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令萧瑰瑾顿住,眸子一沉,他故作不经意笑道:“淡竹?那位药圣后人?”
“恩,其实他人虽冷了点,对我还挺好,只是常常自己闹失踪,这次又不知道哪里采药去了。”俪黛倒是真的这么想,经历了那么多事她还能多想什么呢?黎源祗不可能,萧瑰瑾这样的人她攀不起,也打算放弃,剩下的可靠的貌似就只有淡竹了。
只不过说什么缠着他其实也只是随口说说,因为淡竹那不冷不热的样子让她难以想象有天他会对一女子沉迷的模样。
“……淡公子一表人才,确实也不错。”男子的声音悠缓,似从天边传来,听不出情绪。
“恩,我也觉得他挺好。”睡意袭来。
“······哪里好?”
“恩……至少他挺真心实意,没有可以在我身上图的东西,而他也不去追求什么有的没的,只是人不冷不热,不过我也习惯了……”
撑了撑眼皮:“我困了,睡了吧。”说罢她闭上眼睡去。
萧瑰瑾看着她安静的睡颜,良久不动,直到她散发出熟睡的呼吸声,他突然心起,追随想法靠过去,缩短了两人中间的距离,缓慢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女子柔软的身体令他发出一声轻叹,也许连他都未料这一声叹竟然这样沉……
“从未想有一日我会体会到,俪人却思他人郎的滋味……”
而我却不敢再问一句,那我呢?你是如何想我?
夜半门外传来喧闹声,俪黛警惕性高,瞬间翻身坐起,身边人也同样缓慢坐起。
“他们到是来的挺早!”她道。
对于两人不用交流便不谋而合这点,萧瑰瑾早已不会惊讶,从容的笑:“这里打斗恐怕会伤到村民。”
俪黛点头,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倒不惊慌,勾唇笑:“来人不少,看来是铁了心要抓你。”
对此,萧瑰瑾微顿,歉疚的看向她:“抱歉,把你扯进来了。”
“这时候道什么歉,反正都扯上麻烦了,”说着拿起匕首,“你的剑呢?准备逃吧。”
萧瑰瑾见她熟练的单手把玩匕首,也知她表情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暗中计划,伸手握住她的手,制住她转动手间的刀。
俪黛回神疑惑看他:“你干嘛?”
“你受了伤,又失了血,不宜动气,我来带你。”
“带我?”她摊手,“几十斤大活人,你现在带的动?”
以前再怎么说她也会用气,现在要他完全带她?不是她说什么,看他这苍白的脸,单薄的身子,她觉得不太忍心。
“就一碗血而已,算什么事儿,我还可以,你别逞能。”
萧瑰瑾听出她的意思,对她觉得他体弱这点有些无耐,他突然捏紧那手,往他这边一带,她促不及防撞进他的胸堂,揽上她的腰,他低头在她耳边沉沉的笑。
“就算我不用武功,也可以抱着你爬上山,你太轻了。”
俪黛正愣神,他却突然开始行动。
突然冲出的身影让路过的山贼大惊,然而不待他反应便再也叫不出,接二连三的事件终于使所有山贼都知道目标出现,加紧赶过来。
青衣修长男子怀抱一人,身前挡了数十人,然而他身形漂渺丝毫不受干扰,且他的目标明确且果断,快速的清除掉挡在身前之人。
实力悬殊太大,他很快便冲出重围,提着轻功朝更黑处逃去。
“追!”带头人气急!下午追了半天看到路边的衣服时知道自已上当了,眼下又让他们逃掉,狠狠道,“上头说要活捉萧瑰瑾,捉不到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夜风快速从身边,脸颊上刮过,正感觉有些疼,突然萧瑰瑾低头看她,接着一只手伸过来揽住她的后脑勺,使她转过头贴进那胸膛,阻挡了风沙的侵略,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她一顿,胸口滑过一丝暖流。
“以你这样用内力,不出三个时辰就没了力气。”她打趣道。
沉沉的笑传来带动胸口震动:“若我跑了三时辰呢?”
俪黛本是开玩笑,却不料他来这句,不过想想又觉得他太自信:“能怎么样,你不可能坚持三个时辰,何况还拖一个我。”
后者却似不在意她的话,只凑近她耳朵,温热的气温令她的耳后有些痒:“要不赢的人向输的一方提个要求,如何?”
他的话标榜了他的自信,这一点大大的刺激了俪黛的挑战欲,她从他怀里抬头,对上他俯视的眼,挑眉:“赌就赌。”
萧瑰瑾看着她挑衅的眉眼,如此生动,勾唇一笑。下一步仔细揽住她的腰和头,将她扣在怀里不受风霜。
俪黛被那赌带的偏离思绪,对此倒也没太注意。
然后当他终于停下,俪黛愁闷着脸离开他,他的声音有些喘息,倒也无碍的样子。
“我赢了。”他看着她,墨眸闪动光亮。
俪黛有些黑线:“你太变态了。”太变态了,明明平时身体弱的很,竟然能坚持这么久,不合常理啊!
萧瑰瑾姑且将这话当赞美,夏孤临也曾这么说他,然而那时他听听便过,可此刻见她愁闷的这样说,竟觉得心情不错。
“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俪黛本还郁闷,闻言却是一顿,之前一直觉得他是夸下海口,倒没把赌注放在心上。眼下一听,心不由的一跳,她镇定道:“你说。”
萧看着她,眸光转动不明思绪,似深夜的海泉。他轻声道:“叫我的名字。”
俪黛一呆:“啊?萧,萧瑰瑾?”
他摇了摇头,静静地看她:“唤我云沂。”
“……云沂?”
伴随俪黛试探的一声,他缓缓勾起唇角,俊美的脸一瞬间璀璨夺目,令人无法直视,深邃漂亮的眸子深深的看着她,轻启薄唇:“前后算算我们也同生共死好几次,这次之后不要再淡如陌生人,我要你日后唤我时便叫我这个名字,不再是萧将军,或玫瑰公子这些虚言。”
俪黛愣愣的望他,大脑一片空白,看着她怔楞的模样,萧瑰瑾温柔的笑。
“记住了?”
终于回过神,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她强行抑制住胸口的跳动,沉静着大眼看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自然知晓。”
她深吸一口气:“萧···云沂,我们都是理性的人,我们都知道怎样才是最好,我一直努力的建立那个分界线,你这样随心所欲的打破,你是真的有想过吗?”
听她这样说,萧瑰瑾眼底亦是沉静一片,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并非随心所欲,况且我并未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那哪里又好?我,我和你跟本就不是同个世界的人。”她说着有些急切,亲口承认这点令她胸口发堵。
“抛开身份而言不同在哪里?我哪里不好?”说这话时,温和的嗓音沉沉,听不出思绪。
“不,不是,就是你太好了,我这样的人攀不上你。”
得到答案萧瑰瑾却是又笑了,那笑让俪黛猛然发现之前的对话好像有问题,那暧昧不清的样子,赶紧清咳了下:“我的意思是咱们不适合为伍,”又觉得说的不清楚,再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和我当朋友的话不大合适。”
萧瑰瑾依旧笑道:“俪黛,我说过了,你在我眼里就是子书俪黛,和身份无关,而且我觉得你很好,比我所见任何女子都好,你不必有负担,其实是你好的让我耐住你不放,是我缠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