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府为夫人李氏和海佑怡举丧,靖王代替夫人海媛到场。
靖王的表情看起来比海正泽还要悲伤,“正泽啊,你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没有比我更了解的了,节哀,节哀啊。”
表情悲伤,话声悲伤,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沛涵,佑怡来陪你了!你再等等,我必定让夏火火东方亦一干人等也去陪你!
海正泽眼睛看着靖王,心里想的却是那天黑衣人进来杀了海佑怡和李氏转身就走的利落身影。明明就是他儿子派人下的手,可他却能装作一无所知的上门吊唁;而自己即使知道这一切内情,却不得不自己消化一点也不能表现出来。
海正泽暗暗握紧了拳头,他怕控制不住打过去。
“王爷说的是,下官定化悲愤为力量,誓把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亲自手刃为我妻女报仇。”
“说到这个,事情的源头到底是因为沛涵的贪念。你我既是老友又是亲戚,你女儿却因我女儿而死,本王心里过意不去啊。”
“王爷请快快放宽心,冤有头债有主,一切都是因为夏火火!下官不会无辜祸及他人的。”
“对,我们的仇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夏火火!正泽,你放心,待到我们事成,我必定给佑怡一个郡主的封号,让她风光大葬!”
“那下官先谢过王爷了。”
“好了,本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王爷请--”
海正泽亲自送靖王出门。
刚出门,海佑威提剑就杀了过来,“玉骞,你还我姐姐的命来!”
海正泽心里一慌,上前就夺下了海佑威的剑,附带一巴掌抽了过去,“跪下,给王爷赔礼。”
“爹!”海佑威不愿意,“你跟陆师爷在书房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明明杀姐姐的人就都是玉沛……”
靖王别有意味地一挑眉,海正泽甩手就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同时又踹出一脚。
海佑威被踹中膝窝,“扑嗵”一声跪地。
海正泽转身对着靖王弯身拱手,“抱歉王爷,小子年幼不懂事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靖王佯装大度地摆手,“你我什么交情?本王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是,沛柏虽收到了可以暂时回京的圣旨,却是还没有真正回到盛京。以后关于沛柏什么什么的话,还是少说的好。”
“是,下官谨记教诲。”
靖王继续前行,又停下,“佑威也大了,男儿嘛,总是要到战场上历练一番才算是上不枉此生。这样,等沛柏回来以后再走时,就让他带上佑威一同回返吧。”
海正泽打个激灵,“是。”
海佑威又要张嘴反抗,被海正泽一个冷眼给封口了。
靖王终于离开了。
海正泽擦擦脸上的汗,这才敢直起身。
海佑威“噌”地站起,“爹,你为什么不让我给娘和姐姐报仇?你为什么还他说什么你就是什么?爹!我不要去战场!你逼了我去,我也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死玉沛柏给我姐报仇!”
海正泽冷冷地看他,“你报仇?你打得过靖王吗?就算你打得过,你杀了他一个之后呢?他后面还有一个手握兵权的玉沛柏呢!到时别说再杀玉沛柏了,只怕你还没有近到身就死无全尸了!”
“我不怕!娘和姐姐都死了,我宁可陪她们一同死也不要在靖王手下委曲求全。”
海正泽反手就是第三个巴掌呼了过去。
“逆子!你不怕死,你想过你死之后为父怎么办吗?你要让我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吗?”
海正泽老泪纵横,海佑威傻住,“爹?爹?”
海正泽上前抱住他的头,“佑威,你长大了,你该明白,有时候我们委屈不是为了求全,而是为了更好的反抗。今天你娘和你姐的仇我们不是不报,只是还没到时候。我们要等到一个能保证一击得中的最好时机才行啊!”
“那么,你要同我合作吗?”
院门口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谁?”海正泽扭头看过去,只见院门口胡管家正带人拦着一位穿着黑衣袍的人。
脸,完全看不见,唯见阴森的目光。
那人对上海正泽的目光,“在下,水念初!”
海正泽眼睛一缩,“胡管家,请这位到书房稍候。”
打发走了人,海正泽拉起海佑威,“佑威,你听好了,这样的话我只说一遍。你不笨,你看得清这些日子所发生的本质内幕,但你太年轻气盛,你又压不住你心里知道的这些内幕。我希望你花些时间好好想想,想想你的目的你的做法,是不是真能达到统一!如果不能,你应该如何改变你的做法!这些日子,你就在屋里静想吧!饭菜我会派人按时送过去的。”
“爹!你是要把我关起来?”
“不,我只是不想再失去我的儿子!”海正泽一抬手,“来人,送少爷回房。没我的命令,他不得踏出房门一步!”
