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的第一天,我起了个大早。
我洗漱完,回到卧室,拉开床头柜的第三层,抽屉最里面是他的玉佩和他给我的钻戒。
我拿出来,打开黑丝绒的小盒子,拿出钻戒,一手拿着玉佩。
玉温润细腻,钻坚硬夺目。玉是含水的钙镁硅酸盐,钻是由碳元素构成,都是矿石罢了。本没有什么可有纪念意义的,但是人们给它们赋予了特殊的意义,让他们成了一种被称为‘信物’的东西,提醒他们之间曾经的承诺和感情。
一个来自1000多年前,一个是在21世纪的奢侈品店买的。想想真的很神奇,他和我不在一个空间,不在一个时代,若是我们此生都没有交集,那此时我不会有这个钻戒,也不会看到这块玉。如果以后他走了,一切恢复正常,那现在我手中的这些东西或者是有关于他的东西是不是就全部消失了?
如果没有这些,我还会记着你。所谓的‘信物’不是这些,而是我的记忆。
我苦笑,喃喃自语:“谁让我记性太好了呢,再过些时候,你走了,我会伤心的。”都是我咎由自取,让你来到了这里,现在快要搭上自己了。
我轻轻的把他们放进抽屉,摇摇头,甩掉这些想法,对自己说,唐嘉,你以前是多看不起这种小情小调的女生,你不能变成这样呀。
对,我对他只是荷尔蒙分泌过多,脑子坏掉了。等他走了,我就不会这么患得患失了。
我拿着语文课本,坐在客厅里,看看表,才7点不到。
他房里没什么动静,还没醒。
我还是早早准备好,下去等爸妈吧。免得他们上来接我,就完了。
我开始小声的背古文和古诗,等爸妈的电话召唤我。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及尔偕老,及尔偕老,然后是啥来着?”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
我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倚在门口,笑着看着我,接上了我的话。
“哎呦,不错啊,背的比我还熟。”我惊喜的对照着书,一字不差。
“《诗经》是用来细细品位的,不是背的。”他走过来抽过我的书,皱着眉头说:“你们这注释的完全没有意境了。”
“要是像你们一样每首诗词都深刻理解,那我那高中三年的东西能学完么,那么多要背的,还有英语单词呢。”我不以为然。
“好吧,这也是我要慢慢接受的事实。”他把书还给我,坐在我旁边。
“是不是我刚才背的太大声,把你吵醒了?”
“对啊,背的那么难听,实在听不下去就出来看看。”他不满地说。
“哪有,我声音这么甜~”我装成腻歪的嗓音,歪着头看着他。
“大早上别吓人行么?”
“你才叫‘不解风情’。”我恢复正常,白了他一眼。
“你什么时候走?”
“等爸妈电话。我一会提前就下去,免得他们上来看到你,把你打一顿,顺便也把我打一顿,然后把我逐出家门。”
“这么严重?”
“废话,尽管我们这个社会已经很开放,但是我一个18岁的小丫头和你一个男人住一起,这在我爸妈嘴里就是伤风败俗,这传出去我下半辈子都没人要了。”
“我母亲像你这么大已经有我了。”
“那肯定的啊,你21岁结婚在你们算晚婚晚育,在我们这就早婚,连法律规定年龄都不到。男的22岁可以结婚,女的是20岁。”
他顿了顿,问我:“为什么男的要比女的晚?”
我扑哧一笑,说:“因为现代科学研究发现,男人比女人心里年龄晚熟2年或2年以上,所以为了婚姻和谐,所以男的要比女的晚两年。懂吧,所以你心理年龄还没我大,哈哈。”我笑着伸手摸摸他的头,说:“你还是小弟弟,哈哈。”
他伸手过来捏住我的脸,扯了扯,说:“我哪里心智不成熟?”
“也对,像你从小生活在危险的宫墙大院里,是比我们现在的孩子经受的多多了。”
“知道就好。”
电话响了,我赶紧拿起电话。我示意他不要说话,他点点头。
“喂,妈妈~”我甜甜地叫道。
“我和爸爸大概10分钟后就到了,你起床了吗?”
“起了,我一会就下去。”
“好。”
“妈妈拜拜~”
我挂掉电话,说:“好啦,我要走了。”
“不是还要一会你爸妈才来吗?”
