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在相邻包厢的嬷嬷,竖着耳朵,好一会无果,瞥了眼已经沉默的不知想着什么的司墨,只得故作奇怪道:“怎得没声音了?”
“嬷嬷,你怎么知晓……楼外楼这……”司墨点到为止,一只手指着那类似喇叭似的的花蕊。
许清歌眉一挑,瞥了眼此刻被摆放在圆桌上的花盆,永不凋谢的牡丹花,绽放着最为耀眼的颜色,重重叠叠的花瓣相继绽放,栩栩如生。然,只消细细的一番搓动,便能感觉出来,这花明显是用蚕丝流绡制成,染色虽然逼真,就连花的流光都能以假乱真,触感相似,但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真不了。
花骨朵的下方是一根不知和哪里牵连的细线,中间有一个笑笑的喇叭,粉色的,好似花蕊,此刻则是一个小小的窃听器。
如此世间罕见的物什,莫非和秦鸾有什么关系?司墨拧眉,桃花眼微微闪动,侧靠在踏上的身姿微微绷紧,那前日的刺杀之事……
秦鸾,你最好藏紧些,否则露了蛛丝马迹,谁也保不住你!
“唔,小墨?”许清歌本来带司墨来,纯粹是打着瞻仰穿越女独一无二的智慧结晶的,没想到竟然还顺便窃听了一场好戏,收获颇丰。“怎么样,这东西不错吧。”
眉微微挑着,淡漠的眸中毫不掩饰的得意,整张脸上更是写上:夸吧夸吧……
司墨抬首,手拈着那粉色的牡丹花瓣,浅浅一笑,人比花娇。
唔,拈花一笑,绝世风流!
许清歌见此,之前还有几分担心弄巧成拙的心思,瞬间舒坦了。看来小墨宝贝果然喜欢聪明睿智滴妹纸滴……
唔,小墨果真是死心塌地的中意者穿越女滴。
之前一段时间的不耐烦,更早一些时候的针锋相对,也许正是证明了一句话:打是亲,骂是爱。
唔,不耐烦那是抹不开面子,针锋相对那是小两口情趣。
老身果真独具慧眼,这种弯弯绕绕滴内里之事,如今也能参悟一二,想来,过不了多久,老身的法力定然能更上一层楼!
司墨的笑容一点点的僵硬,而后在某个无良自得的嬷嬷近乎猥琐的笑容下,崩溃。
美人计,不管用啊!
说不清是遗憾,还是愤恨,隐隐还有几分酸涩,嬷嬷怎得如何都不上钩啊?难不成,只有苦肉计这一招可用……
玦王府。
“砰!”一声巨响。
宽大的书桌,瞬间,宛若英年早逝的青年,不甘心的从中间断裂,留恋不舍,却也止不住一条条裂缝蔓延,倏地“咔嚓”一声,四分五裂。
整个书房,只有一盏烛光摇曳,昏黄的光芒,无助而凄凉。
半晌,好似过了几个春秋,静谧的书房才慢慢的有呼吸声响起,带着几分控制不住的急促。
“王爷,陛下遇刺,恐怕另有内情。”
箫玦深呼吸一口,缓缓坐下,向来温和的脸在烛光下,带着几分不为人知的惨淡与心伤,丹凤眼中更是流露出脆弱,就那么无助的看向说话的人,好似看见最后一根救命的水草,迫切而又决绝。
迟未阙一僵,无意识的侧了侧脸,错开那王者的脆弱,暗自调整了下呼吸,徐徐开口道:“据太医口信,皇帝中毒久矣,纵然无这次遇刺,恐也难以熬过年末。”
“中毒?”
“真是,奇毒难解,举国上下,只怕唯有国师一人,或可试上一二。”迟未阙的声音刻意压低,带了几分自己都不知道的怜惜劝慰道,“王爷,我们尚有翻身机会。”
“翻身?”
“不错,虽然太子身后有宫世家,朝中还有不少保守的老臣,但是,王爷,”顿了下,迟未阙垂着的头,最终双眼一闭,开口道,“平武王爷至今都是中立,而且,据闻,秦鸾乃凤星转世,若是能……而且,司武掌有御林军,司墨虽然挂的是闲职,但却隐藏至深,更何况……还有一个恐能于国师相媲的……嬷嬷!”
话一说完,迟未阙一直闭住的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掩着唇角润开,咸且苦。
从今日这一番话开始,他将永远失去追逐的资格,哪怕遥遥相望,也都是一种亵渎!
背叛了……
很久,摇曳的烛光越发的低矮了几分,透着深浓夜色的凄迷,就在迟未阙以为玦王不会再开口时,却传来轻飘飘的声音。
“迟大人,这皇家,有无亲情?”
“王爷?”
“皇家无情,皇家无情,皇家无情……”玦王呢喃似的,一句有一句的,深夜中,干哑的声线,颤抖着谁人能知晓的绝望与辛酸。
没有人知道,多年后问鼎君位、笑却无情、冷心冷性的清绝帝,有那么一个夜晚,他也曾期盼过温暖,他也曾脆弱宛若一个孩童,可惜,那一刻,没有人伸出手,只有他一个人在深深的夜晚中挣扎窒息……
八月十九日,一道口传懿旨下达玦王府。
“奉太后娘娘懿旨,令玦王速速进宫觐见——”一个老嬷嬷,严谨的好似老古董,高高举着太后娘娘的令牌,高呼。
精兵三百,大内侍卫一百人,浩浩汤汤的簇拥着玦王入宫。
几乎所有京都人都不自觉的站在某个地方,用眼光看着那向来带着温和笑意的玦王,一身黑色的衣袍,身影潇潇如秋风,凄清入画。
楼外楼。
迟未央虎目带着几分鄙夷,踢了踢身旁站着跟个铁板似的男人,嘲讽道:“喂,箫焰,你打算就这么看着自己兄弟送死?”
箫焰墨绿色的眸光半点波光不泛,只是许久才似笑非笑的开口道:“技不如人,干卿何事?”
似是解释,也似是嘲讽,嘲讽多事的迟未央,更是嘲讽那层层宫阙中的龌龊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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