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盘腿坐在那“心脏”旁边的时候,周身涔涔的冷汗直下,这种并不美妙的感觉,就像是一只被猫紧紧盯住的老鼠。
她知道,他等不及了。
所谓的寄生就是将自己的细胞完全侵入另一个个体之中,依照自己细胞完全的吞噬性,将那个体的细胞一步一步的吞噬,同化,然后逐渐将自己的意识主宰个体的过程。
“心脏”的封印太久了,就到已经忘记了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什么样,现在好不容易进来一个祭品,顿时让它有一种从天上掉馅饼的感觉。但是它不觉得这是一个陷阱,因为方才刺探这个个体的时候,它确确实实的看到了凫的影像,这,是无法骗人的!
只是,它开始弄不懂这个小女孩了。
尽管还是不能完全感到晚晚的思想,却可以从那可以泄露的一部分推测出来,这个女孩的身上,也发生过不少事!内心的阴暗面,充斥着多于这个社会的不满和报复心理,照说有这样的心思,应该不会想成为祭品才是,可是,她的口吻中却没有任何的怨言,这让它好奇极了!
“你有什么遗言吗?”它突然开口。
“什么?”
“那些在你生病的时候,对着你母亲冷言冷语的那些亲戚,还有你的那个父亲……这些所有曾经看不起你的人,要不?等我的元神融入之后,就帮你把那些人杀掉吧!算是对你的报答。”
“……不用。”晚晚冷下脸。
这个“心脏”的思维简直难以恭维,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多没风度啊!
若要报复,风风光光的衣锦还乡,用钱砸死他们岂不更好?!
“心脏”纠结了,在它看来,这是自己唯一能够为这祭品做的事了。如果她拒绝,平白沾人便宜的事情,它会很内疚的。
突然,外面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铁盒内一阵天翻地覆的晃动,晚晚连忙转过头去,“快!趁外面现在处于真空状态,赶快离开!”
“不用。”
“呃?!为什么?!”
“只要你现在就把身子给我,我想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急什么?!”
“……”
“心脏”得意的“笑”了起来。
周身的莹白色雾气突然变浓,慢慢地将自己包裹起来,正中的地方透出一点金色,越来越浓,越来越亮,顿时,晚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再也不能动了。
一股……不不不,应该是那“心脏”释放出来的强大生物电已经控制住了晚晚体内的“素”,然后,只觉得一股强悍的力量生生的冲进了自己的身体,心口一凉,那“心脏”已经飘到了自己的胸口。
晚晚僵硬的往下望去,那“心脏”贴着自己胸口的一层皮肤竟开始融为一体,就像是掉入沸水中的巧克力,一点一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在自己的身体里!随即,犹如水银泻地一般无孔不入的像蛛网一样四散开来——
战栗着,晚晚拼命地告诫着自己:冷静,要冷静。
自己的体内现在就是一个战场,作战的双方,就是自己和“心脏”,等等!还有……凫!
一想到那个已经陷入沉睡的灵识,晚晚突然心中一动,这“心脏”要侵占自己的身体,靠的,就是要和自己的身体内的细胞争夺这个身体,那是不是只要自己将身体处于对它不利的地点,它就会输呢?!
想到这里,晚晚闭上眼睛。
出去是死,可是呆在这里的结果,就是被别的外来细胞夺取了自己的所有神识,那与死又有什么差别?!
至少,出去的话,还有一丝机会。
于是,她一下子打开了铁盒。
外面,岩浆已经呈螺旋形的从地底涌出,在自己的身周围,留下一个十坪大小的真空空间,温度高的仿佛只要一出去,人就要融化一般,突然之间,晚晚想起了曾经勇于自尽的勇气,当初,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跳下那医院的楼顶?!
狠狠的闭上眼,她一下子跳了出去。
眨眼之间,她就看见自己的衣服已经在瞬间化为粉芥,皮肤在灼烧,沿着手臂、小腿、肩膀……开始出现朱红色的水泡。
而同时,身体内却舒服了很多。
皮肤伤痛的不可思议,可是晚晚却喜出望外,这样一来,她就有和“心脏”对抗的资本了,遗憾的是,她似乎忽略了双方实力,几乎是毫无停滞的,体内的力量在一点一滴的消失。但是,也就是在这种时刻,晚晚终于第一次这么明显的感觉到了体内的“素”的存在。
素!
却说那“心脏”在侵入向晚晚体内的一刻,就将自己分散了开来,开始逐个击破,就好像潮水一般的一波接着一波的朝前逼近,刚运转到腰腹间的时候,正准备来个长驱直入,突然,四周围的温度开始变得越来越高,越来越烫!
滚烫的让它整个儿开始不断沸腾起来,这是他最讨厌的感觉,于是,它开始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分出一部分的力量来维持向晚晚的生命特征,更加不明白,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热!
但是,仅仅支持不到一分钟,它终于明白了——
向晚晚在自虐!因为得知自己不会让她死亡,所以才无所顾忌的冲入了大约几千度高温的熔岩层中心去了。而且,自己要维持她胜利的机能不受损,自己还必须要分散出很大一部分的能量去维护她!
“臭女人!你不讲信用!”“心脏”彻底暴走了!
晚晚冷笑:“有句话叫做形势所逼!我本来就没打算将自己的身体给你!”方才是人家形势比她强,不得不低头,原等着想有时间再作计较,可惜,人家没给这时间!
压力,巨大的、无穷无尽的压力压迫着向晚晚,她的脸色惨白如雪,绝热的高温炙烤着她的皮肤,水泡破了,溢出带着油脂的血丝,如果不是还有那“心脏”在一边维持着她的生命体征,她,早就已经被高温灼成人干了。
“我不能输!我输不起!”向晚晚在心里发出近乎哀嚎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