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昱冷漠的站在王府大宅前,两眼毫无表情的注视着自称身份的女人,嘴角却是微微上扬,得意一笑,“姨母,你不是回老家去了吗,怎么?忘记我父王临终前的托付了?”
此女子不肯善罢甘休,咬紧亚光,似有意的带着哭腔说道:“昱儿,我知道你父王临终前说过除了嫡系王爷留府外,其余的次子皆被分往各地去,可是今年西北发生了旱灾,死伤无数人,我们也是落魄没有立足之地才会想着回来了,昱儿,你就看着你弟弟的面子上让我们母子俩回王府吧。你放心,我们绝不会在王府生事端,如若你发现有任何的不对劲,随时可以把我们赶出去。”
慕容桦也是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一声不吭,比起求这个慕容昱,他更不想见到自己的娘亲如此低声下气的对他点头哈腰,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也这样求他们。
“可是我怎么看我这个弟弟好像并不想回来似的。”慕容昱走下石阶,面无表情的站在慕容桦身侧,仔细的留意着他的双眼,除了无尽的恨,最后剩下的也只有恨。
姨母轻轻的拉下慕容桦的衣衫,使个眼色,轻声说道:“别忘了我们此次的目的,快点说啊。”
慕容桦声音低沉,说道:“我们如若不是走投无路,是绝不会回来的。”
慕容昱淡淡一笑,“好吧,就给姨母他们安排一处别院好好的修养吧。”
慕容桦捏紧拳头,瞪着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慕容昱,迟早有一天,他会把他踩在脚下,让他生不如死。
唐怡婉惊愕的站在院门外,本想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料上演了这一出好戏,原来他还有个弟弟,还是个好像心有不甘的弟弟。
慕容桦入府时,眼角处犀利的看向一旁面色无光的唐怡婉,眼神里,也是无尽的戾气。
唐怡婉忍不住的后背发凉,这个眼神好像有太多的怨气,总有一天会忍不住的全部爆发,那时王府恐怕就有很多大风大浪了。
“二小姐,这个男人的眼神好可怕啊。”小环心惊胆战的站在一旁,就那么一眼,看的她心慌慌的。
唐怡婉眼神继续瞥向他,“此人绝不是善类,看来以后逸王有的忙了。”
原本风平浪静了几天,这个新入府的姨母似乎终于开始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了。
她私自派人跟踪逸王,只为了调查出他平日里有什么习惯之类的,以此好下手。
“娘,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安然的住在王府里,您难道忘了我们这次回来的目的吗?”慕容桦终于不想再等下去了,无论如何,他都恨不得立刻把这个慕容昱给解决掉。
姨母淡淡一笑,轻轻的抿下一口清茶,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等这个慕容昱上钩,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慕容桦有些惊愕,这两日他们好像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可是她怎么那么敢肯定慕容昱会上钩上当呢?
姨母不以为然的轻轻的拍拍慕容桦的后背,抡起这些小计谋她还算个半吊子,必须由她这个亲娘好好的调教调教,不然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慕容桦得意的站直身子,走到窗户前,独自望着窗外的落叶飘零,这次回来,他本就不打算离开了,这个王府本来就应该是他的,如果不是当年慕容昱自称自己是王爷嫡子,他怎会坐上这个位置,论才智,他怎会输给他慕容昱,论外貌,他不想某人长年累月都是面纱遮住,连沐浴更衣都要带着面具,连自己都无法直视,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坐上这王府的宝座?
唐怡婉闲来无事,一个人烦闷在屋子里,没想到没有唐门的那些炼药工具,她就算有满腔抱负也无法伸展,连在这里也只能混混度日,实在是日子难熬,如果没有什么刺激的事情激励她,她恐怕真的想要飞出这座王府宅院了。
“咚咚咚。”小环轻轻的推开房门,放下刚刚炮制好的花茶。
唐怡婉轻轻的触碰一下茶杯,冷言冷语道:“太无聊了,你说这慕容昱什么时候回府呢?”
小环放下茶壶,抬起头细想一下,“听茶房的丫鬟们说起过,好像今日就会回府了,怎么了?二小姐,你有什么事找王爷吗?”
唐怡婉兴高采烈的站起身,双手抱胸,得意的大笑,“好不容易等他回府了,如果我再不找不到人来玩玩,这日子还真不知道怎么过下去。”
小环惊愕的傻傻愣住原地,刚刚二小姐嘴里说的什么话?玩?她要找人来玩?而且还是找王爷?
唐怡婉翻箱倒柜的在屋子里翻找着什么东西,突然间,她仰头大笑而起,“这下又你好受的了。”
小环惊慌失措的尾随唐怡婉而上,这个二小姐又想做什么?她讶然的喊道:“二小姐,您先等等我啊。”
唐怡婉停下双脚,眼神一瞟,说道:“你别跟着我,我等下就回去了。”
小环再次傻愣在原地,莫不成二小姐真的是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坏事了?这可怎么办?
