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阳若上台那一刻上官羽迹便认出她来,那次在京明湖的相遇,她的身影已印在脑海里。上官羽迹不知自己是什么感觉,她一个千金小姐竟然沦落到以卖唱为生,这让他很心疼。当她弹唱的那一刹那上官羽迹心动了,以前不知对她是什么感觉,但此刻已清楚明白,自己为这个仅见过一面的女子心动了。看着众人为她如痴如醉,他嫉妒得发狂,她是属于是他的,她的美好只能给他一个人看,他要把她带离这里,给她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在蘅芜苑里,当欧阳若开口唱的时候崔浩翔突然站了起来,直直向台上望去,吓得李承轩以为出了什么事,仔细一听,这歌唱得好,琴弹得也不错,但也不至于让他这泰山蹦于前都不动声色的表弟有如此反应吧,随着崔浩翔的视线看去,台上女子虽隔着面纱却也看得出来是个绝色美人儿,但这绝不是令崔浩翔如此异常的因原。忍不住问出口“表弟,怎么你认识台上之人。”
回李承轩的是一句冷冷的话“闭嘴。”
李承轩还想说什么,但一接触到崔浩翔冷冷的表情,还是识相的闭上嘴巴。崔浩翔冷冷的注意视着台上的女子,只是紧握的双手显示出他此时的心情,会是她吗,那声音、那身影分明是她,只是……。
潇湘馆里任逍遥看着台上的女子沉思起来,像真是太像了,她刚才所施展的轻功分明是他的独门绝学,就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意死去的。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贺麟墨莫明奇妙。“你笑什么,喝多了?”
任逍遥眼盯着台上女子道“原以为她不在了,原来是跑到这来了,就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她还要祸害千年呢。”
“你是说……”贺麟墨有些惊讶的看向台上女子,“她是你徒弟欧阳若?”
任逍遥点点头,贺麟墨注视着台上,有些不可置信“她就是那个让三皇子与四皇子反目的欧阳若,那个一年前就已传死去的欧阳三小姐?”
任逍遥任是点了点头,双眼定定的盯着欧阳若,半年过去了,当日他在太安寺发现刹阎门的人要对她不利,刚好那时贺麟墨又飞鸽传书给他,事情也急,无奈之下,他只有留书让他那徒弟李乾俊去保护她。谁知道两月后当他回到京城得到的却是她的死讯,他气得进宫找李乾俊算账,但是,当看到李乾俊为她的死,整个人变得如同行尸走肉般,他又怎么忍心责怪他。
这半年来他四处奔走,为的是查欧阳若的下落,因为他感觉欧阳若没死,她还活着,只是不知在哪里,他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她的,现在证实他是正确的。
突然贺麟墨见欧阳若抬头向他这边看了过来,只见欧阳若一看到他眼中露出惊讶,随即低下了头,匆匆离场,贺麟墨也是一惊脱口而出“海棠。”声音不大,任逍遥因沉浸在找到欧阳若的喜悦中,因此并没有听到。
贺麟墨见欧阳若离去,想都没想便冲下楼去,任逍遥往楼下一看哪还有欧阳若的身影,一急咻的一声跟着跃下楼去,刚好站在舞台上。这一变故使得在场的众人愣愣的呆呆的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楼上又飞下两个白衣胜雪的男子,一个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另一个刚一脸温和的左看右看。众人彻底呆了,随后不知是谁鼓起掌来,大家哗的一声齐齐鼓掌,以为这是兰桂坊安排的特别节目。
站在台上准备宣读下个节目的诗琴吓呆了,愣愣的看着这四个突如其来的男子,仿若天人般,长得都是俊美异常,又尊贵无比。艳娘必竟是在欢场打滚多年的人,见过的场面也多,虽然也是吓呆了,但总算还是比较冷静,赶紧上台让人将呆呆的诗琴拉下去。转过身来想询问那四个男子,谁知台上已剩她一人,哪还有那四个男子,不由得艳娘也吓住了。
就在欧阳若离场的时候,上官羽迹已尾随而去。所以当欧阳若换好衣服出兰桂坊的时候,总是觉得后面有人在跟踪她,但是当她回过头又没发现有什么,心里虽不安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贺府。
