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最大的青楼倚红楼,在别的房间已经开始被翻红浪靡音迭起的时候,最顶楼花魁的房间里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蓝骑把剑上的血在花魁身上蹭干,道,“将军,您在这里先歇着,末将去探探出城的路子。”
“好,你去吧。”
蓝骑离开,玉沛柏第一时间扒下衣服走向了屏后的浴桶。天生富贵,从没受过夜香的洗礼,再不清洗干净,不用等东方亦追杀过来,他都能自己熏死自己了。
桶中的水还是温的,即使上面漂着一些令人作呕的玫瑰花瓣,他也觉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泼水洗头,又是一阵恶臭袭来,玉沛柏一拳击在水上,“东方亦!”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想我了?这才分开多长时间。”声到人到,东方亦。
玉沛柏瞬间出桶,不忘抓过衣架上最近的一件衣服绑在腰间,“来得好,今天我就解决了你。”
“只要你有那本事!”
东方亦一抖手中的剑,第一剑就攻玉沛柏的咽喉要害。
玉沛柏侧身躲过,“手下败将!”
东方亦五指松开,变握剑为拍掌,拍在剑柄上,剑直射而出,击中玉沛柏身后的浴桶。
砰,浴桶爆开。
哗啦,浴水扑洒而出。
外面走廊里即刻响起人声,“小凤仙的屋子里有异声!走,去看看!”
玉沛柏这才明白东方亦刚才那一剑只是为了击爆浴桶。
这是逼他再逃啊!
问题是,他还不得不如东方亦的愿。
走廊的脚步声近在门边了,他连撂狠话的时间都没有,反身冲窗而出。
他冲出的不是前窗而是后窗,通常后窗对应的都是背街小胡同,他想着那里光线黑暗人际罕至,他要想甩开东方亦简直轻而易举。
可是玉沛柏忘了,这里可是盛京最大的倚红楼。别家青楼的背街小胡同也许又黑又没人,倚红楼却不会。这里多的是花不起钱却也想撞一把才子佳人大运的穷酸书生,以及没有姿色公开招客但也想先熟练一下业务能力的打扫丫环。而倚红楼为了映衬自家的盛京NO。1地位,更在围墙上三步一小灯笼,五步一大灯笼做了精心地照明。
玉沛柏从四楼的后窗跳下时,身上只围了一件衣服。他急,没细看。可这一跳出来,在充足的照明下,背街小胡同的穷酸书生以及打扫丫环们莫不看清了那件妩媚薄透的淡粉纱裙,裙底风光更是无限。黝黑的萝卜腿一双,威武雄壮的性别特征一个!
穷酸书生们瞳孔一缩,软了。自卑的。
打扫丫环们眼睛一亮,兴奋了。能这么跑出来的男人一定玩得更开!那不是更爽?
“大爷--,来嘛。”七手八脚忙推开身上的穷酸书生,打扫丫环们从各个背光的角落钻出来直扑玉沛柏。
玉沛柏这才注意到自己不伦不类的装扮,不由恼羞成怒。
“滚!都给爷滚开!”一掌拍出去,最前面的打扫丫环当即毙命。
穷酸秀才尖叫出声,“来人啊,杀人了,杀……呃!”
被玉沛柏掐了脖子,“脱!”
穷酸秀才瞳孔爆突,这丫的是个弯的?不爱女人爱男人?啊,可不就是!正常男人哪个会穿女人纱裙出来现,裙底还什么都不穿。
“变态!我跟你拼了!”他可是林家四代单传,坚决不能弯!穷酸秀才也是有傲骨的,双手抡起来就对着玉沛柏的脸招呼去了一套王八拳。
玉沛柏回以一记左勾拳,仅一拳穷酸秀才就晕了,他上手就开始扒衣服。
背街胡同里鸦雀无声,现场版弯弯风?苏,吸口水,有眼福了。
玉沛柏很快扒下衣服,却没上演弯弯风,而是把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穷酸秀才比他身量小,衣服不太合身,但也顾不得了。他一边拢衣襟一边向更黑的胡同深处飞奔而去。
一间熄了灯的米铺,玉沛柏闪身进去。里面全是要售卖的米面之类,他找了一个谷仓的角落坐了下来。与五骑拼掌的内伤没来得及养就是一通飞奔,他功力再高也需要歇一歇缓口气。
想再补两颗内伤药,一摸怀里才想起来旧衣服扔在了倚红楼,他没来得及拿。那就打坐调息一番吧,才屈腿,撕拉,裤子破了。本就不合身,又是穷酸秀才穿了好几年的旧衣服,早就朽得不能朽了。
玉沛柏脑门上的青筋都要爆开了,他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全是一个人害的,“东!方!亦!”
