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突然发现令他眯起了眼,他很难想象,跟在萧瑰瑾身边七年,从他少年到男人愈加成熟,事情也是一步步顺利进行。却从未想过他们一直朝着的那个目标,这男人竟然不是全心全意?!
感觉到夏孤临的怒意,萧瑰瑾却是淡淡摇了摇头,微笑:“那件事于我是本能的追求,却并不算太大意愿,而进行到这里不从未出过差错么?这些分寸我自是有的。”
他的解释令夏孤临一愣,这算什么意思?是本能却不算意愿?然而他说的确实不错,就算他真没尽全力,但事情依旧有条不紊的计划着,这一刻他不得不又重新对他改观。
想过一切后他反而不愤怒了,更多的是惊喜和兴奋,夏孤临之所以会屈尊在一个少年身边便是看中了这点,他喜欢刺激,而这样一个出其不意颠覆以往七年的认知,他认为很刺激,并对接下来的日子期望着越大。
就像一个东西,你看惯了一个样子七年,再有兴趣也会时而疲倦,然而突然一个出其不意的打破重组,带来的是更加无法想象的新模样。
夏孤临克制不住的兴奋,然而想起方才又皱了眉毛。萧瑰瑾的意思是说他竟然对那女子认真了么?夏孤临意识到危险,索性正色道。
“之前你要如何,我并不阻止,只想你做事定有打算,然而今日你却告诉我你认真了,却不是为正事,由此我不得不开始怀疑那女子对你的影响到底是好是坏。我不阻止你找女人,甚至一个特别的女人会丰富你的生活,但这都是我的错误认知,看来卫尧的担忧很正确,接下来我会站在卫尧那边。”
他认知错了,也许是眼前的男子太过强大,强大的让他下意识觉得他就该在上位,就不会有普通俗世的情感,然而这一切都是错误,再如何他也只是个普通男人,是他的错。
之前之所以不阻止只因他觉得新鲜,他向来喜好发觉萧瑰瑾身上的无数另一面,然而这一点仅限于他自信萧瑰瑾的理性,他不会通俗。那么既然知晓,那便不能任由其继续下去。
对于‘警告’,萧瑰瑾却是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这样正经宣誓的夏孤临有些好笑,墨色的眸子依旧漆黑深邃,他缓缓道:“我知道,我自有分寸。”
夏孤临听着松了口气,他知道萧瑰瑾说得便做得,也比任何人都相信他的理性自制,可总还有些不确信……
“那成亲一事?”
话题又回到最初,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萧瑰瑾已经理清了自己的思绪。也知道自己竟会说那冲动的话的原因,然而他不能直言给夏孤临。
想了想他笑道:“无论如何,俪黛决不能嫁给黎祯。”
莫能两可的答案,不说自己到底是娶还是不娶,娶的意图是为阻止还是为何。夏孤临皱了皱眉,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了解萧瑰瑾,他的话已至此便是解释,只是看着眼前这笑意淡淡的男子,他看起来与当初一般无二,没有变,但他却觉有哪里不一样了……
萧瑰瑾走后,俪黛感觉全身都出了汗,于是洗了个澡,然而萧瑰瑾临走前的话带给她太大的震撼,整个人都处于恍惚状态,所以竟然望了准备换洗衣物,杏林又不在,她只好从木桶起身,拿过一旁的白布随意裹在身上,却在绕过屏风时瞬间顿住。
因那里,黎祯长身玉立,浑身气质冷漠傲然,然那双清冷的眼却在见她时一沉,随即爆发出毫不掩饰的探究。
顺着他的目光,俪黛猛然意识自己此刻的状况。许是那目光沉而强烈,之前也见识过他的直接,饶是她也心一跳,脸颊抑制不住红,是被气的。她强装镇定,手无意间握紧了胸前的布。
可不知,平日里她都一副男子或劲装装扮,所以就算认识了这么多年,黎祯只能从男人的外观审美角度认定她长的不错,然而更深的却不会多想。
这一观点直接保留到校场对峙时,面对所有人的责难,她孤立在场中,可她的神情却是在嘲讽的笑,明明该处于下风的人却更像高高站在高处嘲笑所有人,兴趣是从那时开始的。
然而也不多,最多也是一种突然发现新奇东西的探究,毕竟那么多年的相处他竟然只看到她的表面,真正将她完全放在眼里是骊山陷落那天,她孤傲脆弱却又坚强自信的站在高台刺青,那白皙的后背是所有人都未曾想过的大大小小的伤。
惊讶?但更多是令他向来沉寂的心兴奋,没想到,他一直要找的能配的上自己的女人竟然离他这么近。
然而他又是个极其自我克制约束的人,在这之前女人对他来说是多余,这之后虽说有了些兴趣,然而并未改变他的生活步调。反而是她,一点点给他惊喜,比如现在。
脱下了简单朴素的衣物,是完全成熟的女人的诱人胴/体,本就身形高挑的她看起来瘦,然后却并不然,该瘦的地方毫不犹豫,例如那纤细的腰肢,然而该有肉的地方亦是恰到好处。
此刻她刚出浴,一头墨发披在肩头,白皙的皮肤上还有些水渍使白布有些紧贴,然而白布并未完全包裹她的身躯,反而是用另一种方式将她的曲线呈现在她眼前。
她无疑是愤怒又隐忍的,然而这样的神情却令她更加生动,那原本美丽的脸此刻看起来竟让他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俪黛不知他所想,但黎祯只是将那锐利深黑的眸光大喇喇的投在她身上,像是欣赏,又像探究。
她被看的不自在,声音冷冽:“怎么?堂堂太子殿下的兴趣便是如此登徒子似得闯入女子闺房么?”