贺麟墨、任逍遥、崔浩翔与李承轩四人冲进后台,只见后台的姑娘画妆的画妆,练习的练习,还有在换衣服的,因为是欢场中的女子,所以当有陌生男子闯进时也不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同时来了这么四个俊美的公子,大家都看呆了。
四人扫视了一圈见没有找到要找的人,不免有些失望。李承轩见离他最近的香琴在补妆,于是微笑着走到她身边礼貌道“这位姑娘就是刚才演的白娘子吧,姑娘的表演真是精彩啊。”
香琴是欢场中女子,向来都是被人看不起,所接待的恩客也是些五大三粗、纨阔子弟,哪曾见过如此俊美又有礼有男子,脸不由得微微红了起来。站起身头微低含羞道“公子过奖了。”
“是姑娘谦虚了。”见香琴任低着头,知道她是在害羞于是接着道“在下有一事想请教姑娘。”
香琴一听有些意外的抬起头来,见李承轩一脸笑意的看着她,那笑没有含任何杂质,不像平常那些男人看她时的淫笑,对李承轩的好感又加深一层。“公子请讲。”
“姑娘可知刚才表演的那位身穿白衣,脸戴白纱的姑娘在何处。”
香琴没料到李承轩会有这么一问,有些失望,“原来公子问的是潇湘仙子啊,她已经回去了。”
任逍遥喃喃道“潇湘仙子?”
贺麟墨若有所思“回去了。”
李承轩不死心问道“姑娘可知这位潇湘仙子住在何处?”
草琴见那男子一直缠着香琴问欧阳若的事,不免有些气愤,欧阳若在她们的心目中可是有如九天玄女般美丽、高贵,哪容得这些凡夫俗子玷污。于是大步走来挡在香琴面前,对着李承轩道“看这位公子问的,既然是仙子当然是回天上去了。”
李承轩被堵得牙口无言,只好回头求救,崔浩翔见他问不出什么也不理会,转身就走,而任逍遥与贺麟墨对望一眼也转身而出,只留下李承轩一人,李承轩呆了一秒才回过神来,“啊,怎么全走了,等等我。”快步追了上去。留下众姑娘痴痴的看着门口。
金陵一品楼,二楼雅间里面,四人围着圆桌坐着,桌上摆满各式酒菜,贺麟墨作为主人拿起酒杯敬起酒来。“难得轩王爷与郡王爷来到金陵,真是金陵之福啊,在这里麟墨敬诸位一杯。”说完自己先喝了,其他三人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任大侠怎么也到金陵来了?”坐在任逍遥对面的李承轩问道。任逍遥是李乾俊师父的事极少人知道,而李承轩刚好是那极少数之一,照理说他该称呼任逍遥一声师叔公的,但李逍遥嫌这样把他叫老了,所以李承轩只称他为任大侠。
“呵呵,我闲来无事,来这江南玩玩,顺便访友。”说完向贺麟墨看去。
贺麟墨在京城与李承轩接触过,两人算是认识,但与崔浩翔却是第一次见面,不免被他的俊美与冷冽气息所吸引。
崔浩翔也不与他们三人攀谈,只是一个人闷闷的喝着酒。任逍遥见状摇了摇头“师弟,酒多伤身,还是少饮为妙啊。”
李承轩在任逍遥这一声师弟中吓得口里的酒扑的一声又喷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指着他俩道“师、师弟,任大侠你、你、你、你叫浩翔师弟?”一脸的不敢置信。
崔浩翔挑了挑眉不与理会,而任逍遥一脸坏笑的看着他“怎么,小轩轩现在才知道吗。”
“不许叫我小轩轩。”李承轩抗义大叫起来。
贺麟墨也有些惊讶,不仅对坐在对面的崔浩翔多看了几眼,没想到这就是无崖子收的关门弟子,难怪不同寻常。
无崖子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老一辈,此人是神龙见道不见尾,江湖上只听说过此人,但是真正见过的确寥寥无几。有人传无崖子神功盖世无人能及,有人传无崖子已到登峰造极快要成仙了,总之江湖传闻纷纷,但究竟是真是假已无从寻找,只知道无崖子收有三个徒弟,大弟子人称玉面郎君,这人为人十分低调至今都无人知晓他的真面目,二弟子人称逍遥子,而三弟子,只知道是他的关门弟子,至于是谁有什么名号,至今无人知晓。
李承轩转过头看向崔浩翔委屈道“翔翔,你怎么也没跟我说过你是无崖子的徒弟。”
崔浩翔听到李承轩的一声翔翔,想起欧阳若就是这么称呼他的,看向窗外街上,语气不变冷冷道“不准这么叫我。”忽然间看到街上一个身影,飞身而下朝那身影而去大声喊道“若若……”
“小翔……”
“师弟……”
两道身影跟在崔浩翔身后,一前一后落地寻找着他的身影,只见崔浩翔捉住前面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那女子一回头却不是欧阳若,崔浩翔失望的放开手走了回来。任逍遥与李承轩赶到时便见着一脸失落的崔浩翔慢慢往回走。任逍遥不明所以低声问着身边的李承轩“他怎么了?”
