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听到媋的叫声,连忙冲过去,只看见隐秘幽暗的角落里,媋像个肉团一样瑟瑟发抖,在它前面不远处,牵出萝卜带出泥,一只土灰色的老鼠正眨着眼睛茫然四顾。
“这是老鼠,媋,你该不会是见老鼠害怕吧!?”晚晚大喜,没想到媋竟然会害怕老鼠。
停顿不过一瞬间。
蹲在地上的老鼠看到晚晚突然跳起来,身体几乎僵硬了,一脸呆滞,“吱”的怪叫一声,晚晚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拼命追着那老鼠冲过去。
这老鼠虽小,好歹多少也是肉啊!
因为那土著考古学家已经来过一次,记忆中,这个地方似乎并没有危险。是以,晚晚在追到那只老鼠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提防,只想等媋恢复了元气,就早点离开这里,她揪着老鼠的尾巴,刚想往回走——
“轰——”
地层轰然倒塌。
“啊——”
媋只听到晚晚短暂的一声惊叫后,四周围一片寂静,一股危险的气息在空中蔓延……
晚晚身体无限制的失重坠下,大量手臂粗的藤蔓悬空挂着,从她身边擦身而过。一阵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充满了甲烷的刺鼻味。
就在她即将坠到地面的一刹那,终于,她抓住了一根老藤的树根,稳定住了身形。
一切归于平静。
“媋——听得见吗?!我在这里……快扔个手电筒下来!”她高吼,四周围不断的传来她的回声。
可见,在此时茫茫的黑暗之中,她身处的地方应该是很空旷的。
而那个考古学家,似乎也没有发觉,在那个古陵之下,还有这么一个巨大的、空寂的地方。
很快,凭着晚晚绝顶的听觉,头顶似乎有东西正在移动下来。
“啪——”一束光亮照在她的脸上,一张皱巴巴、油滋滋的脸上,嵌着一对泛着绿光的巴豆小眼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哇——”晚晚惨叫一声,摔了下去,“媋——”
无论多少次看到媋皱巴巴的蚕蛹脸,她还是无法适应,虽然不期望如传说中的万能女主能够召唤出神兽,可好歹变个猫、狗之类,容易惹人接受的物种也好啊!
这个蠕虫,简直就是一条变异的哥斯拉版的野蚕。
“吧唧——”一团肥肉跟着掉下来,趴在她的脸上,一对无辜的小绿豆眨巴眨巴。
“你怎么跟着下来了?!”晚晚气不打一处来——连它都下来了,谁来拉自己上去?!
“上面……上面好多老鼠……,”媋的声音听起来很害怕。
晚晚吓了一跳,看来,地震果然快来了。所有的小动物等等都开始骚动起来了。想到自己身边的媋,不禁浑身一松,保命的家伙在,至少,自己的小命是安全的。
终于,眼睛适应了些许黑暗,这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墙壁隐隐约约散发着荧光,借着光芒可以看到,在身边,是一个黑黝黝的水潭,里面漂浮着一些银白色的东西……
是鱼吗?!
她好奇的捡起手电筒,慢慢的凑过去……
俗话说“白山黑水”,人在四周围环境极黑的情况下,看到的石头是白色的,水却是黑色的。这水潭的黑,却出乎了晚晚的所料,幽深深的,似乎像是一条泛着淋淋水光的石油,深不见底,不知是不是活水。
水潭边上,伸出几条大铁环,看上去黑沉沉的,每一根都有一人合抱粗细,不象是铁制的,但是一时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所打造,因为上面没有生锈的迹象。巨链沉入潭中的一端好象坠着什么巨大的物体,晚晚走上前的时候,一旁的媋突然“吱吱”惊叫起来,那几条粗大的链子突然猛烈的抖动了一下,把平静的潭水激起串串涟漪。
什么东西!?
难道巨链吊在水潭下的东西是个活物?是什么生物需要用如此粗的链条锁住?
“破”的一声。
那银白的一线又一次一闪而过,凭着晚晚极佳的目视,那东西,赫然是一张脸。
“灞下,是灞下——”媋不停地抖动,惊惧的尖叫起来。
晚晚也被吓得不轻,惶惶的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灞,灞下是……是什么……东,东西?!”
“昔日大禹治水,获河伯所赠共计三物:一曰河图;二曰开山斧;三曰定海神针。其中定海神针,便是用来锁制这灞下,传闻灞下幼年蛇身人面,靠吸食秽物为生,万年成型后,化万物,有翻江倒海之能——”媋毛骨悚然道:“若说吾等秃噜存世极少的话,那灞下更是少之又少,万年成型,活十年而亡……”
“那……它吃不吃人!?”
“所谓的秽物,云迷世界,雾罩乾坤,黑气平吞,除那无根之水、灼眼之火之外,何物不是秽物?成年的灞下能将万物化为无形,何况人呼?!看这里银光斑驳,怕是不下百条之数……”媋恨声道。
“你……你不是说它繁殖不多么?!还有,那我们现在站在这里安全不?看它的样子,好像是不能离开水啊!”听着媋的口气,它好像很怕这灞下。
“是……它能化万物为水,却不能离开水……”怕就怕,它们吞土倒水,将这山洞用水淹了,那自己二人,便是无路可逃了。
晚晚松了一口气,听着媋说得这么恐怖,当下也便没有了要去看看那铁链下究竟是何物的冲动。这么多灞下围聚在这里,莫不是这下面,是锁着一只成年的灞下?!
这样想着,她干脆抱起媋,将它置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拿着手电筒,朝着四周环视一圈,沿着黑色的潭水,一旁,是光滑如镜的石壁,同上面的陵墓中一样,石壁中,荧石的含量很高,透着些微的绿光。
沿着石壁,她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掉入那水潭之中,就被那些可怕的灞下化的连渣都不剩一点。
可是,这洞穴却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一般,前面永远是朦朦胧胧的亮光,一个小时…二个小时…五个小时……已经整整走了六七个小时,晚晚依然没有丝毫感觉到走到底似地,反倒是河道下面的那条河流越来越凶猛激荡了,遇到弧度大的地方,水花都飞溅到了两边的岸上。
“要不……我们走回去算了……,”晚晚后悔了。
因为这道是只有一条的笔直向前,所以似乎也没有迷路这一说,但是就这么走下去的话,别说自己心中没有底,就是体力,也是一个问题。
更何况,她饿了。
不是累,而是饿,因为饥饿,而感到累弱无力了。
四周里面的气氛变的压抑起来,除了河道里面的水流声音,只听见晚晚粗曳的喘息声。
等等,既然是石洞之内,那这些河流怎么会激荡的这么厉害呢?!
晚晚吓了一跳,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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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收藏不见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