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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京城的春天,早晚温差比较大,此时从哪里飘来一朵乌云,将明月遮了个严严实实,有些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叫嚣着,刚抽出新芽的树木在这冷风中簌簌颤抖,竟让人从心底生生冒着冷气,不自觉的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压抑异常。

苏倾颜一直追着那老人直到城西郊外一条小溪边,那老人才停下,她也在老人十米之外站定。

这小溪虽宽不过三丈,溪面还有浮冰并未完全化开,水流却异常清澈,以苏倾颜的目力甚至能看清水底光滑的石头和在湖中不安逃窜的小鱼,河边枯黄的杂草显出星星点点的绿,颇有几分春意,只不过在这样的夜晚那绿意被生生压制,似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头,让人徒然压力倍增。

收回目光,苏倾颜望向那黑白老者,暗忖,这老头倒是打的好主意,竟想以环境对我施压,只不过低估本公主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两人相对而望,神色皆极为平静,却没人再有任何言语,只是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渐渐的,以两人为中心各自形成一个半球形气场,逐渐扩大,向外发散,直至相撞。

气场的相撞发出如割金般“刺刺”的响声,异常刺耳,强大的气流形成一股巨力将两人之间的土地突然掀起一寸,那尘土便在两人气场的对撞所产生的漩涡中斡旋,然后十分诡异的一点点消散,似还原成了最原始的天地元气。

随着气势的不断攀升,那老者看着游刃有余的苏倾颜,一点一点收起了脸上有些玩世不恭的笑容,神情越来越凝重,渐渐开始认真对待,这个小娃,当真不简单啊。

苏倾颜将对方的神情的变化,一丝一毫刻在眼底,她自己却仍是一副清冷模样,眼中无一丝波动,连眉梢都未曾动容一下。早料到此次来的人不会简单,只是不知这人与师父和周前辈能有几分相交。

当两人的气势攀升到定点,两人中间的气流徒然如龙卷风,将周围的碎石、杂草统统卷入其中,然后“咻”的一声直冲天际,在到达半空之时似遇到什么阻力或束缚,迸射出点点火花。

仿似干柴烈火一般,那龙卷风般的气流竟然燃气一片蓝焰,随后“砰”的一声巨响,如同绚烂的烟火般在天际绽放,最终尘归尘、土归土。

说起来似乎很长,但其实整个过程也不过是两个呼吸的时间。造成如此声势的二人都从对方望过来的目光中读出了敬佩、慎重与跃跃欲试,而两人此时站着的地方,竟然形成了一个五丈直径的圆形平坦之地,比圆外的地方下陷了两寸,倒有点像擂台的感觉。

老者十分郑重的向苏倾颜抱拳道:“老夫欧阳荀,倾颜小友请了。”到得此时,老者已将苏倾颜摆在了与自己平等的位置上。

苏倾颜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不卑不亢的执晚辈礼道:“欧阳前辈。”既然是师父的旧识,她自然不能大喇喇的与人家以平辈论交,纵然再世为人,纵然她对自己不想睡的人会不自觉的表现很冷淡,但华夏“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她还是没有丢弃。

对于苏倾颜有礼有节且不骄不躁的表现,欧阳荀十分满意,捋了捋颌下寸长的黑白胡须,一片祥和之气。心底却是冒着酸水,尼玛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被白老头儿抢了先,年轻时有师父撑腰,老了又有徒弟长脸,我咋就没摊上过这好事儿呢。

兀然间欧阳荀一跃而起攻向苏倾颜,电光火石之间,苏倾颜不退反进,丝毫不显仓促,迎向欧阳荀的掌风。

这人果然心思狡诈,恐怕刚才郑重其事的介绍自己,要与自己平辈论交,就是为了偷袭做准备吧,毕竟武圣强者偷袭一个小辈,说出去,好说不好听。

瞬间两人两掌相接,稍触即分,却似有金戈相撞之声破空传来,两人错身而过,互换了位置,各自站在对方刚才所处的位置上。

仅仅停留瞬间,两人几乎同时暴起攻向对方,竟是丝毫不让。

苏倾颜只觉欧阳荀袭来的身影此刻变成了滚滚火山,焦躁的热意似要将人烤干一般,想来欧阳荀修的是火系功法,只是不知他武气转化来的武火和麒麟灵火比起来效果如何。

而欧阳荀眼见苏倾颜袭来的拳头不断变大,恍惚觉得那小小的身子竟似夹杂着山岳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两人周身带起的猛烈的罡风将两人的衣带吹得忽忽作响,各自运用武气将周身护住,在这沉闷的暗夜中散发迷蒙的光芒。

欧阳荀一掌劈向苏倾颜头顶,苏倾颜却忽然一分为二,险险避过这炙热的一掌,分袭欧阳荀右颈、左胸要害。欧阳荀瞳孔一缩,分身!这小丫头竟然还会分身之术!