敏锐的眸光投在她脸上,她被看的发毛毛,听他沉声在笑:“在你之前我未看过其他女人。”
俪黛手一僵,让自己镇定,冷笑道:“太子殿下莫非还缺女人?”
他笑着,缓缓抬脚就近,俪黛只觉得呼吸急促,心中警惕的绷紧了弦,一瞬间思考了所有可以防范他的方法,然而无果,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他定在她面前,眸光似乎低眼打量她,在落到她胸口时那眼神终于有了温度,俪黛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紧张和僵硬,身为女人的直觉,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呼吸逐渐靠近,落在她敏感的耳边,听他低沉清冷的嗓音,似乎带着兴味。
“作为太子妃,你该问,我对你的身体还满不满意。”
俪黛倏然一惊,下一刻,男人有力的大掌触不及防的握住她放在胸前紧紧扣住白布的手,她浑身上下一颤,然而她的性子又是矛盾的,再这样紧张紧绷的状态下,她意识到自己危险的处境,她也知道一味的慌乱完全无用,她只有将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知黎祯是怎么了,今日的他看起来是前所未有的带着侵略性,然而安静下来后紧绷神经等待他下一步。
强自自己冷静下来,她深呼了口气,抬头笑:“我记得昨夜我们似乎已经谈过这个问题。”
后者将脸从她脖颈间离开,到她脸前,两人隔得极近,外人看来是极其亲密的距离。
他挑起眉,清冷俊傲的脸此刻有些不同,深邃锐利的眸光中毫不掩饰兴味,然而她也清楚的看出深处的沉静。
他不答,凝视她的脸,最终落在她镇定黑亮的眼眸上,勾唇道:“我很满意,虽然没见过其他女人,但我确信,你的身体绝对是最出色的。”
俪黛如鲠在喉,姑且不说她被他这大胆直接的‘赞扬’给震住,而是没想这竟然是他会说的话?!
“夸奖你,不高兴?”
高兴?俪黛只觉得一口气没上来,这种情况她怎么可能高兴?况且这么诡异的气氛下是她能高兴的吗?深吸口气,她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都停留,也实在是无法回答。
“昨夜我们谈好,你把骊山还给我,而我在你不在东黎的时间帮助你,你答应了。”
黎源祺倒也没在那问题上多停留,只是眸中闪过异样神采,鹰眼具有威力的看她。
“恩,我答应了。”
“既然你答应了,那请还不要讲太子妃这词随意挂在嘴边。”她早已想好,要想让皇帝放心,他必定也不会做出表面上太出格的事,然而事实却相反,看着他陡然扬起的笑意,她渐渐觉得后背发凉,果然,听他饶有兴致道。
“我答应将骊山给你,却未曾答应不娶你。”
“你!”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席卷全身,而俪黛只觉得浑身发冷,此刻的她突然有种全然瓮中捉鳖的错觉,在他那眼神下,她甚至觉得自己好似一辈子都不能逃出他的手心。
他是真的断定要娶她?而原因很可能是因他对她的兴趣,她让他生了挑战欲。
可这并不是意料的发展,她一时间完全想不出对策,然而另一个声音从耳边冒出,她顿了顿,突然镇定下来,再次抬眼时竟是满眼镇定,其中更是带了戏谑。
“真是可惜,我从未答应要嫁给你,况且你的八弟也说了要娶我,我很是动心。你想若是我将这想法告诉陛下,你说他是满足你呢,还是满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