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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夏火火的身体也开始与马车同频率晃悠,在几次以头撞上车厢之后,夏火火终于烦躁地皱了眉头。

  她也不睁眼,身体一歪,就倒向了旁边东方亦的肩头。

  “借我睡一下。”

  她表达的很直接。

  东方亦本想躲开的身体本能在听到这句话后竟是奇迹地自行消退了。

  夏火火头靠上去,又蹭了几下,找到一个最舒适的位置后,她低喃一句,“可算能睡个踏实觉了。”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完全没有了与人对战时火力全开的强势。这更加证明了她昨晚的确没有睡好。

  可是,为什么?

  “昨晚不是备药浴了么?”她们几个都多多少少的中了幻香,拿给慕容酒的药丸又只能压制而不能彻底解毒,是以给慕容酒药丸的同时就给了他药浴的方子。

  而那方子里本就有一种能致人昏睡的药材。

  夏火火骄傲地撇撇嘴,“你当我傻啊?自上次洞房之夜泡过你的药浴就像死猪似的睡了大半夜后,你以为我不会防备?”

  上次与他在赌天坊干了一架,原因之一就是她以为他是故意在药浴中下的药。后来,钱叔私下告诉她,不是故意的,而是幻香的解药成分里本就包含了一种致昏睡的药。

  昨晚慕容酒派人侍候她药浴,她自是提前长了个心。酿香肆离水府的距离比她自己家要近很多,为了天猫等人能尽快解毒,她必然选择暂时在酿香肆落脚。可是之于她自己,她却不能完全相信慕容酒。

  比照记忆里的慕容酒,与他只做酒友倒是没有问题;可要做能交心能放心睡进他家的朋友,她自认为无法做到。慕容酒眼里隐藏的东西太多,她无意了解,那么当然要清醒着保持距离了。

  借口并不习惯有人侍候她入浴,她将慕容酒安排的侍女全部赶了出去。然后她并没有泡药浴。体内的幻香其实中的并不多,她觉得自己能撑到第二天回府。所以这后半夜,她几乎是拿意志在同幻香做斗争,哪有时间睡?

  慕容酒清晨刚进到她的屋子时她就知道了,但她装不知道;一直到慕容酒凑近想要亲吻她时,她才出声警告。

  在夏火火的旧识里,慕容酒算是唯一一个没因她的“国民渣货”头衔而唾弃她的,她想珍惜这份不易的交情,不想破坏两人之间的关系。

  那一刻,变成了她最庆幸没泡药浴从而可以及时阻止慕容酒亲吻她的时刻。

  如今危机全部解除,她终于可以放心补个踏实的觉了。

  “在我睡到自然醒之前,所有事情你看着办就好。”夏火火最后嘱咐一声,头自东方亦的肩膀处滑落,然后落在了东方亦的大腿上,“借我睡一下,睡一下……就好……”

  东方亦坐得笔直,脑中不断回放的只有夏火火那句“你以为我不会防备”?

  她的意思是,她信不过慕容酒,所以为了不昏睡过去只好不泡药浴?那她现在倒头就睡是什么意思?

  她就那么信他?

  在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之前?

  “别轻易交付出信任,即使是我。”

  “……唔。”

  夏火火含糊地应一声,东方亦怀疑她压根就没听懂他的意思。

  心口忽然有点堵的慌。

  他拿食指戳她的额头,“你真以为我只是个账房先生?”

  “……唔。”

  “你至少应该猜得到赌天坊是我的,你不问为什么?”

  “……唔。”

  “你现在身边最亲近的人,可以说都是我的,如果我出手,你觉得自己能躲得过去?”

  “……唔。”

  三问三“唔”之后,东方亦的眉头几乎凝成了结。这三个问题多么重要,无论哪个深挖一下都有可能对她带来生命危险,她却只给他三个含糊不清的“唔”?

  她这么白痴他要如何放心地离开!

  这次不再戳她的额头,他屈起食指再猛地弹了出去,砰,那叫一个响。

  “东方亦,想死你直说!”夏火火“嗷”一嗓子就蹿了起来。

  与之一同蹿起来的还有她招牌的连环拳。

  她边打边吼,“我一宿没睡了好不好?你就不能发发慈悲让我先补一觉?你是不是账房先生赌天坊为什么是你的我为什么收了你派来的人却从未问过为什么,这些该死的‘为什么’它是很重要,但它再重要也没有我现在睡觉重要行不行!”

