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眼眯起一条缝,尽量想看清楚眼前的人,无奈除了刚才一瞬间的清明,这会儿似乎越来越迷糊了,连声音也似从远处传来,感觉连站都站不住了。
“是有点儿面熟,在哪里见过呢?啊,不行了,明天再说吧。”
说罢摆着手,一手扶额向房间走去,千里不放心随后跟着送进了房间,“怎么喝了这么多酒?”看着她摇摇晃晃的将身子抛向了软榻。“今天早点儿休息吧,明天再沐浴更衣。”
感觉浑身躁热难耐,只想在水里好好的泡一泡,于是不耐烦的拍着额头,“不行,今天必须洗,你去让小二给我准备浴桶,不洗我今天就不睡觉。”
嘟着嘴喃喃着,极力的想睁开眼睛,侧头向窗外看去,但见树影绰绰,凉风习习,古代的天气质量真是好啊,吹着风似乎酒意能下去一些,人也不那么烦躁了。
千里无法,只能吩咐了小二,没一会儿功夫,一个大大的浴桶便被抬进了房间,放在了里间离床几步的位置,接着小厮们接连几桶热水、凉水抬来,直到千里探了探水温,感觉刚好,这才叫他们撤了下去。
转身走向门口,交代道“快点儿沐浴完早点儿休息,记得把门关好。”
江南无力的摆摆手,跟着走到门前,看他出了房门,还想交代什么,也无心再听,一个随手甩上了房门,落了门闩,这才转身来到浴桶前,缓缓宽衣沐浴。
果然舒服,被千里试探过的水不热也不凉,刚刚好。将头枕向浴桶的边沿,一时间温水蒸腾着,衬得酒意更加的晕眩,随意的在身上撩了点儿水,也不能打消酒意,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用力也睁不开来。
熏香弥漫着,加之水的蒸气,浴桶中那湿发垂肩,小脸嫣红的人儿,一下子就入了从窗口踉跄而入的司空尘的眼。
身中“女儿香”烈性幻药的男子躲开了姬旭嫣的纠缠,短时间之内避无可避,只见这扇窗子是打开的,一闪身便跃了进来,反身关好了窗子,随即看到了这一幅娇女沐浴的美景。
一时间,只觉得强自压抑的药性不可泛滥的涌上了全身,连手指尖都微微颤抖,一手扶着帘幕,一手紧揪住胸口,闭着眼喘息了一阵,想起了姬旭嫣的话:“阿尘,我是你表姐,姑姑早就将我许给了你,你为何一直对我这样冷漠?……阿尘,这女儿香没有女人来解,是根本熬不过两刻钟的,浑身筋脉都会断裂,这痛苦没有人能够受得住。阿尘,你就厌恶我到了宁可煎熬着也不碰触的地步吗?”
自己不能死,还有很多的事没有做完,母亲即使不仁,但自己作为儿子的不能不孝。姬旭嫣这辈子是别想自己碰她的,但是……睁开一双赤红的双眼看向了浴桶中的女子,既然碰上了,便是天意如此,只能拿你来当解药了。
上前一个倾身便将浑身不着一物的女子抱入了怀中,江南隐隐感觉不对,正要挣扎,便被点了穴道。费力的睁开眼便看到那一对狭长的叶眉被鬓边的碎发遮挡着,一双泛着银色的狐眼当中透着一抹血色,窄小高耸的鼻梁,完美的薄唇,再加上一张瘦长的锥脸,整个一狐狸精的样子。“你是谁?”哑着嗓子问出声。
四目相对当中,只见那人眼中一股血色的漩涡吸着自己的眸光,似要沉沦一般。忽的身子一轻,被抛上了床榻,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压着硬硬的床面一阵疼痛,紧接着一具火热的身体便从背后伏上了自己的身子。
一下子酒意下去一半,冷声喝问道:“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
身后人除了重重的喘息,并不回话,心里暗道不好,一阵惊呼,“你!你这个混蛋,你想死吗?快下来,啊!……”
司空尘迷蒙当中看着伏在锦被上的一张侧脸,只见那满头的汗滳滑向床榻,紧咬的嘴唇也透出了血丝,光滑白皙的背部曲线美好,柔顺的长发无助的垂落一旁,心里一阵怜惜又疼痛,却是咬唇发泻般的将体内的药性尽都挥发出来,直到那女子晕迷的刹那,眼角那一滴晶莹的泪滳,像一柄利剑直直的刺向自己的心口。
月上柳梢,四下里一片寂静,连关门声都几不可闻,而这原本豪华的套间里一场激烈的驰骋才刚刚停歇。
随着药性的解除,司空尘的理智这才恢复。
躺身在床榻之上,久久不敢看向身旁的女子,憎恶着自己,更憎恶着自己的出身,如果自己不是那人的儿子,如果自己不是那样的身份……
狭长的狐狸眼轻轻转向右侧,左手拇指伸出来,拭去了那人鼻尖上残留的泪痕,心里一股悲怆传来,牺牲了自己不够,今天又牺牲了这女子的清白,自己拿什么来还?人身不自由,婚嫁更是由不得自己,想这一生都该是孤独的,没有自己的国家,眼看着一切在自己的眼前分崩离析,而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可能最好的归宿就是离开凡尘吧。
