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可知花间醉为何物?”
一听这“花间醉”三个字,本安坐于席位上的苏妙情和董氏都不由的脸色一变,暴露出了些许恐慌,不过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们身上,是以也没人看见,当然,除了刻意留心观察的某对未婚夫妇。
苏乐风心下有些疑惑,却还是点点头回道:“自然知晓。”
此等阴毒之物,只怕除了寻常平民一般还真没人没听说过它的大名。
“那么苏大人以为这花间醉如何?”
“阴毒至极。”
“若有人对一个无辜的姑娘下了花间醉,苏大人以为该如何处置?”
“这般歹毒之人自是死不足惜!”
余光扫到董氏母女瞬间惨白的脸色,宫九蓦然冷笑一声,状似满意的点点头,道:“苏大人果真公正廉明,正与宫九的想法不谋而合。”
一直佯装冰山美人的苏妙菡险些一个忍不住破功了,这是在借机赞美自己呢还是在借机赞美自己呢?
旁人没听到她那声微不可查的轻笑,离她最近功力又极高的宫九却是听到了,心里难免有些尴尬,故作镇定的摸摸鼻子,继续说道,
“既是如此,那宫九就厚颜跟苏大人讨要一个人了。”
苏乐风只觉自己的脑子似乎一时有些转不过来了,心中不太妙的预感倒是越来越强烈,不过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怎么感觉不好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个……不知宫督主想要的是谁?”
宫九也不回话,直接拍拍手掌,随后便见一名一身黑衣面容冷峻的男子手中拎着一个人形物体,身后还跟着一名一身粉色衣裙,肉嘟嘟的小脸精致粉嫩,明亮的杏眸乌溜溜水汪汪看起来极纯真可爱的小姑娘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将手中的人形物体随意往地上一扔,男子和那小姑娘便恭敬的站到了宫九的身后。
“陈嬷嬷?”望着整个人趴在地上,模样狼狈神情惊恐的妇人,苏乐风也愣住了,“宫督主,这,这是菡菡的奶娘,不知她……”
“哼!就凭她也配当妙妙的奶娘?”宫九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脸上标志性的邪肆笑意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迫人的阴沉。
“即使不是亲生的,但好歹从小妙妙也是被你奶大的,妙妙感念于你的养育之恩,一直对你敬爱有加,从未将你当做下人,甚至在她的心里你一直都是一个可以全心信任依赖,可以毫无顾忌的说说贴心话撒撒娇的慈爱长辈。”
“她如此信任于你,对你毫不设防,可是你回报给她的是什么?竟然利用她对你的信任,狠心给她下花间醉那种至阴至毒之物!你的心肝莫非是叫狗给吞了不成!”
随着他的话,苏妙菡不禁红了眼睛,眼中一片雾气迷蒙,泪光闪烁,却死咬着牙不让它落下,那种明明很伤心难过却偏还故作坚强的样子,却是比梨花带雨的模样还更叫人心疼怜惜,尤其对象还是公认的琅邪国第一美人,更是将这影响力给发挥到了极致,当即便成功引起了众人的同情怜惜之情,纷纷将谴责的目光投向了陈嬷嬷。
脾性直爽却异常火爆的霍语蝶更是当场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指着陈嬷嬷怒呵道:“好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亏得苏姐姐对你那么好那么信任你,你竟敢在背后捅她刀子?真是……真是……真是个该死的老货!”
虽然怒极,满腔的愤恨逼得她直想骂人,但自幼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姑娘却是实在骂不出那些粗俗的话,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了这么一句,随即便泄气似的鼓起了腮帮子,看起来倒是格外可爱。
苏妙菡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心下微微一动,却转而垂首面露怅然之色。
说实话,她很喜欢这个天真可爱、火爆直爽的小姑娘,只可惜她的身份……注定她们没有缘分成为朋友了。
陈嬷嬷显然也意识到了情况对自己很不妙,当即吓得一个哆嗦,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大声哭诉了起来,“冤枉啊!老奴冤枉啊!说句大不敬的话,小姐自幼吃着老奴的奶长大,老奴这心里早就将小姐当做了自己的亲闺女,疼着宠着还来不及,又怎会那般歹毒的迫害于她?请老爷明察啊!”
“是啊老爷,陈嬷嬷养育菡菡这么多年,对待菡菡甚至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好,又怎么可能会去害她呢?也没理由啊,想必这当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强压着心底的恐慌,董氏连忙开口说道。
“照苏夫人的意思,这是本督主冤枉她了?”宫九不善的眯了眯自己狭长的凤眸,眼中一片冰冷。
“冥,你来跟大家说说,免得有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更叫董氏心乱得厉害,到嘴边的话也给咽了回去。
身后那粉衣“少女”应声先是恭敬的回了声“是”,接着抬起头来,略显高傲的开口简单介绍了下花间醉是如何下的,然后轻嘲似的看了眼陈嬷嬷,“那一部分无色无味的对一般人来说是无法察觉,但我的鼻子可是在万千毒物中练出来的,任你再如何无味,也绝逃不过我的鼻子。以为藏在发簪中就万事大吉了?抱歉呐,我的鼻子让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