  话音落地,她的两只拳头俱都落入东方亦的大手之中。

  四目对上,东方亦可以清楚地看见夏火火眼底遍布的红血丝。

  他明白她此刻太需要补一觉,可是,他不能让她睡。

  “你昨晚的防备呢?你随时都能跳起打一架的警惕呢?睡觉既然那么重要,你怎么不干脆一睡长眠?夏火火,同样的话我现在就还给你!想死你直说!我随时可以义务帮你达到心愿。”

  “啊——”夏火火仰天嘶吼一声,心中很想用瞬移加连环拳将眼前的男人打扁成身下的毛毯可以让她好好睡一觉,可她又实在没有这份精神了。

  她真的困得不行了。

  “东方亦,你是我的管家,不是我爹!你的本分就是听我的命令行事,谁准你对我指手画脚了?放手!你被解雇了!”夏火火重重甩开东方亦的手,“钟决,停车!把这个男人给我扔下车去!”

  嘎?什么情况?钟决还没反应过来,东方亦的声音随后就传到了,“钟决,走你的!未到府门前不准停下。”

  “哦,是。”

  马车没停。

  东方亦目含挑衅地看向夏火火,“看到没,我的人即使送给你用,他们最听的还是我的话,这样还不够你警惕得睡不着觉?”

  “OK,你说对了,我是应该警惕得睡不着觉了。”夏火火眼皮半搭着,开始朝车门口爬。

  她的脑袋真的快糊成糨糊了,她既不想打架也不想跟人说话,她只想眼睛一闭睡他个天昏地暗。既然他坚持不让她睡觉,听起来似乎还是对她好,可她现在真的是接受不起。好,他不走,她走!

  “我现在就警惕地与你划清界限。钟决是你的人对不对?这马车也是你的对不对?好,我走!”

  夏火火坚决地朝着车门口爬,却不过爬出两尺。

  两尺之后,就被东方亦一手拽一个脚脖子给拖了回来,“你上哪走?给我回来!”

  夏火火紧揪着车内铺设的毛毯拒绝被扶起身来,声音都带了哭腔,“我要睡觉让我睡觉……”

  东方亦只觉得额际一阵阵的抽痛,他第一次见夏火火耍赖,也第一次由衷觉得还不如跟他痛快打一架来得好应对呢。

  他的时间真的很紧,他以为现在是个很好的可以跟她谈论起关于自己的机会,可是她却……

  唉,罢了。

  东方亦拉夏火火起身的目的未果,他索性也趴了下去。

  “给,把这个先吃了。”爬到夏火火的身边,东方亦取出一颗药丸递到夏火火的嘴边。

  夏火火眼睛不睁,手也不动,脖子一抬嘴一张就把药含了进去,“唔唔,只要你让我睡觉,你现在给我吃啥都行。”

  温润的湿感自指尖传到心头,东方亦瞬间悄无声息地热了耳根。

  她似乎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

  即便她从不曾说。

  即便她见他几次就开打几次。

  他以为今天能借机谈一谈,可惜,赶上了她实在困的不行的时候。

  看吧,就这么个吃药的功夫,她已经又睡倒下去了。

  鸟黑的发丝几乎盖了她整张脸,他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帮她拨开。

  可他的袖子太过宽大,比他的手先落到了她的脸上。

  夏火火嘟嘴怨一声“痒”,胡乱伸手就是一拍。

  没拍着东方亦的手,却是挂住了他的袖子。

  她收手,袖子被带了下来,东方亦毫无防备地也跟着俯身下来。

  她翻身扭头,唇瓣好巧不巧地与他的唇瓣擦“身”而过。

  “唔,别吵我睡觉。”夏火火又嘟囔一声,身翻过,正好入了东方亦的怀,她睡了。

  均匀温暖的呼吸正对他的胸口,东方亦呆呆看着她的睡颜,继热了耳根之后,又热了唇,很快又热了身子。

  时间似乎过了好久。

  直到钟决的声音响起,“哥,到了。”

  “啊,开门吧。”

  钟决打开车门,东方亦横抱着夏火火一同下车。

  钟决险些瞪突眼睛,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主,主子,这可是……世子府门口,最不缺的就是庄王府的眼线,您?这样……”不妥吧?

  他没能说完,被另一辆马车下来的天猫给揪着耳朵揪了开去,“主子,郡主一定是累坏了,快把她送到卧房踏踏实实补一觉吧。”

  东方亦抱着夏火火向前走,目光随意一扫,果然在各个角落扫到了一些有的没的黑影。

  他于大门口站定,“钟决,把门口的世子府牌匾给我换成郡主府。”

  有些事情,即使没有说开,他也断然不会允许她的人身上再贴有别人的标签!

  夏火火,借他睡了一下可是要负责一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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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土匪和酒红绿酥的倾情鼓励,动力满满的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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