……
书房。
海正泽看见了褪去黑衣袍的水念初的真面目。
“水念初!”就冲这一只眼睛,相信他不会认错人。“你要跟我合作?”
“是。”
“哈,你不会忘了海安是我的妹妹吧?”庄城的事情是结束了,但庄城的个中内情却不代表着他不知道。水念初竟是庄王的私生子,水念初的娘就是抢了庄王本该对妹妹海安一生呵护的那位!
他今天还敢主动送上门了?
来的好!今天他就要拿水念初的项上人头为妹妹及外甥外甥女祭奠!
海正泽一拍桌子,“来人,给我拿下!”
赵捕头带着人呼啦啦就围了上来。
水念初却是一点也不慌张,任由赵捕头将锁链将他套住,“海大人,杀我不难,但你就没想过杀之前先听听我跟你合作后你能得到的利益吗?”
“慢着!”海正泽喊停,“好,我便听你说说。不过,在那之前,我也好心提醒你,别编谎话别耍花招。这是海府,要你无声无息的消失我至少有一百种方法。”
“谨记海大人教诲。”
“好了,说吧。”
“玉沛柏回盛京了。”
“我知道。”
“他还从边疆带回了数队精兵。”
“我也知道。”
“他们的目的相信海大人也不会不知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种事情一般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成,要么败。而无论成败,你我的下场都只有一个,死。因为成了,你就是下一个我,必须为灭口而亡;败的话,最上面那位怎么可能任你继续活。”
“……继续说。”
“我找大人合作,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无论成败,你我都能活,还得活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度。”
“无论成败,都能活?”海正泽这回听进去了,水念初所说的恰恰是他这些日子所想的。
水念初来了盛京的事情,他知道。就在他想动手为妹妹海安报仇的时候,他竟得知玉沛柏已经先派人下手了。他一方面满意此事不用亲自动手更好,另一方面又在警惕,如果为靖王私造兵器立下大功的水念初都逃不过事后一死,他一个参与了靖王八成地下造反计划的人又怎么可能逃过一死?
“你想怎么做?”海正泽问。
“送我到玉沛柏身边去!”水念初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在事情的最后一刻,如果是靖王一方胜了,我便趁机杀了他们父子,你我自然能活!如果是圣上赢了,我便把卧底的所有资料都通通上交,并禀告皇上,我一直都是你秘密安插在靖王一方的眼线,如此一来,你我自然也能活!”
“你想杀靖王父子,我信你!可是,我如何相信你在活命的最后一刻不会把我也踩在脚底?”
“为表诚意,”水念初从袖里抽出一把匕首递了过去,“请大人亲自将我的脸毁掉,以及刺瞎另一只眼!”
“你这是在为自己到玉沛柏身边铺路,却不是在向我表诚意。”
“大人如果愿意拼一把,事成时的第一刻大人反悔及时斩杀于我也是来得及的。”
“诚意还是不够。”
“如果大人愿意合作,我可以告诉大人一个我所能知道的关于夏火火身法的秘密。”
“好,成交。”
擦,手起刀落,血光四起。
水念初流了一脸的血,却是吭都没吭一声。
玉沛柏,我来了!
……
靖王府。
靖王一回到家,就去见了玉沛柏。
“海正泽的儿子不能留了,没脑子,我怕他早晚有一天会不自觉地把你已回盛京的事情泄露出去。”
“好的,爹,这事儿我会派人去做的。”
“嗯,这次要更加小心,别再让海正泽察觉出什么来了。我看海正泽现在没动静也是被迫安生,但此次妻女同时离他而去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你如果逼的太紧,只怕他有狗急跳墙的可能。”
“爹,你放心,这次我不派自己人了。你看得出海佑威是个没脑子的,待我找个时机,只要稍做挑拨,他自己会主动到夏火火那里作死。哼,死在夏火火手里的话,你猜海正泽会变得如何?”
“不行!”提到夏火火,靖王就变脸了,“那女人的身法实在太过诡异,你在举大事之前还是不要引起她的注意的好。你忘了前天你城外的据点被端的事情了?不行不行!”
玉沛柏这时也想起前天那形同被夏火火当猴耍的事情了,“爹,夏火火不死,我寝食难安!”
“我知道!但你经此一事也应该看出来了,那女人不知从哪里学来了一手出神入化的轻功,再加上东方亦的帮助,可以说现在要收拾掉他们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爹,难道我们要一直等到最后时一锅端掉吗?不行,我等不到那时候!”
