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夕却抢前爆喝一声,“你是白痴吗?!不知道找个地方躲雨的吗?”
小脸抬高,迎上他的视线,看到他满脸青肿得样子,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晨夕哥,你……你受伤了……”边说着边站起身,小手忍不住慢慢探向他脸上的伤。
晨夕微窘,有些不自然地避开我的碰触,“哭什么哭?这点伤不算什么!倒是你,身体不好也不知道爱惜,如果你因此淋出病了,我怎么向老爷夫人交代?”说着,将他的外套直接盖在我脑袋上,立马,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猝不及防地冲入鼻腔,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我狠狠被呛了一口,剧烈地咳嗽起来,晨夕慌忙扳过我的肩头,紧张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着凉发烧了?”
我慌忙摇头,“不是……咳咳……别担心……咳咳,我没事……”
晨夕依然不放心,微微扶着我的肩头,“我们回去,立刻让金医生看一下。”
就在此刻,突然一道闪电劈过来,天空瞬间敞亮一片,那电光仿佛近在咫尺,不知是不是幻觉,我甚至可以感受它的灼热,吓得一下子钻进晨夕的怀中,晨夕扶着我肩头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不过对于我的主动‘投怀送抱’,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嫌恶地退避三舍,而是任我紧紧抱着他,小手拍抚着我的后背心,轻轻的,一下一下的,他猜测着我是被吓坏了,因为方朵朵从小最怕雷电了……
很快,学校门口的黑衣人全部撤离了。
很快,老吴的车急匆匆地开进校园中。
坐上车,老吴有些担忧地看着晨夕的伤口,忍不住询问是怎么回事,其实我也很好奇晨夕怎么被‘放出来’的,晨夕却只平静地回了一句:“小伤,没事。”
回到家中,叶明朗和方陶陶都没有回家,晨夕立刻叫来金医生给我看病,自己一直带着满身伤的守在一旁,我看到他鼻青脸肿,嘴唇泛白,显然被“教训”得很惨的样子,心中的愧疚和不忍不断发酵,泛滥,最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金医生先帮晨夕包扎伤口,金医生飞快地确定了我没事之后才帮晨夕处理伤口,我忙退到床的内侧,让晨夕躺下,他立刻摇头,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执意坐在椅上让金医生包扎,我也没有坚持,只是边掉泪珠子边紧张地盯着金医生处理伤口的过程,晨夕自始自终没有喊一声痛,只是紧咬下唇,冷汗自额际不断溢出,我知道他在强忍着痛,握住他的手心,我心中拼命道歉,一遍遍说着对不起,为什么每次该我受的伤害都是他在承担着?上次被蛇咬那次是的,这次也是的!
“对不起,晨夕哥,以后朵朵再也不调皮了……”眼巴巴地望着他,一泡晶莹蓄在眼眶。
深吸口气,晨夕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来,目光低垂下来,看着我,“疯丫头,不是你的错。”
晶莹立即滚落,我呜咽着,他都被害得这么惨还说不是我的错,“呜呜……晨夕哥,我知道错了,朵朵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朵朵一定会很乖的……”此刻,我说得都是真心话。
晨夕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又想说什么,但是疼痛令他说不出话来。
“晨夕哥,我给你讲笑话!”一抹泪眼,我试图引开晨夕的注意力,也许这样他会觉得不是那么痛。
晨夕微乎其微地点了下头。
金医生提醒,“不要太搞笑了,会扯裂伤口的。”
我“哦”了一声,微微吐吐粉舌,像晨夕这么木的人,如果能让他大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微微酝酿了下,我开始绘声绘色地讲道,“有一群小蝌蚪去饭店吃饭,结果老板给上了一盘青蛙,小蝌蚪们一边吃一边哭,一边哭一边唱,唱:我不想长大……”
没有一个人笑,好冷。
我有点尴尬地笑笑,却并没有放弃,而是不遗余力地唱起《不想长大》,边唱边配合舞蹈,同时绞尽脑汁做出各种稀奇搞怪的鬼脸吸引晨夕的注意力,果然他慢慢被我逗乐,眼神随着我舞动的身影漂移,虽然眉头依然紧蹙,唇角却带着淡淡的笑,见有成效,我的热情被调动起来,极力发挥我的搞笑天分,笑话一个接一个的讲,配以丰富的面部表情,“有一日鬼子进村扫荡,将所有的乡亲们都叫出来排成一排,然后大喝,是共产党的给我站出来!于是刘胡兰牺牲了,事后乡亲们都感慨说,这娃儿是个好娃,就是反应迟钝了点……三个人走在沙漠中,一个中国人,一个法国人,一个美国人,这时他们已经饥寒交迫地快要死去,就在此刻突然出现一个神仙,说是可以满足每人三个愿望……一个人去旅社投宿,突然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广告……一个共产党员被坏人抓了,后来又从敌营逃回来……”慢慢地,晨夕终于被我逗笑了,看到他的笑容,我心中如吃了蜜一般甜,继续不遗余力地逗乐搞笑,甚至不惜学各种动物叫,装扮可爱的小猪和笨拙的小浣熊。
就在我兴致勃勃地做着各种讨喜的举动时,晨夕的目光突然不经意地飘向门口,然后微微掉下了一点,我有些奇怪地回过头去,却发现叶明朗倚在门边看着一脸讨喜的我,不知来了多久,面色阴郁,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我一惊,金鸡独立的动作才做到一半忙赶紧收工,却不想情急之下左脚绊右脚,很狼狈地栽了个大跟头,正面着地,呈蛤蟆之态,我“哎呀”一声,鼻子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两道红色的“鼻涕”便顺着嘴角滑下来。
“朵朵——”晨夕惊呼。
“没事!”我飞快地跳起身,捂住鼻子,对晨夕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洗一下就好啦!刚刚我用行动证实了地板比鼻子硬!下次不敢跟它玩亲密接触了哈哈!”说罢,飞快地跑出房间,边跑边叫,“晨夕哥,我去清洗一下,马上就回来哦!”经过叶明朗身边时,他依然无动于衷地站着,眼睛直直地发愣,似乎陷入了某种冥思,并未注意到我鼻子受伤。
我没有逗留,飞快地自他身边擦过——
手却措不及防地被一只大掌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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