“早点下去,有备无患。”我起来到门口,弯腰穿鞋、
“回去好好陪你父母,别光思念我了。”他摸摸我的头,笑着说。
我系好鞋带,抬头说:“切,自恋吧你就,我才不想你,家里好吃好喝,还没人跟我抢沙发。我干嘛要想你,除非吃饱了撑的,你别想我才是真的。”
我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胸膛。
“算了,你口不对心我已经习惯了。”他挑挑眉毛,破有内涵地瞥了我一眼。
我看出来了,他的意思就是,我知道你会想我。
我白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想多了。
他把我的小包包递给我,说:“我就不送你了,免得暴露,是吧。”
这话让我觉的像看警匪剧,我笑着说:“哈哈,怎么窝藏罪犯一样,行了,我走了,你注意安全。”
“恩。”
最后对视了一眼,我关上了门,下了楼梯,走出了楼门。爸妈还没来。
早上清爽的微风徐徐吹过,夹杂着草地的清香,我惬意的坐在楼门口槐树下的长椅上,吹着风,温柔的阳光洒在我脸上。我舒服的闭上眼睛,垫着包包靠在椅子背上。
“flymetothemoon,andletmesee……”手机铃声响了,我掏出手机,说:“妈妈,我已经在下面了,你们什么时候来?”
“我不是你妈……”熟悉的磁性声音。
我一看手机来电显示,肉球的殿下。
靠。
“我才走了几分钟你就给我打电话?”我笑了,腿欢乐的在椅子上上摆来摆去。
“你坐着都不安分,腿晃来晃去,是怕别人不知道你腿短吗?”
我腿骤然停下,他怎么知道?
我拿着手机起来左看看又看看,环顾四周,没人啊,我继续坐下,对着手机骂了一句:“你个偷窥狂。”
“我只是开窗户的时候看到你在下面,觉得你动作搞笑才继续看看的。”
开窗户?我往上一看,他果然在三楼窗口上。不过由于近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掏出包里的眼镜带上,这下看得清楚了。
他就站在窗口,拿着手机,一手抵在窗前,正笑着看我
我也笑了,站起来,看着他,对着手机说:“哼哼,还找什么理由,想看我就看呗,我又不收钱。”
“看‘哪里’都行吗?”他拖长了音调。
“你先让我‘哪里’都看了,然后再说。”我扬了扬下巴。
“我‘哪里’你看得少了?”
我端着下巴,装出沉思的表情,说:“我好像没看过呀,或者是你没什么好看的,我看过忘了吧,呵呵。”
“看过就不认账了,前些天是谁厚脸皮的说‘按捺不住’的?”
“是你说的,你说对我按捺不住。”我朝上指着他,脸上绷不住,笑开了。
“开什么玩笑,我会说这种浑话吗?”
“呦呵,就算你这句没说,别的流氓话你说的还少吗?”
“我堂堂一国的王爷,千金之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从碰见你,我就被冠以‘流氓’,‘混蛋’之类的称号,真是时运不济啊……”
“我不是还经常叫你‘殿下’嘛~”我讨好地说:“而且,一般都是女的站楼上,男的站楼下巴巴的抬头望着女的打电话,你看现在,我站在下面巴巴的望着你,你还不开心?”
他对我的解释有些无语的笑了,笑的温柔,笑的动人,笑的直击我心。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我,我也裂开嘴开心的笑着,露出整齐的八颗牙,仰头看着他。
不管你来自哪里,现在我们头顶同一片清澈蓝天。
这样的光景不知道有多美好。
“宝宝——”
背后妈妈的声音传来。
我赶紧低下头,转过身,对着电话小声说:“殿下,我走了啊。”然后挂掉了电话。
妈妈依旧光彩照人,身段轻盈。不管她工作多忙,依旧是保养得当。
我小心的回头瞥了一眼,他已经离开窗口阳台,窗户也关上了。
我安心的跑过去抱住了妈妈,说:“爸爸呢?”
妈妈宠溺的摸摸我的脸,牵着我的手,说:“爸爸在车里等我们俩呢,走吧。”
“好。”
进了车门,爸爸开心的说:“前几周工作忙,都没看咱家闺女,今天回去好好请你吃一顿!”
我搂着爸爸的脖子,笑着说:“就是啊,今天得请我好好吃一顿弥补我!”
“你不是还不想回来吗?”妈妈说。
“哪有,只是学习太累了嘛~”我解释道。
“那这次回去放松一下,就当充充电,回来再继续学习。孩儿他妈,给老师打个电话,说咱闺女不去补课了。”老爸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着妈妈拿起了电话,我赶紧拦住,说:“不行!”
“怎么了,你爸说得很对啊,压力太大也考不好的。”妈妈奇怪地看着我。
“不行不行,我,我有些题必须请教老师的,我要去上课。”我坚定地看着妈妈。
“好啦,那就回去再商量好吧,孩儿他爸,开车吧。”妈妈说。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不安。
难道我要时时盯着爸妈不要给老班打电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