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二丫家也是哈,娘死了吧,爹又不要了。二丫半月前还摔坏了头,昏了几天,醒来净做些无用的事,跟个傻子似的。这下她弟弟又淹死了,她家是造了什么孽哟!”牛满贯家的媳妇小于氏道。
“是呀是呀,遇见一个不懂事的爹也就算了,还有一个不讲理的爷爷,真是罪过。”王大婶道。
“她家那也是活该,从二丫生下来后克死了自己亲娘,现在又克死了自己亲兄弟,说不准过不多久她爹也会被她克死,真是个扫把星。”说着还“呸呸”的吐了两次口水,同张氏关系很好的刘大媳妇龚氏道。
“我说龚氏,你什么意思?啊!你还真当我们流云村的人好欺负是不是?你不是流云村的人就滚出我们村子!”刘老二媳妇陈氏听见龚氏如此说二丫,立马就不满道。“别以为你同张氏狼狈为奸,老娘就怕了你!”说着还撸起袖子准备与龚氏大干一场。
“你打呀,你打了我家刘老大也不会放过你!”龚氏回骂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从她二丫来到这世上,不是祸事不断?萧老二离开他们那是给她们积福。她二丫不感恩就算了,还敢怨恨!”龚氏把张氏同她说的话又讲了一遍。
“那以你的意思是二丫她们饿死活该咯?”陈氏直直的问着龚氏。随即话锋一转,“龚氏,你好狠的心哪,你可知我们都城有条新规是啥?抛弃子嗣是大罪——要坐牢的!你别以为我唬你,我家兄弟在镇上当捕快才知道的,不信你问问村长?从犯也是要坐牢的哦!”陈氏凉凉的说道。
陈氏这么一说倒把龚氏给吓住了。要说龚氏和陈氏两人本就是妯娌关系,常人都会觉得妯娌之间应该处好关系,而不是遇见点火星子就嘭的一声爆炸了。起因就是当年陈氏怀孩子的时候吃了一只鸡,而龚氏生儿子的时候都没有吃到一只鸡,心觉不平,便在陈氏怀孕期间使小绊子,哪知她一击即中。陈氏孩子没了,就与龚氏死磕到底,导致两兄弟也疏离了。所以现在陈氏与龚氏见面就不对盘。
“呀,二丫,你来啦,快点过来,快看看你弟弟,林大夫说是没得救了。”小于氏看见二丫连忙拉着她往萧铭躺着的地方。
“二丫,我救不了你弟弟,你节哀吧。”林大夫说的这句话等同于下了结果了。周围的人也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二丫。
“于婶,我弟弟从淹水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萧月问着于氏,她心里非常紧张,希望她得到的是她想要的那个结果。
“小半刻不到,怎么了,二丫?”小于氏很疑惑。她不知道萧月这么问究竟是为什么。 萧月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要是再晚两三分钟也许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于婶谢谢你!”说完就给萧铭做起了人工呼吸。
众人都以为二丫会哭,谁知道二丫不但没哭,还做了一些让他们匪夷所思的事。萧月看萧铭还不醒,便着急的吼道“你们让开,别围近了,退后!”众人见萧月急红了眼,都往后退开了些。萧月见他们都退开了,把萧铭的衣服也脱了,双手在胸膛上压,然后又是人工呼吸,她不知道她现在还能依靠谁,只能努力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龚氏本来想刺儿一句萧月,但她被萧月急疯的样子吓着了,她不敢保证萧月会对她做什么,索性便看她到底能做什么。
萧月麻木的做着,眼泪不要钱的流,也许下一刻萧铭就会醒来。大家都觉得萧月是在做无用功。大家都你安慰一句我安慰一句,哪知萧月下一句让大家全都住了嘴。
“你们别安慰了,我弟弟醒了!”萧月把脑袋贴在萧铭的胸口上,听着那跳动的心脏,她觉得那是世上最动听的声音。这下大家见萧铭真的幽幽醒来,出声恭喜的有一大片。萧月的下一句话让他们有惊悚了。“张杏儿,老娘与你势不两立!”张杏儿是张氏的名字,众人见萧月那一双怒火直发的眼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别惹这妞儿!连龚氏都憋在一旁不出声。 从此萧月有了小泼妇的外号,也省了龚氏的各种挑衅。
恰逢这时萧老二赶过来听见了这句话,“你个浑犊子,你怎么说你二娘哪,再乱说我打死你!”萧老二扬起手就要打萧月。
“哟,萧老二,你来啦!我还正准备去找你哪。”萧月的话让萧老二扬起的手又收了回去。 “你找我说事,那你把我的儿子淹死了怎么回事?”
