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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腊月,先是蕾儿拖着病体嫁进了贝勒府。

经过放定、下大茶、换盅、送彩礼等等的一系列礼仪之后。清凝儿还是要在腊月二十六出嫁,正是年根儿的时候。

到了正日子这天,亲王府除了喜气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紧张。不同与前两次的仓促娶亲,这次要过门儿的是尊贵的多罗格格,不但仪式上更加奢华繁复,还有皇帝亲自到府代替祖母主婚。

宽阔的书房客厅中,两名侍女为绰伦多更换吉服。旁边,副将萨克达戎装肃立。

“调三百弓箭手埋伏四周,两百长矛手各处警戒。另外安排神机营在正厅外待命,随时听令。”他所下的命令与身上的大婚服饰显的极不协调。

“嗻!”萨克达拱手领命。“王爷,不如请皇上不要前来,以免有所不测。”他担忧的提议。

“咱们这位皇上矢志要做个马上帝王,这点危险他根本不会放到眼里。”自从大婚的消息放出风去,便有人开始蠢蠢欲动。尤其是皇上颁旨要亲自过府主婚之后,各方的势力几乎不约而同的对准了他的婚礼。

“来的全是顶尖高手,不可轻敌,必须做到万无一失。”虽然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但今夜是断不可有半点闪失的。

“属下明白。”萨克达道。

相比之下,郡王府这边完全是一副喜气洋洋的轻松。横竖是得嫁,谨郡王夫妇给女儿准备了独一无二的丰厚嫁妆。

清早,清凝儿由教养嫫嫫陪同到大厅拜别父母。

跪下身,她先对谨郡王磕头:“女儿拜别阿玛。”

饶是半辈子经历的种种不在其数,谨郡王此刻却虎目含泪,难忍哽咽的道:“以后别动不动就坐在地上耍蛮,除了你老子没人肯哄你。”不敢再多看一眼闺女,硬生生的别过头。

清凝儿转向谨福晋,手指从眉上额头鬓角连抚三下,是“抚鬓儿”的礼节。“额娘!”千言万语却只能吐出这两个字,早已是泪流满面。

“去吧!好好过日子。”谨福晋紧握着丈夫的手,压抑住伤心与不舍。

又磕了个头,清凝儿站起身,看了眼父母和兄弟,含泪走向大门。

“宝贝!”谨福晋起身叫了一声。

“额娘!”她回头跑回来。

母女俩抱头痛哭,旁边谨郡王父子也难掩酸楚,连下人都跟着抹眼泪。

“好了,别哭了。我们宝贝要当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谨福晋给她擦去眼泪。

沐浴净身后,穿上华贵的吉服,由年长的妇人梳发上妆。折腾这些足足一下午都没够,直到晚上才收拾停当。

婚礼都在午夜举行,听到鞭炮响便是迎亲的队伍到了。清凝儿捧着象征平安的苹果,最后看了眼自己从小长大的屋子。大红的盖头蒙了下来,再掀开就在另一个地方了。在喜乐声和祝福语中,她由伴娘搀扶着上了喜轿。

娘家哥哥要送嫁,勒东骑马跟在轿子旁。一路唢呐高奏,鼓乐喧天,吹吹打打,整个迎亲加送亲的队伍蜿蜒数里。除去皇上接皇后入宫的仪式,紫禁城已经很多年没这么热闹的婚礼了。

喜轿抬进亲王府的大门,一直抬到洞房前从火盆上经过,据称这是为了避邪。轿子放下后,有喜娘上前立于两边,暂时先不搀扶新娘下轿。因为新郎在新娘下喜轿时,要象征性地向新娘虚射三箭,以驱逐新娘带来的邪气。绰伦多从天地桌上取出弓箭向轿的方向瞄准,对准轿门连射三箭。

勒旭简直是胡说八道,他哪会在这众目睽睽下射杀她呢!害的她白担心一场。

“红煞已除,请新娘下轿。”喜娘高声喊道。

清凝儿由人搀扶着迈下喜轿,有人将一个红绸扎口,内装五谷杂粮的花瓶放在她手中。接着有女眷搀扶着她走向洞房,跨过安放在门口的马鞍。

什么都看不见,就只能任人摆布。直到被扶坐在喜床上,她才偷偷喘口气。这当新娘子也是个累人的活儿,真不明白咋还有那么多人盼着。

“新娘坐帐,请新郎掀盖头。”喜娘端上红色的托盘,里面放着马鞭。

绰伦多拿起马鞭,挑去清凝儿的红盖头。眼前猛的一亮,她差点伸手挡眼睛。

“请新郎坐帐。”喜娘接回马鞭和盖头。

看了她一眼,绰伦多掀袍坐到新床左边,旁边的长辈妇女上前把他的右衣襟压在清凝儿的左衣襟上。

又有喜娘端上了托盘,里面放着精致的金银酒杯。“请新郎新娘饮合卺酒。”

