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蓉眼神复杂,沉默了一会,点头。
降雪心头放下一块大石,只要娘和自己目的一致,什么都不怕。
她掏出三包纸包,递给玉芙蓉,“这是毒药。”
玉芙蓉一惊,接过。
“可能会让娘受点苦,现在就服下一包。”降雪握紧玉芙蓉的手。
玉芙蓉很快面色恢复平常,眸光一闪,“不怕。”
降雪这才松了口气,现在的娘才是她以前的那个睿智坚强的大家闺秀。
冷桀与蔺东启正在讨论南方的局势,蕊儿疯了似的冲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蔺东启一惊,“怎么了?”
“皇上,老爷,玉夫人上吐下泻,已经晕厥过去了,娘娘……”蕊儿哭得泪人一样。
冷桀话没听完,拔腿就往东苑飞奔。
降雪抱着玉芙蓉,泣不成声。
“怎么回事?”冷桀忍着怒气,盯着御医。
御医满头是汗,“禀皇上,微臣开了些散淤活血的药,恐怕是药量过重,玉夫人身子承受不起。”
冷桀大怒,降雪含泪道,“皇上不要责怪御医,是娘身体底子不好,长久卧病的缘故。”
“还不赶快医治!”冷桀压住怒气,看了一眼降雪悲痛的样子,心里一阵紧揪,将她扶起拥在怀里,降雪不经意地想推开,眸底掠过一抹凉意。
“放心,御医就在这里,直到你娘痊愈为止。”他柔和的声音让降雪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愫,其实,冷桀对她还是好的。她心底苦笑,帝王的心,就像海底针,摸不着,看不清。但是,她不能留恋这种虚无缥缈的爱,娘的现在也许就是自己的未来。
“皇上,降雪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能答应。”
“你说。”冷桀宠溺地看着她。
“可否容臣妾留在相府,服侍娘,待到娘身体好些,再回宫?”
冷桀低头看着她,一双清透的眸满是悲伤,心头一软,点头,“好,让华冬嬷嬷过来一起服侍着,这次,仔仔细细的让你娘恢复了,好让你心安。”
降雪暗中叹了口气,一时也分不清冷桀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总之,自己已经如愿留在相府,这是她和烟无暇谋划的第一步,其他的,多想无益。
冷桀走后,降雪暗中给娘喝了解药,其实这所谓的毒药不过是强烈的泻药,冷凤璃先前派出的御医已经了解玉芙蓉的身体,对症下药,不会损伤身体,反而有些好处,只是会痛苦些。
瑾颜她们守在身边,母女两不好多说,降雪待玉芙蓉熟睡后,和蕊儿漫步在相府花园中。
见到她们的下人们无不恭谨谨慎。
她笑笑,不过入宫一个月余,这片熟悉的地方,似乎相隔很久很久。
“小姐……”蕊儿轻声唤了声。
降雪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她,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她笑了笑,握住蕊儿的手,柔声说:“蕊儿,你还好吗?”
蕊儿眼圈一红,“好着呢,小姐在宫里受宠,大夫人她们也没有太为难。”
“你受苦了。”降雪心疼地握着她的手。
“娘娘在这里啊,让奴婢好找。”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她们循声而望,是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烟霞,俏生生地过来行了礼,“娘娘,老爷、大夫人有请,府里来贵客了。”
降雪一笑,“好。”
接待客人的正厅中,坐满了人,正中的正是南宫策,一袭黑色蟒袍,霸气凌然,笑声如洪钟,震得房子都抖了抖。
他身侧坐着他的小儿子南宫霖,身穿深红战袍红皮铠甲,甚是威武。
大厅中欢笑不断,正在热闹地讨论着这此南宫霖立下的战功。
降雪刚踏进房门,房内的喧闹声嘎然而止,几道犀利的眼神如剑一般直插过来,她淡淡一笑,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傲立当中。
南宫策第一次近看蔺降雪,小小一个女人他才不会放在眼里,作为战功赫赫的三代老臣,位居王爷,他自然是不必行礼的。
僵持了两秒,降雪笑意更深,蔺东启终是耐不住,起身向蔺降雪行了君臣之礼,南宫月和蔺花茹满脸愤恨,一面是父亲,一面是相爷,就算全是南宫家的人在,她们也不敢拂逆相爷,只好一同拜下。
降雪这才伸手虚抬,“父亲、大夫人快快请起,女儿怎能受你们的礼呢?”
蔺花茹刚要起身,肩上受力,却是蔺东启低吼,“娘娘未叫起,你敢失礼!”
蔺花茹满腹委屈,只好跪着。
降雪勾唇淡笑,轻扫了一眼南宫策和南宫霖,南宫霖被她看似温柔,却能感觉到冰寒万丈的目光一击,不得已站了起来,咬了咬牙,抱拳,“臣见过霓妃娘娘,请娘娘恕臣身披战甲,不便行礼之罪。”
“哈哈,镇护将军刚立战功,本宫应当先替皇上谢将军辛劳呢,哪能降罪呢?”
南宫策和南宫霖面色一变,镇护将军?南宫霖年轻,今年方25岁,此次是南宫策力推方能获第一次挂帅出征,官衔是四品越骑校尉,也听闻要封官,只是,他们还没拜见皇上,而是先来了南宫月家,准备商讨大事,顺便给蔺降雪个下马威的。
降雪自然了然他们心中所想,皇上和自己来的途中说起南宫霖的事情,并说必须要晋位,起先,降雪并不明白为何皇帝忽然和自己说这些,可一站到南宫势力中间时,她忽然有种和冷桀站在一个阵线上对抗南宫的感觉。
她笑了笑,目光瞟向还跪在地上生气的蔺花茹,恍悟,“哎呀呀,你看,妹妹怎么还跪着呢,快快请起。”她亲自上去扶起蔺花茹,喃怪地瞟了一眼南宫霖,“都是将军英武霸气,引得本宫都忘了妹妹了。”
蔺花茹的脸阴沉,南宫月瞪了她一眼,她不得不忍着气,谢了恩。
降雪向南宫霖走进一步,一双亮如星辰的凤眸盯着他,南宫霖浅啡色的脸上悄然绯红,只觉得面前傲立的是一直凤凰,不得不低下头,做恭谨状。
降雪倩兮浅笑,“皇上告诉本宫,欲提拔将军,将军是否需要一回来先面圣呢?如若让皇上知道将军先到了相府上,是否会有其他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