倒要看看谁有那么大本事能逃出他的手掌。
一大清早,谨郡王府的后宅就闹轰轰的。
“别跑了,小心我逮住熏了你。”可爱稚嫩的声音来自于还没梳洗更衣的清凝儿。她光着脚跑在回廊上,柔顺的长发散在背后。
“格格,等等。”春兰和秋月拿着鞋在后边追。
“该死的,我让你跑。”往前一扑,她抓住那只连蹦带跳的小白兔。难为她了,大清早的跟兔子赛跑。
“姐姐我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你,你说你跑什么跑?”累的气喘吁吁,她揪着兔耳朵爬起来。无辜的小白兔让她提在手里,比刚才老实多了。
“算了,这次原谅你。”她转向两个喘的说不出话来的侍女。
“熏兔又吃不成了。”她们太了解这个说一套做一套的主子了。
“把它带回去关好,再跑直接送到厨房。”她把白兔捧给她俩后跳出回廊。
“格格,衣服。”“格格,鞋。”她们哪喊的住她。
“阿玛,额娘。”不等通报,清凝儿直闯进华丽的卧室。
“什么时候改改你这毛病?”谨郡王刚换好常服,忍不住说她。
“早膳吃了吗?”正在镜前梳妆的福晋笑问。
“还没呢!”她双手托腮爬在母亲的大梳妆台上。
“穿成这样就跑来了,还光着脚,着凉怎么办。”惊讶的看到女儿这身打扮,谨福晋拿了件外衣给她披上。
“早膳就在这儿吃吧。”谨郡王拍拍她的头。
“那我想吃鹅酥果子。”她忙提条件。
“好,给你做。”谨郡王马上吩咐下人准备早膳。
拿起梳妆盒里的一串珍珠项链,她来回晃悠着玩。“额娘,真好看,给我吧。”
福晋笑着道:“拿去,喜欢什么都拿去!”别说是件首饰,就是天上的星星只要能摘也给她。
“阿玛,额娘,我今天去看润云姐姐。”她跳下梳妆台。
“不是前几天才去过吗?”福晋问。
“上次回来赌咒发誓的,还说再也不登豫亲府的大门了,这刚几天就忘了?”谨郡王调侃道。
“我在门口等着,不进去还不成啊!”她可是说到做到。
“你这丫头,少给我惹是生非吧!”那豫亲王是谁!能容得她这么无礼。
“有您这么说自个儿亲闺女的吗!谁惹事生非了。”不就是少行了几个礼吗?
“是,我们宝贝最乖。”谨福晋溺爱的道。
简单的收拾好随身细软,润云焦急的等着清凝儿。但愿,她们能顺利出城。从那天后,绰伦多就离开了王府,现在走正是时候。等到日上三竿,她总算带着她那两个侍女来了。
借口去郡王府坐客,她们很容易的出了王府。
“多罗格格,还是让奴才们跟着吧。”程总管看着润云上了郡王府的马车,有些不放心。
“不用了,离的也不远,还有我们家的侍从丫鬟跟着,您还怕有人打劫怎么着!”清凝儿忙道。
她这么说,程总管也不好再多言,可依然派了侍女长随跟在车旁。可半路上,清凝儿三言两语的找借口支走了这些不相干的人,连谨王府的侍从和嬷嬷都打发回家了。只剩下亲信的春霞和秋月还有赶车的老仆,驾着马车飞快的离开了四九城。
“润云姐,看来你解脱了。”清凝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把提着的心放下来。
可润云却无法像她那么高兴,总觉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清凝儿,谢谢你。”一咬牙,她跪向她。
“姐姐,你干什么!快起来,小心窝着孩子。”她不解的扶起她。
“格格,到了。”赶车的回道。
“我只能送到这儿了,润云姐,祝你和你的心上人幸福。”清凝儿不舍的对她道。
下了马车,她们走到事先约定的路口,可那里并没有人等。
“小桃,你把信送到了吗?”润云担忧的询问。
“我亲自送公子手上的。”小桃甚至比她还着急。
“没事,咱们再等等。”清凝儿安慰。这个情郎也真是的,不知道这事儿有多严重呀!要不是因为润云,她再胆大也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帮他们。
等了一会儿,远远的听到马蹄声,她们一起回首望去。奇怪,私奔需要这么多人来送行吗?清凝儿正纳闷,一队骑兵把她们几个围在中间。
立刻,她们全倒抽了口凉气。围住她们的是八旗铁甲军,看铠甲的颜色是正蓝旗下的。
“你们等的人已被拿到丰台大营,请吧!”为首的年轻男子开口道。
润云和小桃一听立刻泪如泉涌,清凝儿暂时也没主意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