心中惊骇,手上却不怠慢,一瞬间欧阳荀身上仿佛长出上千只手,不但接住了苏倾颜的拳风,护住要害,更是将两个苏倾颜的周身要害全部笼罩在攻击之中,虚虚实实着实厉害。

你来我往,两人的身影快得让人根本看不清。

在距离此地五百米之外,有五人看着半空中两人的争斗,面露惊骇,为首的锦袍青年面色凝重地向一名面色有些阴冷的老者:“大总管,以你之间,我二爷爷可能赢?”

这锦袍青年名为欧阳瑾瑜,如今欧阳家族长的二子,欧阳家大长老的亲孙子,却甚讨二长老欧阳荀的欢心,自幼便常常将其带在身边。

那被询问的老者,也就是欧阳大总管欧阳赋,看着旗鼓相当的两人,尤其是盯着苏倾颜之时眸中射出丝丝怨毒的光芒,十分坚定道:“二长老必胜。”便是不胜,我也会帮他胜。只不过这句他没有说出口,比武最忌讳其他人帮手,何况是欧阳家这样有头脸的大家族。

他的话,引起了其他三名中年男子的附和之声,二长老可是高级武圣,怎么会斗不过一个小丫头,必然是他们眼拙,看不出场中微妙,然后甚为小心的将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惊骇与担忧,深深埋在心里。

其他四人均是高级武尊,眼界不够,可欧阳赋却已有了中级武尊的修为,怎会看不出苏倾颜的实力竟然与二长老不相上下。但无论如何,他今天都不会放过这个报仇的绝佳机会!他的儿子欧阳鑫在从苏倾颜这里回去,没过几天便莫名其妙的死在婆娘的肚皮上,虽然自己的儿子说要给自己缓解压力,那些天有些纵欲过度,可他儿子毕竟是武尊啊!

若说这事儿没有猫腻,打死他也不信,思来想去便觉得这事儿和苏倾颜脱不了干系,如今他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越发觉得苏倾颜便是凶手。况且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若是不能为我所用,也该尽早除去,免除后患。

不得不说,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是敌人。苏倾颜的做法很隐蔽,根本不会有人拿得出证据,奈何欧阳鑫荒淫无度,将自己的死期大大缩短,便使得她被列入了嫌疑人的名单之中。此时又表现出如此实力,欧阳赋潜意识怕苏倾颜会因为欧阳鑫之事报复,这种危机意识帮助他度过无数险阻,荣获大总管之位。所以无论苏倾颜是不是杀害欧阳鑫的凶手,欧阳赋都不会放过她,更何况眼前有个绝好的机会。

对战中的二人,仿佛对暗中窥伺的五人丝毫未觉,短短时间交手上千招,却是谁也没占到便宜。

手指飞快在被烧伤的左臂上轻点几下,苏倾颜看着欧阳荀,又似不经意地望向远处某地,眉头几不可闻的轻皱了一下。她刚才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怨念与杀意将自己锁定,莫非这老头今日另有目的,另安排了援手想要置她于死地?是因为自己的天赋,还是另有原因呢?

欧阳荀轻咳一声,揉了揉自己发痛的胸口,额角流下一丝冷汗,好险!自己反应若再慢一点点,这一击不死也要重伤了,那小拳头怎么会爆发出如此凶猛的力道,明明是个清冷的美人,怎么打起架来这么生猛呢。

不过,他们几个来做什么?欧阳荀的目光也瞥向某处,收回目光又望向镇定自若的苏倾颜,若有所思。

留,还是不留,这是个问题。

像如此实力强大且具有无限潜力的人,要嘛有一击必杀,一棍子拍死的把握,要嘛便永远不要与之为敌,否则代价绝对是你承受不起的,何况这人还是白老头的徒弟。

可是,眼前之人如今还辨不明敌友,若她有野心,他日为敌,或是要将我欧阳家千年基业收入囊中,谁能阻止得了她?