起身支起疲软的身子,套上了衣袍,静默了许久,从暗袋中掏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笛,不到一尺长,透着五彩斑斓的彩光,转身放在了那人的枕旁,解除了她的穴道,再一次从窗口绝尘而去。
翌日,久久等不到江南出来的千里,先去看了看尹梦然,一屋子浓厚的酒味还未散去,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这才又转身来到江南的房前,伸手敲了敲房门。
久不见开门,心下有些不安,大声的喊了几声,再握着拳头用力的捶打都无人应声,在门外焦急的踱了几步之后,提起内力击向门栓的位置,用力很精准,门丝毫不动,但听到“啪”的两声门栓落地的声音,这才推门而入。
一眼望见床上的身影,这才将吊起的心回落,关上房门,准备上前叫人起床时,这才发现那白皙赤裸的肩膀露在被外,凌乱的墨发散乱在枕边,一张晶莹剔透的俏脸红霞遍布,带着一阵迷茫和慵懒微微睁开了眼。
一个吃惊立刻转过身子,伸手抚向起伏不动的胸口,这才颤着声音喊道:“雨童,该起来了,你怎么,怎么不穿衣服入睡?”侧头一看,还好窗户是关着的,不然晚风吹进来,非着凉不可。
连声喊了好几遍,这才听到床上嘤咛的一声,于是急急的开门出去,“快起来吧,我去准备饭食”。
当意识渐渐回笼之时,只觉整个身子似是被车辗过一般,沉重的翻了个身,揉了揉心口,摸到光滑的胸部,昨晚的记忆瞬间涌入,迷糊当中似梦非梦,但腿间的疼痛隐隐提醒着一切的真实,用力的闭了闭眸,心里盼望着一切又是南柯一梦,这不是真的,这决对不是真的。
虽然自己在现代见多了一夜情、婚前同居的社会风气,但是这样被迫接受这样的关系,实在是让人恨得想杀人,用力的回想那人的长相,似乎除了一双狐狸眼什么也记不得了,隐隐的一对银白透着血色的眼眸带着不顾一切的执拗,就这样强占了自己。
“啊?”仰起头用力的喊了一声,心里不停的催眠自己,不过是一夜情罢了,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若让我再见到这个该死的男人,非杀他一千刀解恨不可,最后一刀断了他的子孙根,看他拿什么来祸害良家妇女。
愤愤不平的计划着,听着千里在外面有些担心的问侯声,没办法,接受现实才是当下最该做的。
裸着身子又一次到浴桶里净了净身子,才将衣裳穿起,转头一看那凌乱的床铺,让有心人一眼便知道昨晚的不太平,于是马上又伸手整理了下被褥,直到消灭了现场,这才又将门打开。
千里红着面看向她,口中却淡然无波的道:“饭菜已经备下了,整理好了就下来吃。”
江南应了一声,正准备关门间,却听千里问道:“这是什么?昨晚有蚊虫吗?”一伸玉指指向了她的脖颈。
江南一个怔忡间愣在原地,“哪里?”
千里疑惑的眼睛凑向前去,直勾勾的盯着她,再一次伸手指过去,“这里,还不止一处呢,红红的,一小片一小片,咬的很是厉害呢。”
突然想到了什么,江南条件反射便将领口拉高,轻咳一声,毫不在意的道:“昨晚是进了一只大蚊子。”回手关上了房门,赶快到铜镜前,拉开衣领察看。只见靠近耳后处一个被吸吮的嫣红赫然印在了白皙的脖子上,“靠,这死男人!”向来优雅的江南此时也忍不住爆了粗口,心里一连串的死男人,将他问候了个遍。
深吸口气,想着用什么来遮住这印痕,真该备一盒脂粉的,连条纱巾也没有,衣领又都是低的,一时为了难,不知道该怎样出去见人。
转眸便看见床褥之上赫然放着的五彩玉笛,从未见过这样流光溢彩的笛子,一想便知是昨夜那混蛋留下的,本想一个甩手将它摔得粉碎一解心头之恨,但是手挥了两次,还是不舍得这样美的一支笛子就这样支离破碎,心下暗骂自己眼皮子浅,转念想着以后见到那人便摔那人的脸上更解气些,有了藉口这才作罢,随之将它装在背包当中。
但现下这样的窘况当怎么办理?懊恼了一阵,想到千里毫不懂人情世故,便将门开条缝,交代千里将饭菜备到自己房间来吃,全然漠视了千里的吃惊和局促。
虽然不知何意,但也听从了吩咐,将饭菜让小二转移到了江南的房间,两人坐定,这才开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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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