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楼客房中,任逍遥一脸凝重的为崔萧把着脉,旁边站着贺麟墨也是一脸的担优。
“逍遥,如何?”
任逍遥起身,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瓶,拔开瓶盖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色药丸,将药丸塞到崔萧嘴里,只见崔萧咽了一下吞了下去。
“他中的是炫螟魔音,再加上炫螟魔掌,只怕是……我这药也只能暂时将他的毒性压住,若是在七天之内找不到解药,那……”
“什么,炫螟魔音。”贺麟墨一脸的振惊,要知道金银双侠向来都只是听闻,从未见过其人,更没目睹过他们的绝学,现而今崔萧竟然中了炫螟魔音,那只怕是凶多吉少。
“难道就没什么办法吗?”贺麟墨不死心问道。
“若只是炫螟魔音还好,菠箬心法就能治好,但这炫螟魔掌极其阴狠,加上炫螟魔音便成为巨毒,至今为止没有人能够逃脱,这毒也是无药可解。”
“什么,真的无解。”来到门口的崔浩翔刚好听到了任逍遥的话,冲了进来看向躺在床上的崔萧,双手紧握。
“师弟,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仍是盯着崔萧看。转过头问道“难道真没办法?”
“办法是有,只是很难。”
“什么办法?”
“除非能找到传说中的圣果,那崔萧便有救了。”
崔浩翔与贺麟墨闻言都愣了一下。
这圣果可是千百年来每个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啊,多少英雄侠士为它丧命,却无人见过,传说无崖子的师父上清真人服用过,之后便羽化成仙,但是真是假连无崖子也不知道。现在要去找这传说中的东西,那无疑是大海捞针。
突然贺麟墨想了起来“逍遥,另师兄玉面郎君不是尽得无崖子前辈的真传,药术超群吗,不知他有没有法子?”
“这……”任逍遥低下头来。师兄向来行踪飘浮不定,现今又有了妻儿怕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到的。
见任逍遥沉漠不语,贺麟墨以为他是旧情难忘,一时间也不好再说什么。
崔浩翔入门最晚,他进师门的时候刚好大师兄在外游历,所以当他学成下山时,只知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面郎君是他师兄,但师兄弟两人并未见过面。他性情清冷,不轻易求人,也不会去求人,看向床上的崔萧,看来只能怪他运气不好。
这时崔萧虚弱的咳了一声,幽幽醒来。任逍遥一个健步来到床边,把了把脉,崔浩翔与贺麟墨各站一旁。
崔萧见崔浩翔没事,放下了心,坚难的扯了扯嘴角“主子,属下无能。”
崔浩翔也是满肚子的疑问,只是见崔萧身受重伤,便没有发问,凝视着他“你好好休养,树林的事别管了。”
崔萧一脸的激动,要知道崔浩翔向来冷冰冰,现在竟然关心起他来,虽然语气也是冰冷,但已让他满心欢喜。
“主人,我……”见崔浩翔向他摆摆手,没再说下去,深知崔告翔的禀性,知道他讨厌罗嗦。
任逍遥把完脉扶着崔萧躺好,贺麟墨收来两个丫鬟照顾他。崔萧由于伤情过重,又在药力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来到另一间房,只见李承轩脸无血色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如何?”
任逍遥摇了摇头“他的情况比崔萧更糟。”
崔浩翔皱起眉头“他只是中了炫螟魔音,菠箬心法不能治愈么?”
