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白夜行的脸色很凝重，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碧小落。
风轻轻吹着碧小落的头发，碧小落趴在阳台上，幽黑的眼眸盯着云尽息，樱桃红唇轻启，“一开始我觉得那个人是你。”
云尽息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更难看了，靠在后面的柱子上，脸色有些疲倦，“你怀疑是我？小圆脸，你太伤人心了呢。”
碧小落的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容，眨眨眼睛，“没听见我说的是一开始怀疑么？后来我仔细的想想看，那个人和之前的碧小落似乎是情侣关系，我觉得她眼光再差也不会看上你的，所以肯定不是你。”
云尽息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无奈地摊了摊手，“小圆脸，我可是军情处第一号美男子呢，这么小瞧我？不过那人到底是谁？”
碧小落也很无奈的嘟嘟嘴巴，“那人的脸看不清楚。”
云尽息叹了口气，“说了等于白说。不过那个男人婆居然也有喜欢的人，真难以置信，是谁呢？”眼神明明暗暗，云尽息皱着眉头，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栏杆，“该不会？”
“该不会是什么？”碧小落瞪了眼云尽息，有些期待。
“没什么。”云尽息摇摇头，一笔带过，换了一个话题，“我前几天去了木樨镇。”
木樨镇？碧小落差点没有惊讶的叫出来，“你去了我的家乡木樨镇？你怎么知道我之前是谁？”
云尽息轻轻一笑，“全国叫碧小落的女孩子不多，查一下哪个最近意外去世了就能知道。不过……”云尽息的眼神在碧小落的身上打转，“你是被一群黑社会给砍死的？这死法真彪悍。”
提起那群黑社会，碧小落不由的咬牙切齿，“你要把他们抓起来啊！”
云尽息的目光有些幽深，“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不过——那些人在我来之前，就全部莫名其妙的死了。小圆脸，有人替你报仇了。”
“会是谁呢？”碧小落有些茫然，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之极的女孩子，人生唯一的一次亮点，也就是夜行了吧。可是，夜行……
望着无边无际的夜空，碧小落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晚上，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
那年，她不过十五六岁，到了小镇上读高中。小镇子比不上都市，什么消遣也没有，有一天晚上，碧小落百无聊赖的出门乱逛，踩着青石板路一路走到了著名的情人桥。那天夜色深重，还有着隐隐约约的大雾，碧小落只看见有一个男孩子坐在高高的桥上面，头低低的垂下来，表情很是寂寥，随即，他又站了起来，低头看着湍急的河水。
月光朦朦胧胧的照在他的脸上，他的侧脸看起来完美极了，就像一块水晶一样熠熠生辉，从各个角度放射出光芒。
他在干什么？突然想到这情人桥是木樨镇著名的殉情的地方，加上他的表情是那样的忧郁，碧小落心里一紧，连忙跑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他，死命的往后拖，“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别想不开啊！”
那男孩子也微微一愣，随即很是嫌恶的挣扎开来，“谁想不开啊！我在看河里的鱼。”
碧小落站在那里，指着湿滑的地面，很是认真，“青石板地面很滑的，你坐在那上面，很危险的。”
男孩子低头看了看地面，表情冰冷，“只有蠢货才会掉下去吧。”
碧小落被激怒了，一下子跨坐在桥上，学着他的姿势，“这样真的很容易掉下去的！”还顺势跺了跺脚。不过——脚下一滑，碧小落在男孩子精致的瞳孔里面看见了一个狼狈的一头栽下河去的身影，“真的很容易掉下去的……救命啊，我不会游泳！”
碧小落在水里，透过淋漓的水光，看见那个男孩子冷漠的瞳孔，就像一条蛇一样，冰凉的没有一丝感情。死定了，碧小落在水里面挣扎，心里满是绝望。可是，随即耳边又响起来水声，碧小落影影绰绰的看见那个男孩子游到了她得身边，将她捞起来往岸上游去。
到了岸上，碧小落咳嗽了几声，有些埋怨的望着他，“怎么半天才跳下来救人？”
男孩子冰凉的神情宛若冰山，“一般而言，等溺水者挣扎的没有力气的时候下去救人，比较保险。”看了她一眼，男孩子把干外套扔到她脸上，“回家换衣服吧。”
碧小落把外套从脸上拿开，却只看见那个男孩子离去的身影，“我明天把外套还给你！”
男孩子走的头也不回，不知道听见了没有。碧小落怔怔的坐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心脏一下一下跳的飞快。
第二天晚上，还是在情人桥，碧小落一早就去那里等了，可是直到深夜，他才姗姗来迟。看着手上空空的碧小落，男孩子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但是没说什么话。
碧小落有些心虚的解释，“我帮你把外套洗了，可是没干。”不是没干，而是创造第三次见面的机会。“我明天给你。”
男孩子的表情在阴影之中，明明暗暗，看不清楚。
第三天，碧小落拿着那件衣服，很不情愿的递给了他，心中暗自纠结着该找个什么理由再见面。却只看见那个男孩子面无表情的递给她一块手绢，“帮我洗洗这个吧。”
“诶？”碧小落有些茫然的看着他，“脏了么？”
“没脏。”男孩子的回答慢条斯理，“不过不给你的话，你还能找什么借口再见我呢。”
被看出企图了。碧小落的脸刷的一下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男孩子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越是冰冷的人，这样的笑就越珍贵。这几乎能颠倒众生的一个微笑，让碧小落刹那间呼吸停顿，脑海里只充斥着那个笑容，“那个，我叫碧小落，你呢？”
“我？”男孩子的脸色又恢复了冰冷，“白夜行，我叫白夜行。”
夜行，夜行，永远行走在夜晚的人。
念叨着这个名字，碧小落的眼眶又红了，想到刚刚再次见到的白夜行，心里的难过翻天覆地。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云尽息的眸光一闪，走到她的身边，摸摸他的头发，“想家了？”
也不解释，碧小落只是点点头，吸了一口气，鼻头红红的。
“等你结束这个任务之后，我就陪你回木樨镇看看吧。木樨镇还和许多年前一样，那么美。”云尽息的眼光温柔。
正在这时，阳台的门被打开了，沈之涣站在门口，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照在交缠的二人身上，“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