正踟蹰间,只听苏倾颜道:“一击定胜负,如何?”只得抛开杂念,轻喝一声“好”。不管怎么说,如此酣畅淋漓的战斗,也是好些年没有了,先打完这场再说,私心里他还是挺喜欢眼前这个天赋妖孽的小丫头的。

“丫头,接我这招炎焚九天!”在欧阳荀出言的瞬间,从他身后兀然升起一只丈许高顾盼生烟的火凤,周身燃气熊熊烈火,神高气傲,唳叫一声,向苏倾颜攻来。

今日一战,苏倾颜也是血液沸腾,战意盎然,她知道,她的强者之路才刚刚开启。若想变强,只有不断挑战强者,挑战自我,挑战极限,直到将所有人踩在脚下!

“麒麟阎炎爆!”苏倾颜低喝一声,从她掌心升起一只周身燃烧赤金色火焰的小麒麟迅速变大直到一米高,与那丈许的火凤完全不成比例,赤金色的瞳孔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向着火凤撞去。

这是她自从进入圣阶以来,麒麟阎炎爆所表现出来的拟态形势,威力更胜从前,且更容易控制。

火凤与麒麟瞬间相撞,竟是势均力敌!双方互不相让,火凤翅膀或劈、或闪、或撩,锋利的爪子更不怠慢,其喙也不停啄向麒麟;而麒麟锋利的牙齿或撕、或咬,苍劲有力的肉掌不停拍向火凤。

苏倾颜猛然一口鲜血喷出,面色顿时苍白几分,就着这口精血在半空中画出一道诡异的符文,纤手一指,“去!”便见那符文一接触麒麟,麒麟便如打了鸡血一般,瞬间占据上风,死死咬住火凤脖颈,带着火凤向五百米之外的某处而去。

欧阳荀见此心脏猛的一缩,朝那处吼道:“快退!”如此实力、如此手段、如此心性,欧阳家真的能与之为敌么?此子真是十三岁?心下竟不自觉生出一股颓然。

欧阳瑾瑜等人见得那麒麟带着火凤竟向自己这边而来,又听得欧阳荀这声叫喊,慌忙向后撤去。然而他们撤得快,那麒麟速度却更快,仅一息工夫,便眼见离他们不到二十米的距离。苏倾颜单手掐诀,冷冷一句:“爆!”

然后便见那麒麟眼中竟是豪情,让人不禁产生一丝视死如归的错觉。随后惊天的巨响,冲天的烈焰,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在此间升腾。

欧阳瑾瑜等人只觉得一阵光华刺眼,恐怖的高温,随后便是刺骨的罡风。纵然已在第一时间升起防护,并快速向外围撤退,却仍被那爆炸所带来的余波扫到,虽然都未受什么大伤,每个人却都狼狈不堪、力竭昏迷,此时已无再战之力。

苏倾颜本来也未想取他们性命,她还不想和欧阳家不死不休,但有人挑衅,若是不给点教训,岂不是显得自己太柔弱可欺了!

正在这时,一个苍老而怨毒的声音响起:“苏倾颜,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纳命来”

苏倾颜此时面色极其苍白,却把脊梁挺得笔直,那小小的身子似傲然于天地之间,竟让人有一种生生折服的欲望。没有理会那叫嚣的声音,直直逼视欧阳荀的双眼。

望着那双似清澈见底却波光滟潋,似古井无波却寒芒尽露,似懵懂无知却道尽沧桑的双眼,欧阳荀不知怎的,心底竟升起一股浓浓的愧疚,下意识的开口解释道:“这,这与欧阳家无关,老夫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却见苏倾颜突然展颜一笑,只这一笑却似瞬间将这夜空燃亮,天地均黯然失色。清冽的声音如泉水叮咚,道:“懂了。”随后她望向声音的来源,软糯的童音却带着彷如地狱的森寒,挑唇一笑,道:“那还是你死吧。”

------题外话------

今天又传晚了,抱歉抱歉,见谅见谅。这两天没有按时,对不起亲们。实在是有些糟心事儿耽搁了。默默会尽量准时、按时上传,但有时候没办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还请亲们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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