“小轩与崔萧不同,他从小体内便含有毒素,虽修得武功也是为了强身健体,这次所中炫螟魔音无疑将体内毒素激发开来,只怕连七天都等不到。”崔浩翔闻言倒退了一步,贺麟墨在身后刚好扶住了他。
“若是找到圣果是不是就能治好。”
“若是找到圣果不仅能解了他俩的毒,更能使他俩功力倍增。”
一时间三人无语。
“正所谓事在人为,我们也不要太悲观,我马上派人去找圣果和玉面郎君。”贺麟墨说完转身出去交代找人事宜。
崔浩翔静静的看着床上的李承轩,李承轩与他年龄相仿,打小便爱跟在他后头表弟表弟的喊,也是唯一一个不怕他冰冷眼神的人,十几年过去了,虽然有时不甚其烦但也已习惯。这会见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心里也是难受得紧,他是冷情,但并不代表他无情。
任逍遥拍了拍他的肩头“这事看来不简单,看来是有人有意为之。你也不要太担心,若是找到大师兄,以大师兄的医术,解个毒绰绰有余。”
崔浩翔转过身来看向任逍遥“他们就交给你了,树林的事你也别管,我自有主张。”说回过头再看李承轩一眼便走出房去。
“你要去哪,记住别跟对方硬碰硬,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崔浩翔身形一顿,并没回头继续往前走去。
任逍遥知道他将话听进去了,只希望他不要太冲动才好,不过依他那冰冷的性子想必也不是冲动之人。转过身来倒出一颗黑色药丸塞到李承轩口中,又倒了杯水细心的喂他喝下去。将他放下把了把脉,门外来了两个丫鬟,任逍遥示意丫鬟好生照顾着这才离开。
崔浩翔从一品楼出来,来到金陵城郊外的贺兰山下,只见他脸带着白色而具,提气运功咻的一声一跃而起踩踏着岩壁,很快便来到山顶。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笛放到嘴边一吹,只见一连串优美动听的旋律飘扬而出。咻咻咻几声身后已站着十来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只见那几个男子大约十七八岁,极为年青,但个个都面无表情一脸冰冷。
“参见主子。”众人对着崔浩翔行礼。
崔浩翔也不语,透过面具眼神冷冷看向前方。
其中一个人上前来“不知主子招唤属下有何吩咐?”
“三天之内寻找圣果和玉面郎君。”
“是。”
“崔笛。”
“属下在。”只见这几人中竟然走出一女子来,一身白衣胜雪,吹弹可破的肌肤,眉目如画,头发向后束成一束,脸也是一片冰冷,只是在看向崔浩翔的时候眼中尽是柔情。
崔浩翔任是背对着众人,语气依旧冰冷“全力追查金银双侠。”
“是”
不一会儿众人都已离去,只是崔笛任不舍,眼睛定定的盯着崔浩翔,眼中的爱恋显露出来。
“还有事?”
“主人,我……”见崔浩翔任是冰冷的语气崔笛心中一颤,到嘴的话说不出口。
咬了咬嘴唇“属下定幸不辱命,属下告退。”说完恋恋不舍的再望了一眼,飞身而下,离去。
两天过去了,仍没任何消息,贺麟墨所派出去的人也没消息传来。
任逍遥又喂了李承轩一颗黑色药丸,已经第二天了,李承轩的情况相当危急。身后站着崔浩翔与贺麟墨,两人也是一脸担优。
突然门外传来声响,接着门打了开来,崔笛走了进来对着崔浩翔恭敬道“主人,事情查清了。”任逍遥与贺麟墨一起看向崔笛。
“讲。”崔浩翔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道。
崔笛疑惑的看了看任逍遥与贺麟墨,见主人没说想必这两人也是可信任的,于是便将她探来的消息一一告知。那日崔萧奉命追查潇湘仙子一事,原以为是件简单的事,没想到在查寻的过程中屡屡受挫,有一股势力在暗中阻挠。后来更是查到有人要对崔浩翔与李承轩不利,但已被人发现,于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吹出了信号。不一会儿便被金银双侠给制服了。而金银双侠是受故人之托才重出江湖的,至于这故人却是极为神秘,任崔笛如何查找都毫无头绪。
崔笛见三人一脸的深思,于是对着崔浩翔道“主人,属下想去看看萧。”她与崔萧自从便在崔浩身边,他们一明一暗,在崔浩翔身边呆着,后来长公主成立了暗卫队,她更是成为队长,但与崔萧从小长大的情宜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