李承轩摇了摇头并没有说明原因。
贺麟墨赶到楼下见他们三人已然走了回来,再见崔浩翔的脸色不佳,于是没问事由,只是引着他们回到楼上。
一时间四人各有所思,崔浩翔仍然看向窗外,刚才就在这里,看到街上一抹白色身影以为是欧阳若,掩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飞奔而下,明知她已不在,明知最终是失望,但还是难掩心中排山倒海而来的思念。
任逍遥看向崔浩翔,对于欧阳若与他的中他也略有所闻,但所知的也是长公主有意与欧阳家结亲而已。“听闻,师弟喜事将近,要与欧阳府的四小姐欧阳蓉结亲。”
李承轩闻言有些不可思意的看着任逍遥“任大侠不知道吗,那欧阳蓉已许配给我四皇叔了吗,马上就是我四皇嫂了。”
“什么,他要娶欧阳蓉,那若若呢,他不是喜欢若若吗?”任逍遥显然不知情,半年前见到李乾俊,他对欧阳若的死反应那么强烈,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喜欢她,这一年还不到就要娶她妹妹,这让任逍遥无法相信。
崔浩翔在听到任逍遥提起若若的时候,咻的一下来到他身边,双手用力提起他的衣领冷冷道“你说谁喜欢若若,喜欢哪个若若,你认识若若。”
贺麟墨见任逍遥傻傻的看着崔浩翔,而李承轩明显也吓傻了,走过来挡在他俩中间劝说道“崔兄,有事好好说,先放开逍遥。”崔浩翔松开手,任逍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而李承轩这才反应过来,忙站起身拉着崔浩翔坐下来。
“师弟,你刚才跃下楼去喊的就是若若吧。”见崔浩翔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不免有些不适应,别开头不敢与他直视,这师弟的眼神还真冷啊。
“我所说的若若是欧阳森的三女儿,欧阳蓉的三姐,传闻中的京城第一才女,我任逍遥的第一女弟子欧阳若是也。”得意的看向其余三人。
只见崔浩翔听完后呆呆的坐着,冷笑出声“哈,人都死了,说这么多又有何用。”说完闭上双眼,一脸的痛苦的神色。
“不,她没死,她还活着。”任逍遥一脸的自信。
闻言三人齐齐望着他,贺麟墨接口问“逍遥你真认为那潇湘仙子便是欧阳若吗?”
“潇湘仙子?贺公子指的是在兰桂坊弹唱的那个白衣女子?”李承轩回想起那女子的身影,还有她的声音,眼神越想越觉得像,只是欧阳若的尸体他可是亲眼所见,她下葬的全过程也是亲身在场的。疑惑的看向崔浩翔,只见崔浩翔双手紧握显得很是紧张。
“崔萧”崔浩翔大喊一声,只见噌的一声屋里多了一个黑衣男子,不知他是怎么来的,从哪里来,贺麟墨暗暗佩服这黑衣男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随叫随到这说明他隐身在崔浩翔身边,但竟然能不被人发现,可见此人的武功并不在他之下。
“主子”崔萧恭敬的立在崔浩翔身侧。
“去查一查兰桂坊的潇湘仙子。”
“是”噌的一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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