“又念叨我?可我不记得你我很熟。”声到人到,东方亦。
玉沛柏挥掌就攻,“东方亦,拿命来。”
东方亦这次却没有动手的趋向,而是迅速抽身后退,同时低喝一声,“射!”
又是数不清的拳头大小的布袋球,玉沛柏立刻想起了刚才自己一身夜香的恶心样。不!他再不要遭受夜香洗礼!
不敢内力打破,他扭身向后速退。打不过他还逃不过?东方亦这个小人,他早晚有一天打还回来,他……
哧,一根细如牛毛的针射入他的手臂。
这是?
回头,布袋球的上下左右竟是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堆细如牛毛的针。刚射出来时有布袋球挡着没看到,但射了一段距离后,比布袋球轻的针就以比布袋球更快的速度显露了出来。
玉沛柏警觉,再也顾不得夜香什么的问题,反身一掌拍出,哗,又是一番从头淋到脚的夜香洗礼,但好在牛毛针被打落了,不会再射到他的身上。
以内力吸出细针,他甩手射回东方亦。
东方亦轻松以剑扫落,“玉大将军神武,有毒的针都敢徒手相接!”
什么?玉沛柏迅速查看中针的手臂,他这才发现中针的位置已经发黑了。
“东方亦!是男人就别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有种跟我真刀真枪大战三百回合!”
东方亦冰脸峭寒,“意思就是用下三滥招数的不是男人了?那十年前先对夏老将军下毒的你,后又对我祖父佯装忏悔又趁机下黑手的你,包括五个月前对我下毒让我不得不避走庄城药浴解毒的你,不是男人了?”
“哈哈,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好啊,今天本将军就给你个报仇雪恨的机会!来,杀我啊!东方亦,你不敢!你自己也清楚没那实力!”玉沛柏疯狂叫嚣,只要东方亦不用人多战人少,那么他依然可以反败为胜。
东方亦如何看不出来!
“玉沛柏,论武力值,相信这尧天没有人是天生武学奇才的你的对手!但,你别忘了,前提是你的武力值能发挥的出来!而这个前提,现在则取决于我!”
硬碰硬从来就不是他的处事风格,见缝插针连削带打一步一步蚕食掉对方才是他斩草必除根的冢卫家风。
“所有冢卫听令,再射!”
一声令下,又是数不清的布袋包,以及数不清的牛毛针。
“玉沛柏,你猜这次的布袋包里是什么?会不会同样是牛毛针?”
玉沛柏连猜都懒得猜了,扭头就跑。内伤,中毒,自己又人少对人多,他是傻子才会不逃!
内力提到最大,玉沛柏很快便没了影。
噗噗噗,布袋包落地发出闷响,爆开,这次其实只是水。再包夜香进去,冢卫们也会自熏死的好伐?
东方亦惋惜地叹一声,“如果打爆多好,你至少还能洗一洗,啧啧,玉沛柏,这才两招,你就没胆了么?”
众冢卫现身,素质良好的打扫战场,听到主子一叹莫不无语问苍天。两招?您一招让他伤在了他曾经最信任的心腹手里,两招追的他躲无处躲藏无处藏的还让人中毒,还有比主子更会报仇的么?少奶奶也只是打回几血,您倒好,这是要毁人精神支柱一举杀心啊!
“咳!”一声闷哼,东方亦憋回了要冲出口的喷嚏,谁在背后议论他?也想尝尝布袋球么?
冷风过境,众冢卫迎风傲立,主子有勇有谋,他们骄傲!
……
玉沛柏一路逃窜。
天渐渐亮了,只要亮了,皇上下令全城缉拿的圣旨就会下达,到时只怕他更无处藏身。
玉沛柏咬紧了牙,他计划了十多年的事情这是要满盘皆输的节奏么?不,他不认输!他还活着!他在边境还有数不清的兵,只要他还能光明正大地联络上,那么京里这些东方亦之流根本挡不住大军压京的威胁!
