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闻人一闪身便来到倾颜身前,本就受伤又一番赶路的倾颜自是闪躲不开,便是全盛时期,面对已经有武皇修为的上官闻人她也讨不了好,何况现在。可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虽说知道上官闻人绝对不会伤她,可她就是不喜欢服输。
然而这躲一逃间,却是左肩上的伤口崩裂,在余沧海的密室里换好的衣服又被血水濡湿。虽未喊痛,只是嘴唇紧咬,脸色却是一白,头一阵眩晕。接连的战斗、逃命、惊吓,再加上失血过多,尽管吃了白头仙给她留下的保命的疗伤丹药,却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彻底好了的,便是她这等好体质,仍然吃不消。
“怎么受伤了?”上官闻人面色更沉了,刚才不过是觉得失了面子,面上虽沉,眸中却还是带着笑意,然而此刻却是杀意凛然。
习惯了他吊儿郎当,装疯卖嗲,看着他这么正经的样子着实让倾颜有些不习惯,虽然早知道他身份不简单,却从未过多猜测,此时他身上不自觉流露出的气势,必是久居高位者无疑。淡淡扯开嘴角,道:“小伤而已。”
小伤?真敢说!当他第一天认识她吗?若是小伤,她会紧咬嘴唇不放?还是不信任他么?想到此,眸光一瞬间黯淡,转而却又调笑道:“小亲亲,我给你包扎吧,大不了我吃点亏,我负责。”
“滚!”他还吃亏!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想着也不理他是何反应,绕过他回了自己的屋子。
知道她是要去处理伤口,上官闻人也未阻拦,只是看着倾颜的背影,直到看着那背影入了门,便对着那门发呆,良久,才几不可闻的叹息道:“唉,怎的还是如此倔强。若不如此便也不是她了吧。”
那一年十二岁的他第一次奉父皇之命来雪山面见接引使大人,聆听大人教诲。
初见时她还只有七岁,虽然比普遍女孩子高些,在他眼里仍是个小豆芽。那时他虽年少,却也是粉雕玉琢的佳公子,哪知这小豆芽见到他却只是扫了一眼,嘴里嘀咕了一句“妖孽”。她以为他没有出声,他便不知,却不知他从很小便开始学习唇语了。
得知她是接引使大人的徒弟,却无法使用武气,不知是嫉妒她的好运,还是对她的能力甚是轻视,又或是因为她对自己毫不掩饰的不感兴趣,便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然而她脸上很少有表情,无论他怎样捉弄她,最多也只是用那种大人看着孩子淘气,却又不想计较的无可奈何。捉弄得不到回应,自然便没了兴趣,然而他却不知自己从何时起已对她产生了钦佩之意。
是从自己历练负伤回来,她不计前嫌为自己疗伤开始么?
是从看着她每天都把自己训练到极限,即使再累也从不言累开始么?
还是从看见经脉受损的她发作时,全身抽搐,却仍咬着牙不喊疼开始?
明明只是个孩子,却是要强、懂事得让人心疼,脸上总是淡淡的,不觉得冰冷,却是无限的疏远。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喜欢黏上她,喜欢逗弄她,喜欢哄她,也喜欢气她。每次看到她变脸色,便觉得开心无比。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稚嫩却坚韧的身影已经走进了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
他虽贵为太子,然而他们一族背负着沉重的责任,且等级森严,他不知将来该如何面对她这个未来的接引使大人。但他不会放弃,一个人的路太寂寞,他会陪她一起,无论是什么身份。
却说倾颜包扎完伤口,便一头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后时分,只觉得头痛欲裂,眼睛酸涩,喉咙像是着了火一般。她知道这恐怕是此次受伤过重,身体虚弱,邪风入体。想起身去为自己找药,却是眼前一片模糊,忽然感觉有人轻轻将她扶起,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流下,让她一瞬间舒服了许多。又有人喂了一粒丹药给她,她无比艰涩的咽了下去,却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她耳边轻叹:“其实你可以依赖我的…”也没听清后面说什么,便又昏睡过去。
如此昏昏噩噩,时而有一丝清醒,时而昏迷,待完全清醒,却已是三天之后的清晨。睁开眼便看到上官闻人握着她的手,靠坐在床头,耀眼的红衣有些褶皱,头发散乱,桃花眼下是遮不住的黑眼圈,满脸疲惫。
似是察觉到她醒了,上官闻人睁开眼,摸摸她的额头,吁了口气,贴近他,笑眯眯道:“小亲亲,可怜我这两天为照顾你衣带渐宽,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妖孽,把这病传染给你可好?”倾颜嗓音沙哑,看着面前的上官闻人似笑非笑。
上官闻人眼睛一亮,撅着嘴向倾颜靠近道:“尽情传染我吧。”
却只听“阿嚏”一声,脸上满是可疑的水渍。顿时跳开,满脸嫌恶的从怀中掏出一块儿丝帕擦对着脸猛擦。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丝帕折好,小心放在怀里,满脸幸福。“第一次亲密接触,小亲亲,我会珍藏的。”然后便扭着水蛇腰,哼着小曲儿出了倾颜的屋子。只是到得屋外,却是轻轻抚着自己的胸口,控制着自己猛烈的心跳。
倾颜却是还在疑惑,这人的洁癖什么时候好了?她可是知道这人的洁癖有多严重,才想恶心恶心他,哪知却是被他把自己恶心到了,她好几天没刷牙了。
正想着,却听见敲门声。
来人是白头仙,只是今天却是全没有平时的嬉笑,表情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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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闻人桃花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魅惑一笑道:“记得要收藏哦!鲜花、钻钻也别吝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