唐怡婉轻手轻脚的走进药房,听说这个王爷每次外出后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饮用一副由宫廷太医研制的秘药,听说是为了强身健体,可是唐怡婉一闻到这股药味就清晰的认出了这味药是用来治疗顽症的毒药,用量必须控制在每壶水半两左右,可是这药味好像有些浓烈。
一阵阵药毒味扑鼻而来,唐怡婉眉头紧皱的俯身凑近药罐,轻轻一嗅,果不其然,这里真的是被下了足足两倍的药量,这药要是平常人喝下去必定是内伤不治而亡。
她得意在嘴角上扬,打开药罐子,将手里的药包全部倒进药罐中,反正已经有了一味毒药,再添一份良济,两种药在他的体内云集,慢慢的爆发,这滋味肯定够他折腾一阵了,一定会让他醉生梦死,纯粹是生不如死,哈哈哈。
慕容昱回到王府,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嗅着平日里如常进补的良药,不以为然的拿起茶杯,毫不在意的悉数喝尽。
门外,姨母派来之人得意的看着慕容昱一滴不剩的全部喝光药水,更添得意的跑回别院。
窗外,唐怡婉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昱喝光了她为他细心烹制的良药,更是嘴角上扬的走回房间,这下子就准备听着他的哀吼了吧。
夜深宁静,四下无人的安静,似乎,今夜的王府并没有什么不安的事情上演。
唯独,两件房都是彻夜未眠。
唐怡婉昏昏欲睡的倒在案桌上,刹那间,醒来看了一眼天边的月色,这都快寅时了,怎么还没有听见响动呢?难不成是自己下错了药?她贸然的走到妆台前,诧异的盯着一包包行色各异的药包,大小都几乎一样,除了名字,她瞳孔放大,什么时候药名跟药粉的性质不一样了?
前几日,小环在收拾屋子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妆台上的一只铁盒子给碰倒在地,而盒子里的东西全部滚落在地,这平日里都是二小姐的宝贝,别人是碰不得的,不仅被二小姐上了重重锁链,甚至还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今日不止没有上锁,东西还直接掉落了出来。小环惊慌失措急忙把地上滚落的药瓶和药包悉数捡起,可是还有一些已然破碎,她怕被小姐发现后生气,就随意的打开一些药瓶里的药放入药包里,然后原封不动的放在妆台上,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唐怡婉依旧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有谁敢动自己的盒子?她随意的打开一瓶药,微微一嗅,眉头微皱,果然被掉包了。
别院里,也是彻夜未眠,姨母踌躇不定的徘徊在窗前,不是听来人说他慕容昱喝了药了吗?怎么没听见什么响动呢?
慕容桦重重的敲下桌子,吼道:“看来是这个慕容昱有备而来,想必是知道我们会对他下毒,所以已经趁机把药调换了,看来我们这一招失败了。”
姨母恨得咬紧牙关,冷喝一声,“这一次不成,总有一次成功。”
慕容桦两眼轻蔑的站在窗前,望着天边的寒星冷月,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在乎再多等两天。
这一日,慕容昱准备去江南查看水情,一大早便吩咐府内护院准备了马车,趁着天亮就准备出发。
唐怡婉听到消息后,立刻前往出发,站在马车途径之地,得意的仰头大笑,这里就能成功的把他困住,看他还怎么耀武扬威的在她面前装什么一代大侠,自己连自救的本事都没有,拼什么跟她争禁地这段宝?禁地可是她准备建唐家堡的,没了地,她还怎么把唐门发扬光大呢?
慕容昱坐上马车,天色刚刚大亮,他的车队已然进入了密林,只要成功穿过这座林子,前方的路都会是条条大道,就算有什么人准备偷袭也能一目了然了。只是这林子传言有许多山贼出入,稍若不慎就会落入山贼的陷进中,所以所有人几乎都是高度戒备。
马车车夫行径在人群中,环视一圈四周,心底念叨着临走前慕容桦的吩咐,趁所有人分心之时用银针扎入马匹的尾部,所有马会大惊挣脱掉我们早已割断的七七八八的绳索,顺着山势的陡峭他一旦坠崖必定是九死一生。
所有人正在紧张的注视着林子里的所有动静之时,终于走出林子,路径唯一的一处险要之地,突然,一声马鸣,所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绳索便断裂而开,而身后的马车未来得及摆正,活生生的掉落而下,随着碎石头的降落,马车从天而降。
唐怡婉诧异的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看了看时辰,应该快到了,当然,她的陷阱也快完成了。
不料,她马虎大意之时,一道乌云遮住了烈日,一片阴霾从她头顶蔓延,她不以为然的抬起头看向天空,一个不明物体缓缓降落,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这个从天而降的马车便将她的陷阱给彻底堵死。
头晕目眩的慕容昱完好无损的从马车内走出,惊愕的瞪着身前的万丈悬崖,自己是怎么避开这一劫的?
唐怡婉傻傻的站在原地,刚刚那一幕是怎么在自己眼前发生的?她惊魂未定的看向一边出现的他,苦笑一声。
慕容昱扫视一下四周,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抵触马车四角的洞又是从何而来?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唐怡婉心虚的背对过身,这下被逮个正着,她该怎么解释呢?
慕容昱轻咳一声,说道:“这是你做的?”
唐怡婉心底一惊,慌乱的连连摇头,打死也不承认,“不,不是我做的。我一个小女子哪有什么能力挖这么大的坑啊。”
慕容昱也是微微点点头,“也对,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有什么本事救本王一命呢,可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巡视一圈她的上下,明明身上脚上甚至手上都全是泥土,这个坑无疑就是她做的。
唐怡婉做贼心虚的将自己的双手藏于身后,傻傻发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难不成是一不小心被风卷来的?”
慕容昱脸色一沉,毫不相信的瞪着说的乱七八糟的她,冷斥:“说吧,你挖这个坑究竟想做什么?本王没猜错的话,本王的车队可是要途径这里的。难不成你的用意是——”
“我也是刚刚从天而降落在这个坑里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这是事实。”唐怡婉东张西望的环视四周,反正也没有借口,胡乱说一个,管他信不信,至少她也要相信这些胡诌的瞎话。
慕容昱似明白的点点头,看来是自己冤枉她了,连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从这山上掉下来了,更何况她,万一一不小心也是很容易坠崖的,看来这个坑下面垫上的干草也是为了以防上面掉落之人以防不测啊,果然是前车之鉴,有理有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