“哟,这会儿要死了才是你儿子啦,萧铭怎么溺水的你怎么不问问张杏儿!”萧月一提起萧铭溺水就生气,萧铭和二狗他们在一起哪回不是这问题就是那问题的,大伯娘又同张氏要好,不是她张氏还是谁。“萧老二,你说萧铭是你儿子对吧,你给伢子买吃的,买玩的,你抱他亲他的时候,可想过萧铭也是你儿子,他也需要父亲的爱,也需要你给他买好玩的好吃的,也需要你抱他,疼他,关心他!你抱着伢子逗弄的时候,可曾知道你还有一个儿子远远地看着你逗弄别人,他多希望你的笑给的是他,逗弄的那个人也是他。这些你没有想过吧,或许你也不会去想,因为他让你在张氏面前抬不起头,对吧。”萧月顿了顿,又说道:“你和张氏情根深种那是你的事,但你别忘了,你娶的是我娘,入族谱的还是我娘,萧铭是你儿子也是事实。我说这话,也不是要你养我,因为我找到了一条比你养我看你脸色过日子更好的路。相信你也听说了,我们云城出了一天新律法,抛弃子嗣是要坐牢的哦。我哪也不要你坐牢,你哪给我两亩水田,我们断绝关系,从此我不是你女儿,你也不是我爹,还有,我以后叫萧月,二丫只能是小名。要是你不愿意,也行,那你就等着坐牢吧。”
“你、你、你个不孝子!难道你不怕败坏名节吗?”
“名节?我自己都要饿死了还要名节干嘛,名节能当饭吃吗?名节能让我不饿肚子吗?名节能让我有衣服穿不挨冻吗?不能,萧老二!所以,等我有吃有喝的时候你再来谈名节。”
“好,你要断,那就断,牛儿也跟你,田也归你,从此你们不能打扰我的生活。”
“牛儿你问问他的意思,我可不想他以后怨我。”
“姐姐,我愿意,他不是我爹,我没有这样的爹。从娘死了以后他就没有给我吃饱穿暖过”萧铭虚弱的说道。
“行,姐姐以后加倍的疼你,姐姐有的你也会有。姐姐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你。”萧月知道她这句话说大了,但是她就想把她拥有的都给他,在最潦倒的时候还能陪在她身边的只有萧铭一个人。 村长也在这时出了声:“二丫,你别冲动,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断了关系对你名声也不好。”
村长一直给萧月的感觉就是一位和蔼的大叔,便说道:“村长叔,我想好了,我不后悔!” 村长见说不过,也觉得行,反正以前萧老二就没有管过,都是大家帮衬过来的。“那行,你们晚上过来把证明写一下。”
“今天谢谢大家的帮忙,因为有你们无私的关心和热心的帮助,今天萧铭才能幸运的活下来,我萧月真的很感谢大家。真诚的说声谢谢。”说完萧月深深地鞠了一躬。
“二丫,你说啥哪,咱们都是一个村的,帮衬帮衬也是应该的。”牛满贯说道。是啊是啊,不用这样,帮衬也是应该的。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说。
“谢谢大家,今天萧铭累了,我背他回去休息,今天麻烦各位了。”说着就扶起躺着地上休息的萧铭。
看着萧月他们走远了,村里的人见了,都替萧老二不值,这么好的娃怎么就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