他拿起那只金酒杯,看清凝儿还在犹豫,淡冷的说道:“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看他一眼,清凝儿拿起盘中的银酒杯。与他手擘相交各饮一口后,喜娘将酒混在一起,再饮尽。

上前收杯时,喜娘忍不住直笑。还真是少见这么害羞的新娘,喝个交杯酒脸红的跟朝霞一样。

“请新郎新娘用子孙饽饽,早生贵子。”另有喜娘端上半生不熟的面食。

总算结束了这最后一道程序,喜娘们鱼贯退出新房,年长者站在门前用满语说吉祥祝语。

看了眼绰伦多,清凝儿眼皮都快挑不起来了。这么多规矩,她早烦了,他难道不烦吗?

“累了?”绰伦多问道。

点点头,她道:“我跟您没法儿比,您这都是第三回做新郎了,我当新娘子可是头一回。”沉重的凤冠和吉服已经压的她脖子酸背疼了。

“你真是欠管教。”绰伦多虽然这么说,可并没有多少怒意。

“您是不是打算以后好好管教我?”她问。

“本王可没那个闲功夫。”他笑道。

突然外边一声巨响,吓了清凝儿一跳。“这什么?这么响!”还没见过能把人耳膜镇的发颤的鞭炮和礼花呢!

轻一勾唇,他由婚床上站起。刚才那一声是大量火药爆炸的声音,看来该来的已经来。

“你既然累了就好好休息吧!”对清凝儿说完,他开门离开了新房。

不一会儿,前方就传来嘶喊爆炸声。“这样谁能睡着呀!”清凝儿无奈的自语。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算没这些动静,光好奇也睡不着了。

绰伦多步出内院,萨克达忙上前。“王爷,叛党袭击了兵器库。”

“废物,兵器库不是派了重兵把守吗?”他怒道。

“王爷,这些人武功实在是高强啊!兵器库的守军已经死伤大半。”萨克达解释道。

先前就得到消息,有人把目光盯上了大婚之夜。妄图制造混乱,以行刺他和皇上。而他正好将计就计,借此机会将这些反叛势力歼灭。

“皇上呢?”他问。

“王爷放心,皇上那里万无一失。”萨克达道。

“走!”确定皇上没事,他带人到前边。

火把灯笼把四周照的如同白昼,大批的江湖高手与兵士撕杀着,喊声震耳欲聋。

绰伦多一身吉服出现在高高的玉阶上,副将侍卫燕翅似的站在两侧。大批的弓箭手列队排开,对准了下边的混战。淡淡的一勾唇,他抬手示意。数百支利箭如雨般射出,正在奋力拼杀的乱党纷纷倒下。

可这次叛党的势力不小,身手也个个了得。虽然倒下了一大批,可还有不少继续带伤奋战。

“王爷,活着的怎么处置。”副将请示。“留着没用,全杀了。”他不在意的扫了眼逐渐平静下来的混战。

“嗻!”副将低首领命。

这一场杀戮不亚于战场上的大仗,双方都死伤无数。待到结束时,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清凝儿觉得刚闭上眼睛,就被人叫醒了。

“格格。”春兰和秋月轻轻唤道。

“怎么了?”她打着哈欠问。

新婚之夜,也没人敢进新房。实在没辙,她自己把沉甸甸的帽子摘了,脱了吉服的外袍,就依着床柱迷迷糊糊犯起困来。

“是不是要进宫晋见?”又困又累哪还有力气去?

“是的,请格格更衣。”春兰说道。

“我的妈呀!早知道就真跑了。”她拍着脸蛋让自己清醒过来。

春兰秋月服侍着她洗漱更衣后,有年纪稍大的妇人进来为她梳头。

“对了,昨晚上是怎么回事?”她边梳头边问。

“格格您还不知道呀!吓死人了。”秋月害怕的拍拍胸口。

“我知道什么就吓死人了。”她一转头差点被梳子划到脸。

“奴婢该死。”两个梳头妇人吓的跪在地上。

“不碍的,是我自己没注意。快起来吧!”她忙道。

“格格,昨天有乱党想刺杀王爷和皇上。前边打了小半夜,死了不少人。”春兰说道。

“我的天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呀?”她哀叹道。

两个妇人边梳头边面面相阙,这位新福晋在新婚的早上除了喊妈就是叫天。虽然不合时宜,却直率的很。

梳完了妆,换上大红色的喜庆旗袍,外罩金色的坎肩,蹬上了崭新的花盆底绣鞋。在迈出门槛的霎那,所有侯在外边的仆妇下人,连同跟在绰伦多身后的副将侍卫全忍不住惊艳当场。盛装打扮的清凝儿不说是倾国倾城,也算的上是国色天香。不愧是科尔沁第一美人的女儿,怪不得年方十五就是现今的京城第一美女,确实是清丽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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