“去吧。”
“谢主人。”朝着崔浩翔施礼,转身而出。
“看来有人等不及动手了。”欧阳若的死给李乾俊与李乾旭带来极大的变化,李乾旭将她的死都怪到李乾俊头上来,李乾俊向来高傲、目空一切,对于李乾俊的怪罪不仅不与反驳,反而越演越烈与李乾旭公然对抗起来,现在朝中分成两派,一派是以丞相为首拥待皇四子李乾俊,一派是以安远候为首拥待皇三子李乾旭。两人都是太子呼声最高的人选,为了这个位子明里暗里不知做了多少准备,多少人牵扯其中。
很显然,崔浩翔是长公主独子,长公主与李乾旭又是胞姐弟,除掉了崔浩翔无疑是除掉了李乾旭的一支臂膀。而李承轩是前太子遗孤,又是皇长孙,难免也成为别人的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皇家中人又有谁是真正念亲情的。
崔浩翔一脸冰霜,谁当太子,谁能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对他来说都一样,但若是伤到他的人,那他决不会善罢干休。
“不管是谁,敢动我的人就得付出代嫁。”冷冷丢下这句话,转头看向李承轩,心道:我不会让你这苦白受,就算那人是至亲之人,也决不放过。
任逍遥也是无奈,按理说他应该站在他徒弟那边的,但另一个是他的至交好友,真是左右为难啊。
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权势为了名利,每个人都戴着张面具在生活,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小小的一个贺家每个人都勾心斗角,为的就是能够当家作主,更何况是为了一个国家的权力,那更是不惜任何代嫁。贺麟墨忽然觉得心好累啊,想起了海棠,只有在她面前才能轻松自若,才能摘下面具做回自我。一想到海棠,贺麟墨心里一紧,小星的事虽是叶宣所为,但他也推脱不了责任,这两天又出了这么多的事,还是等过一段时间吧,等她的气消了再说。他对海棠暂时还理不出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这两天没见到她极想念。
一时间三人各有所思,屋里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崔浩翔望向窗外,接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从窗外飞身而入,对着崔浩翔单腿跪了下去“见过主子。”崔浩翔示意那男子起身。
“属下已探得玉面郎君的行踪。”闻言三人面上一喜,那人接着道“玉面郎君行踪飘浮不定,这会在离金陵城三十里外的临州。”
贺麟墨心中一惊,看来他的实力也不容小煦,并不像表面那样事事不关心。对崔浩翔不免又心生几分赞许。
“师兄到临州做什么呢?”任逍遥不解,一脸的深思。
“据说临州发生瘟疫。”那人答道。
“瘟疫。”任逍遥皱了皱眉头。
“逍遥,怎么了?”崔浩翔也向他看去,只见任逍遥并没回答,只是低头思索着。
临州是琉璃国的领土,与青罗国的金陵城只相差三十里,百姓的生活习俗与金陵无异。
对于临州贺麟墨并不陌生,贺家有几处产业在临州,时不时的要到那去寻视“从金陵到临州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便可到达,只是临州城那么大,现而今又发生瘟疫,看来势必会有些阻塞。”
任逍遥抬起头来“将小轩与崔萧带上,我们马上往临州出发,他们不能受颠簸,只能缓慢行走,只怕这样一来得担搁些许时间。”
“好,我这就让人去准备。”贺麟墨转身出去。
“崔影。”
“属下在,命令下去,全力护好轩王。”
“是。”说完消失在窗口。
看着仍旧一脸深思的任逍遥,崔浩翔不免也有些担优起来“怎么,难道……”
“临州离这只有三十里远,只怕那瘟疫很快便会散发到这儿来,到时候恐怕……”没再说下去。崔浩翔知道他的担优,但他现在的心思只是想赶紧将李承轩治好,至于其他再说吧。
很快一切准备妥当,崔萧与李承轩躺在马车里,崔笛与任逍遥在里边照顾着。崔浩翔与贺麟墨各骑着马走在马车两侧。一行人向临州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