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红珠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小主,皇后娘娘来了,您看?”我依旧挥了挥手,让她出去拒客。没过一会,红珠再一次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小主,皇上来了,您看…”我还是挥了挥手,依旧不见。红珠还没来得及出去回禀,就听到院里皇上的怒吼声,“滚,都给朕滚一边去,谁在敢拦着朕,朕立即让他人头落地。”
“皇上……”院里响起了刘贯华他们的声音。
“末末…。末末……”一听到他的声音,我突然有了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红珠扶着我,连忙跪在了地上,皇上进来一见我穿着单薄的睡裙,立即走了过来,“生病就在床上好好的养着,这地上凉,也不怕冻着自个儿。”说完,他将我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又为我盖好被子,轻言细语的问道,“末末,这些日子过的可好?”
“皇上,这些话暂时就不要说了,还是以大事为重啊。”兰馨从院外赶紧走了进来催促道。我一脸迷惘的看着皇上,只见他皱了皱眉,极不情愿的说道,“你看末末还在生病,若是现在让她出去做舞,让朕于心何忍啊。”
“皇上,现在除了末贵人,估计没有人能战胜月国舞姬梅晓啊。再说了,这事情有关皇家体面,要是输了,岂不是失了您的体面,天国的威严?皇上,万万不可因小失大啊。”兰馨的眼睛一直落在皇上的身上,丝毫没有偏移,也不曾落在我身上一刻。皇上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背脊,心疼的说着,“末末还生着病,怎么可能在这大冷天去户外做舞,这不是让她病的更加厉害吗?”
“可是,皇上…。”
“别说了,实在不行的话,让莘儿做舞吧。”皇上的眼睛始终落在我的脸上,他的手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似乎是让我安心一般。
“皇上……”兰馨还想在做最后一次努力,可是还没等她说完,皇上又一次直接拒绝了她,“朕心意已决,就这样办吧,末末,你先好生养着身子,朕先走了。”
兰馨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她失望的看了我最后一眼便转身走了。等他们一出我的房间,我便立即在红珠的手心里写了几个字,她点了点头,便追了出去。
站在西阁大院的门口,我抬头看了看今日的天空,阴暗沉沉,似乎有下雨的征兆。红嫣扶着我慢慢走了出去,朝鸾殿的后房里,我慢慢褪掉了身上厚厚的衣物,换上了一身浅蓝色的霓蝶裳款款走向了殿前,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我的身上。我象征性的行了礼,看了眼皇上、兰馨的方向便款步走下了铺满红地毯的台阶。台阶边上到处都是红衣侍卫,下方有几个坐在太师椅上的达官贵人,多数都是其他国的天子或是臣民。
“启禀皇兄,末贵人这舞由臣弟来弹奏,您看如何?”刚走下台阶,就听到站在不远处的地方有声音响起,循声望去,竟是瘦削不少的七王爷。寒风习习中,他的衣袍被风无情的撩了起来,未束起的长发随着风不停的扬起,整个人也呈现出一种病态。
“也好,本国并不吝啬于音瑟方面,就由你为末贵人奏乐吧。”皇上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我看了一眼七王爷,他的目光也正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对着他微微笑了笑,相互之间行了一礼,便开始做舞。
撩开裙裾,轻轻的扬了扬自己的水袖,长发便在风中飞舞。旋起,慢而静的状态似乎感染了老天,断断续续的有白雪飞落下来。用力的扭动着脚筋、手筋,使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能很好的与大自然相融合。絮雪纷飞,衣袂飘飘,阴沉的雾霭似乎也受了我的感染,迅速聚集了起来,无数的雨蝶迎着即将发生的风暴不断的向我飞来,我周围的雨蝶越聚越多,最终围着我不停的旋转了起来。这是师父毕生研究的最后一曲与最后一舞,分别取名为《天绝弦》和《天绝舞》,除了传人,便是无人能弹,无人能舞。
舞毕,我站在原地,静静的观望着这些慢慢飞走的雨蝶,突然明白了师父当时的那种心境,一种为了挽回爱人之心的热切与祈盼。回眸,七王爷也是静静的看着我,看着那些从我身旁慢慢飞走的雨蝶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开口了,“末贵人舞艺超群,梅晓甘败下风。”我循着声音看了过去,一个长得极为清纯的女子,也同样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裙,她的头饰虽珠玉不多,却很是精致。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让我看了也不免有些动心,很难想象,当她做舞的那一刻,她的风姿又有多少人铭记?
“寒风雪中引来雨蝶,全天下怕也找不出第二人来,天国人才辈出,我月国实在不足以以鸡蛋去碰石头啊。今日真是大开眼界,月国是不服不行啊。”说话的人正是月国的天子,皇上一听这话,立即笑了起来,“月王真是谦虚了,我堂堂天国能胜出,也是纯属侥幸啊。”
“赤帝真是谦虚了。”其他国家的天子也纷纷说道。皇上爽朗一笑,便急忙开口道,“趁着大家高兴,朕就当着众人的面,晋封末贵人为我天国的第一帝姬,今日册封,普天同庆一日。”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先是一怔,尔后连忙跪了下去。
“天啊,这样的殊荣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呢,竟然是当日册封,而且还是当着各国天子的面晋封,帝姬,帝姬,一听就知道是皇上的女人。”也不知道是哪里,居然传出了这样的议论声。
各国天子坐在椅子上,纷纷喊了一句,“恭喜帝姬,贺喜帝姬。”
那夜,天国上下都传遍了今日之事,天国所有的街道上都挂满了火红色的灯笼以表示庆贺。当真比娶皇后那日还要热闹,晚宴一直持续到了凌晨才散宴,现在的我,在众人看来,可谓是风光无限。可是谁人知道我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