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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看着自己的外祖母对夕颜的态度和煦慈爱,别样的看重,心里又嫉又羡。

自小朝颜就觉得这位外祖母非常的严厉,时常批评自己的母亲说太过骄纵自己,几乎每次见面都会挑剔自己的言行。时间久了,自己也就不大喜欢到外祖家去,跟外祖母也不亲。

反正自来都有父亲、母亲疼爱,倒也不觉得没什么不妥。可是这一会儿见到外祖母对夕颜的亲昵,朝颜才惊觉自己的外祖母对自己确实是非常严苛!心里的不平衡感愈加严重了。

夕颜被洛妗老夫人揽在怀里,不时被轻轻抚拍的手臂只觉得越发的温暖。看着欢畅的外祖母、母亲和皇后娘娘,夕颜只觉得幸福不已,以往的委屈也不再萦绕心头。

时间过得飞快,这热闹易散,夕颜依依不舍的松开了一直拉着自己的洛妗老夫人手,随洄鸾回了休息的房间。

进门去,就被洄鸾拉到了软榻上,说是要一同休息。

夕颜服侍洄鸾散了头发、净了面,等到自己也收拾妥当上了床,就被洄鸾给盖上了捂得热乎乎的被子,双脚哪里还给放了一个暖炉子。

夕颜自幼哪得和冷嫣如此亲近过,只看着洄鸾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半晌都没有说话,眼角却泛出些许的泪花儿出来。

“傻孩子!你这是怎么啦?”洄鸾的轻语让夕颜泪水汩汩流下。

“母亲—!我—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我过!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守着自己睡觉,替我掖被子!”

“傻瓜!我不是也你的母亲吗?别恨洛凝,她想来是被蒙在鼓里,哪里有不爱自己儿女的亲娘?其实,我应该是你的姨母!”

“唔!咦?”

“知道吗?洛妗老夫人是我的亲姑姑!她曾是南虺的郡主!”

“那,那您和母亲……”

“是表姊妹!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知道罢了!当年姑母为了嫁给洛亲王,离开南虺时,便不再姓洄了!她的名字时已故君王钦赐的!”

“怪不得!她随了外祖父的姓!”

……

两个人就这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夕颜也大抵知道了自己现在拥有了多大的势力!且不说明面上的圣女就可以号令南虺全数的族卫,就连南虺摄政王洄顷一直想要获得的金吾卫也可以被自己号令!实际上,自己已经可以掌控整个的南虺了!

夕颜起初有些惶恐,可是再想到自己身上的优昙灵体,再想到兜兜转转,皇后竟也是自己的亲人!一时间,只叹天机弄人!一整晚昏昏噩噩,直到寅时才沉沉睡去。

待到夕颜从睡梦中醒来时,屋外的阳光已经投过窗棱射了进来,竟然这么晚了!才要起身,侯在榻边的曹嬷嬷便推扶住自己的肩膀,低声说:“公主再歇一会子吧!皇后娘娘起身时说了,您才睡了二个多时辰,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少了觉!”

夕颜正要张口问皇后娘娘到哪里去了,曹嬷嬷便接着说道:“皇后娘娘自来少眠,一早便到伽蓝殿内听经去了。她吩咐我们几个守着您多睡一会儿,只说:都是一家子骨肉,请安问候什么的都免了吧!”

夕颜只觉得心里暖极,又躺了回去,那种肆意的舒适感遍布全身,又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听得门外的嬉笑声,是洛泫闇的。

“想来你们小主子难得睡了个懒觉,我还正奇怪她怎么不陪着母后去听经呢!”这个声音不大,听在夕颜耳里却有些可恶,想要回了几句去,可自己现在这一身,还真是不雅观,急忙唤了慕霭慕岚帮忙更衣净面。

待夕颜梳洗好了,正要推门出去斥责如雾和悦琴两个胡乱说话的丫头,却见洛泫闇亲自端了一个盅子进来。

“这是熬好的燕窝粥,你先喝了。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不等夕颜问话,洛泫闇便开口说道。

看着不再说话,面色煦暖的洛泫闇坐在了一遍,夕颜心里有些微微酸胀,却是乖乖喝了粥。

没有问什么,夕颜跟着洛泫闇来到那棵松树下,洛泫闇指了指亭子,却见里面放了一个茶炉和一些点心,石凳上早已布好了软垫,夕颜漫步走了进去。

太阳斜挂东边,阳光晒得西北的山峰崖壁透出青绿色的光芒,云卷处,风啸而散,天青水蓝,直叫人觉得胸臆之间豪气荡怀。

看着静静观景的夕颜,洛泫闇示意那四个丫头,给夕颜披了件风衣。

过了好一会儿,夕颜和洛泫闇才坐定在亭子里,夕颜这才发现脚边放了个不大的暖炉,想起昨夜洄鸾的脚炉,心里只是感动,感慨他们母子二人的细心体贴,心舒则意畅,放下戒备,就着如雾悦琴递上的点心,坦然地喝起了洛泫闇递过来的热茶。

聊了几句,洛泫闇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兜来,递与夕颜。

夕颜接了打开,里面竟是两个人参果儿。

夕颜有些不解,抬头看着洛泫闇。

他确实笑道:“夕颜你莫怪,昨天的人身果是我借花献佛。这人参果儿本是了然大师要送了你去的,却是见屋里的女眷众多,觉得不妥。偏生碰到了我,当时大哥又在哪里,我便借着送果子,拉了他出去罢了。”

夕颜怎会责怪,若不是他来得及时,还不定闹成什么样子呢。

“只是我心知你这个人几重情谊,若是我当时把这五枚果子都送了进去,你定是一个不留的送了出去的!我于是留了两个,今日给你,总算对得起了然大师了!”

听到这里,夕颜低头一笑,身后的两个丫鬟和慕霭慕岚也跟着抿嘴笑了起来。

夕颜取了一个伸手递给洛泫闇,说道:“你既是知我,这一枚果子你变吃了吧!”

看着眉目间温暖却又狡黠的夕颜,洛泫闇觉得自己忽然间有些醺醺然了。伸手接了过来,剥开外壳,露出里面如同小小儿童的淡粉色的果肉,取刀剖成两半。

笑道:“你那一枚定是要送给亦老夫人的!我们一人一半吧。”

分果弄青梅,夕颜的心头浮起娇羞与慌乱,可是心里竟觉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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