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城中赤日炎炎,骄阳烘烤着道路两旁的参天绿荫,垂挂在枝头的蝉儿们,正无力地唱响着聒噪的乐曲炽热无比的道路上,过往的行人早已被暑气熏蒸得大汗淋漓,纷纷踏着轻快而凌乱的步子,往各自的目的地走去。
此时正是城中所有达官显贵排遣享乐的好时机,而浮影楼更是万里挑一的好去处。
莺莺燕燕的调笑声充斥了偌大的享乐之地,前来买笑的人更是在此温柔乡中醉生梦死,荒淫无度。
广场中央华丽的词曲还在演绎,场内的宾客却已喧闹起来。
“这是什么破歌舞啊!我呀哦听颜舞唱曲,叫她下来!”
一个身穿丝绸蓝白长袍,满身肥油的商贾拍案叫喊道。
“对!叫颜舞下来,叫她下来!”
“下来,下来!”
人群中渐渐出现了骚动,直至后面的一发而不可收拾。
“哎呦,这是怎么整的?”人潮中钻出一个身穿大红花袍,衣衫暴露的女子,她挥动着水中的锦帕,扭动着如水蛇般妖娆的腰肢缓缓跨上了舞台正中央。
“丽娘,你拉的正巧,我可是听说颜舞回了浮影楼,怎么着,你不是想把人藏起来,不让大伙儿瞧见吧?”
“呦~~这位官人,话是怎么说得,我打开大门做生意的,能藏着噎着么?”
“那还不让她下来给大爷我唱个小曲。”男子叫嚣道。
“这…”丽娘的眼里闪过一丝为难之色,随即又赔笑道,“官爷,你看我让蝶舞陪您好么,今儿个颜舞身子不适,您看……”
“不行,我们就要看颜舞的歌舞!大家说是不是?”
“是!”底下的人都附和道。
“这……”
“我来替她给各位表演一曲。”
场下所以人的目光都在同一时间转向了台上,一个白衣男人抚琴从夜空飘飘而下。清风吹起了他的衣角,扶起了他的长发,露出了他那张风华无限的脸。
“是听月!”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
“真的是啊!”
“听月,听月,听月……”
此时场内人的似乎在一瞬间全然忘记了颜舞,上千双眼睛雪亮地注视着舞台中央,期待着他的绝伦表演。
丽娘感激地望了一眼听月之后,快步退下了舞台。
人群中路过一抹人影,绿色的衣衫尤其引人注目,只一瞬间他便消失了踪影。
西厢房内,古色古香的梳妆台前她委卷着身体躺在贵妃椅上,铜镜中映出一张美丽却又苍白的脸,这么多天了,脸上淤青的痕迹还隐约可见。
“砰,砰,砰……”一阵清爽的敲们声传入了她暂停的思绪。
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那种神态,一丝都不为所动。
“砰,砰,砰……”敲们声还在继续,她仍然视而不见。
“吱呀~~”屋外站着的人直截了当地推开门,跨步进了房间。
“颜舞。”他走至她身后,轻唤了她一声。
她的身体细微地怔了一怔,仍然不为所动。
他再度走近,终于在那一瞬间看到她映在铜镜中那张惨白的脸。
“颜舞!”他猛然从身后扳过她的身子,对上了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他的心了一阵痛苦的纠结,声音可怕地发颤,“你,这是怎么了?”
她终于木讷地抬起眼,对上了他的目光,许久嘴边才溢出一声幽落的话语:“绿渊,你来了啊。”
“颜舞。”他凝望着空洞的眼,心的的凄苦泛滥开来,“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颜舞。”他扶着她的头将她轻轻地埋进了自己的臂腕里。
“绿渊,我没事,真的。”她闭上眼无力地说着。
“不是,我,早该带你离开这里,这里对你来说就是人间炼狱,我不能再将你留在这里了,颜舞,忘掉你的仇恨,跟我走,好吗?”他满目渴望着望着他,多么希望他给他的是一个肯定的答案,然而,事实却还是这般现实。
“我不能走,我也不会走,我努力了怎么多年,我屈辱了这么多年,难道就这么算了?不!不做不到,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心里的愤恨一触即发,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身体怔怔颤栗,红肿的眼角两行热累缓缓淌下。
“哎~~”拥得住她的身体,惟独那颗他他永远都拥不紧,心痛已然,情亦然。
“你的事办好了,那个人你杀了么?”她突然抬眼问他道。
他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神色,“他太狡猾,我几经追阻,还是奈何不了他半分。”
“那怎么办?”
“让他去吧,我已经尽力了,我也是受人所托,或许是他命不该绝。”
“究竟是怎样的人要你亲自动手?”她轻依偎在他宽阔的肩头,问道。
“我也不尽了然,只知他姓凌,凌这姓氏是苍凌国的国姓,如此费尽心机要除去是人,他必然的属于皇室一族。”他皎洁答道,眼里是说不尽的淡然。
凌?皇室一族?原来他是皇族中人,或许她早该料到的,既然都选择了离开,就断了心中的念想吧,他那样的人,注定只能和她擦肩而过。
“颜舞。”
他的一声呼唤,迫使她掸去心里的千丝愁绪,一瞬之间,她回过神,对上了他那双明媚而又透彻的眼。
“绿渊,明日我要去一趟烈珧堡,去会会烈无痕。”
“让我去吧。”
“有些事既然我由我引起的,就的由我亲自去解决。”她的语气是那样坚定,眼里闪动的光泽折射在泛黄的铜镜里是那样熠熠生辉。
“可是……”
“放心,我会还好保护自己。”她打断他的话,她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
“我,还是跟着你去吧,我不露面,我在暗中保护你,这样,我才安心。”望着她满脸的伤痕,他的心又开始阵阵抽痛起来。
“不好,明天我还有事要交代你去做。”她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递到了他的眼前。
“兵器制造图,你?”他有些惊愕地望着她的眼,“烈无炎是你杀的?”
“是。”她面色平静地答道,眼里不起一丝波澜,“我要你拿这张图交给司徒青云。”
“哎~~好吧,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他从她手里接过图纸,双手更加拥紧了怀中的人,一丝无奈的话语从他嘴里溢出。落进了她的耳里。
“颜舞,你是我命里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