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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清楚,解释是苍白的,尤其在帝王面前,他们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索性就让他们自己的判断来认定自己可怜,岂不更好。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自己不能退缩,只能往前走!

  台上的男人们都有些坐不住了,天寒地冻的让他们这些裹着裘皮貉的男人们都有点受不了,何况一个十几岁的姑娘?

  蔺相府的家事贵胄们自然有所风闻,正妻降位,嫡变庶,这是何等的屈辱和悲凉。

  再看她低着头强忍着委屈,一声不吭,比起那刁蛮不顾皇颜的蔺花茹、南宫月好多了,楚楚可怜的她更能挑起男人们怜香惜玉之心。

  如此绝代佳人的委曲求全,让这些男人们升起浓浓的保护欲,一时间悄声议论开了。

  “蔺降雪。”冷桀不带情绪冷清的语调在空中飘着。

  “朕看在你跳得极好的份上给你个辩解的机会。”

  降雪微微抬起头,声柔糯却很清楚地道:“回皇上的话,今日是父亲寿辰,妹妹身体不适,臣女代舞,是想慰藉久病的家母那颗深爱父亲之心,代母向父亲贺寿并尽女儿孝心,臣女并不知道不妥于何处?而此舞乃家母所授,至于,妹妹与大夫人所指……臣女无话可说,全凭父亲大人定论,臣女尽受。”说完,贝齿紧咬薄唇,又低下头,一副历来顺受的摸样。

  降雪的话表达地清清楚楚,一个备受降位羞辱的发妻依旧深爱着夫君,那是何等的深情和大度。此舞又是娘所授,那借舞表达深情尽孝的举止自然是说得通的。

  一句全凭父亲定论,她尽受,让全场的人起了恻隐之心。

  降雪一番话堵得蔺东启一句话说不出,又气又怒,可这样的状态,他能罚情深意重的妻女吗?

  冷桀略微沉吟,忽然站了起来,墨狐大氅随着脚步掀起,露出胸前一条盘旋在明黄贡缎上的黑金色飞龙,五爪尖利,口喷火焰,盘旋穿云,栩栩如生。

  带着一抹不羁的笑意,霸气非凡地一步一步走下高台向舞台中央走去。

  目光透着锐利锋芒,仿若一只傲慢的豹子,走向自己的猎物。

  降雪感觉到那逼人的气流渐渐压迫上来,一股飘在冰雪中的龙涎香搀着一股浓浓的男子气息越来越近,沉稳的步伐压在雪花上,轻轻的吱呀声,却重重地敲在她的心上,不由心跳加快,手心满是汗,莫名其妙地涌上一股热血,那不是慌乱,似乎有种期盼。

  她很奇怪这种感觉。

  明黄龙履踏雪停在她的眼前,她屏息努力调整自己的心绪,令自己面色平静,依旧低着头。

  就像一头温顺的羊,等在着狼。

  冷桀自上而下的俯视眼前的女子,她带着面纱的脸,只能看见肌肤胜雪,那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身子也跟着有些晃动。

  也许是冷,也许是害怕。

  “朕想听你说实话。”他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泰山压顶的感觉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心跳声自己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紧握的手紧紧捏在一起,脑子飞快地转着,要怎么说?

  显然,冷桀是怀疑自己的。皇帝和太子之前有些纠葛,她早有耳闻,蔺府和南宫两家的势力庞大,如若再联络上太子,本就足以让焰帝心生防范。

  在如此境地下,第一次面对帝王,脑海里一片混乱,一旦说错一句话,便会万劫不复,不但自己,就连娘都会没命。

  想到娘那双含泪的美眸让她清醒了许多,她深深吸了口气,凝了神,低而柔地说:“请皇上饶恕家父、家母,全是臣女的错。”

  冷桀轻笑了一声,看着雪花落下即可融化成水珠沁入透明的纱衣里,眼眶悄然没过一丝温柔,伸出手。

  语气缓和许多,低声说,“百敬孝为先,你何错之有?你且起来。”

  一直站在一旁的烟无暇清瞳中闪过不安。

  降雪眼前出现一只大而因为握剑而生茧的手,心头一震,不得已伸出小手放进那只大手中,被轻轻一握,一股暖意顺血而流,心底莫名驿动。

  被他再轻轻的拉了起来,降雪站稳,悄然抬眸,有片刻失神。

  面前的冷桀看上去根本就不像40多岁的人,高大威武,俊朗非凡,与生俱来帝王霸气浑然天成,浓眉如剑飞插如鬓,刚劲有力,墨瞳如一汪深潭黑不见底,仿若天下皆在他手心运筹帷幄。

  那双似笑非笑的又带着几分复杂的眼神,却如利刀欲将她刀刀剖析。

  他一句话不说,而是一直凝视着她,这让降雪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冷桀看着眼前的女子,替人献艺还被人如此责怪,却能平静如水,是个进退有度,很内敛的女子。

  她眼角的蓝色眼影飞挑,让她有种说不尽的妖娆妩媚,光那一双水眸潋滟炫目就足以倾倒众生,别说面纱下是何等的容光,透过面纱,依稀可见直挺娇俏的鼻梁,薄唇呼吸着,让白纱起着波澜。

  冷桀不由握了握掌中的小手,五指一阵痛传来,降雪不禁皱了皱眉头。

  低头一看,那只手纤细柔美,只是五指关节处微微有些红肿,看得出脂粉掩盖的痕迹。

  他面色微沉,低声道:“手怎么了?”

  降雪轻轻摇头,“回皇上,臣女不小心擦破的,没事。”

  冷桀能感觉到她声调微变,似乎痛得紧,刚才她还用受了伤的手舞得那么美,真是个坚强的女子。

  冷桀心痛地轻握了手心中冰凉的小手,解下身上的黑貂皮披风将她裹住,柔声说,“朕想听你的真心话,不要怕,有朕在。”

  冷桀的一番话仿若一股暖流瞬间暖了她冰寒的心,身上的貂皮披风带着冷桀的体温紧握着她寒冷的身体。

  想着娘这么多年的苦,每每病重时念叨的那首诗,想着自己小的时候被人欺负,种种的悲楚全都涌了上来,

  雾般的眸漾起一层青烟般淡淡的雾气,毫无掩饰地将对南宫的恨,对父亲的怨,对娘的同情,对自己被迫走上这条路的无奈全都表现在眼里。

  她轻启薄唇,透着呜咽,低声道:“臣女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庶女……”

  面对冷桀这样的聪睿的人,谎言是过不了关的,索性就让自己真情流露。

  庶女……冷桀浓眉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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