“谁说让你等到那时候了?你等我都不能等!这次你就好好看着,看看爹如何不费吹灰之力就借刀杀人。”
“爹你是想……”
“哼哼,杀女之仇,阻事之恨,这次定让夏火火和东方亦吃不了兜着走!”
……
郡主府。
夏火火这次是真的意识到自己误了如何的大事。
郑老告诉她,东方亦是不眠不休三天才好不容易查到城外那个玉沛柏的秘密据点的。结果,夏火火光顾着打架忘了正事,等冢卫再赶到时,那里已经夷为平地了。就算挖坑挖到出水,也没找到夏火火说的雕梁画栋。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一切明暗的交锋又回到起点了。
东方亦又开始了不眠不休的追查,偶尔回家都只是喝口水换换衣服就走。
别说跟夏火火说话了,就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夏火火明白,那是他非常生气的表示。
她知道东方亦一直反对她用异能,就怕一个控制不好重回另一个时空。想来东方亦决定让她用异能帮忙打探消息也是经过了一番痛苦的思想斗争,结果可倒好,她非但没帮上忙,还把事情搅得一团糟。
她后悔的都想给自己一拳了。
但考虑到自己拳头的硬度,她又临时收了拳--敌人没死,她哪有脸糟践自己!说到底都是玉沛柏的错!她要把这些都记到他的头上!
可是在那之前,哄好东方亦真的是个技术活啊。
赔笑脸吧,人家冰着一双眸子目不斜视。
换上特意准备的改良比基尼准备以床上“功夫”赔礼吧,人家一个大棉被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等她挣开被子时,人早没了。
她想着要不亲自下厨做一套爱心料理,然后再亲自送到他作战的前线以示慰问。然后,在她烧了三个厨房砸了无数锅碗之后,她被崩溃的钱叔勒令:少奶奶与皮哥不得再近厨房方圆百米!
靠,这是把她和皮哥都归到了四六不懂的畜生一类了?皮哥没了钱叔,还有桃宝钟决男女混合陪吃呢!她有什么?她只剩下每晚抱着东方亦赚来的金子孤枕难眠了。
在天猫的提示下,她取经于老太,终于得到了她也心服口服的最佳方案。
于是,在外办事的东方亦收到了郑老的空中快递。
是个小箱子。
打开,一锭耀眼的金子率先映入眼帘;金子之下,看起来是张字条。
再打开,东方亦就觉得额头上喷出了无数的黑线。
是字条,但没有字。对嘛,夏火火本来就不会写字。
字条的最左端画了一张人脸,呃,有鼻子有眼五官健全,应该是个人脸。只不过,如果没有脑门上那个冰块的话,这说成是谁的脸都可以。
好吧,他自动解读成“东方亦”三个字。
后面是数张红红的嘴唇,而且每一个都一模一样。东方亦伸手从某一个的边缘处刮下了桔色粉末少许,嗯,就知道是胡萝卜刻印的。那货会画画,皮哥都能飞上天了!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解读,他想这应该是她提过的“爱你么么哒”的意思。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她那个时空的人都爱学鸡下蛋说什么话都加一个“哒”字,但她不会认为他听了就能认同这种莫名其妙的示好吧?
转头看郑老,刚要说什么,就先注意到了郑老一脸便秘三天的痛苦表情。
东方亦一瞪眼,“说!”给谁脸看呢?
郑老一咬牙,做个类似壮士断腕的决绝表情。
就在东方亦就要受不了一脚踹过去之前,郑老突然笑出了犹如漫天烟花般的灿烂之姿。
不仅如此,他还手臂一展,高高举起后在头顶交汇。
东方亦额头一抽,他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个“心”型?
郑老保持着如花笑容不变,开口,“亦哥哥,爱你么!么!哒!MUA!”
最后一个MUA字出口,那上嘴唇与下嘴唇配合发出的声音便如一记冷风过境。瞪着那张老脸,波及到的冢卫莫不一个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东方亦看看左手的金子,又看看右手的字条,脑中自动组合——
一锭金子,东方亦,爱你么么哒。
东方亦的太阳穴鼓了三鼓后,甩手砸出两锭金子,“回话:两锭金子,滚!”
休息吃饭,郑老送来了第二件快递——
三锭金子,老公伐开心,送抱抱!
东方亦一脚踹飞郑老的抱抱,附赠四锭金子,“回话,四锭金子,再滚!”
夜间如厕,郑老第三件快递到——
五锭金子,相思病中惊坐起,老公,约吗?
东方亦砸出六锭金子以及一筐用过的草纸,“六锭金子,翻着篇的给我滚!”
------题外话------
下午补个二更~
呃,我说实话,因为晚上追剧追High头了……但这样字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