他要翻盘!
他一定能翻盘!
跑过一个柴禾垛,突然一支手臂伸出欲抓,他迅速并指以手做刀砍下。
蓝骑一声痛呼,“将军,是我。”
柴禾垛内,蓝骑抱着手臂单膝跪地,“末将救驾来迟还请将军责罚。”
“起来吧,先找两颗解毒药给我。”
“将军中毒了?”
“还不是东方亦那个小人!”玉沛柏在柴禾垛内找个舒适的位置坐下,顺便接过蓝骑递过来的解毒药,“你怎么找到我的?”
“将军留下的记号虽然不多,但蓝骑还不至于把边境用的标记搞错。”
玉沛柏这才放心将蓝骑给他的药吞下。赤骑说他们是被策反的,但他看得出来,那十一骑脸还是过去熟悉的脸,但人肯定换了。他们不是策反,而是压根就是被东方亦调包换人了。他不得不想如果蓝骑也被调包了……
从倚红楼出来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了,所以一路留下了在边境至少三年的人才会懂的特殊标记。他不信东方亦还能查到那个!
“蓝骑,出城的路子查得怎么样了?”一直跟在他身边为他效劳,连刚才被泼夜香都没来得及清洗的蓝骑一定还是蓝骑。蓝骑可是他当年亲自在战场上救下的一位,感情也的确比其他十一骑跟他更深,他信他不会背叛他。
蓝骑摇头,“曾经各个明的暗的路子都被封得死死的,末将猜应该是十一骑出卖了将军。”
玉沛柏一拳捶在柴禾垛上,可恶!他应该猜到了,东方亦今晚追了一宿,明摆着就是熟悉他的路子才一直跟上来的。
“将军,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他不知道!他现在的脑子嗡嗡的非常乱,除了东方亦三个大字他根本想不出来别的什么!
东方亦害他如此,他要扒他的皮喝他的血!
“东方亦--”
“嗯,我听到了,你出来我们就能见一面。”声到人到,东方亦。
玉沛柏爆垛而出,不敢相信地看到不知何时这个柴禾垛已经被冢卫包围了。
“你不可能这么快追到我,你……蓝骑!你也背叛我!”
玉沛柏转身,及时以手抓住了蓝骑刺向他的剑尖。
蓝骑皮皮的笑,“将军此话见外了,我本就不是蓝骑,又何来背叛?”
“不可能!你不可能连蓝骑的边境标记也查到学会的!”他不相信!
“冢卫做事,就没有不可能!”只要有时间有手段,他们冢卫什么做不到?蓝骑加大内力再向前刺,玉沛柏瞪着不敢相信的眼堪堪后退。
东方亦凉凉插话,“你在边境为杀害夏老将军不惜暗中策划八年,以自己的人悄悄顶包夏老将军的人,最后一举得逞。如今再过十年,你也同样败在这样的手法上,你有什么不敢相信的?”
“啊--”玉沛柏终于崩溃,内力全爆,一举撞开蓝骑和他手中的剑,然后他纵身便没影了。
蓝骑单膝跪地,“主子,还追吗?刚才的药有异香,他逃不出的。”
东方亦气定神闲,“他也只有一个去处了。郑老,通知樱子,让她小心。”
天光发白了,他也该是时候回去睡觉了。有媳妇孩子的人,可是不能再像毛头小伙子一样跟人拼命了。
“收工。”
……
芙蓉帐暖,软香温玉。
先把一身的寒气洗去,东方亦才轻手轻脚上床从背后抱住了夏火火。
夏火火闭着眼睛转身,偎进他的怀里。
“完工了?玉沛柏死了?”
“没,还留着一口气。”
“哎?为什么?你还在等什么?”夏火火猛地睁眼,完全不理解能一刀杀死偏偏还要留半刀的艺术。如果是她,对方没死,自己都要吊胃口吊死了。
“上边那老头还好好着,我现在解决了玉沛柏就相当于是替他做嫁衣。”
“可你不是已经做了一晚上的嫁衣了?”
“那是为了逼玉沛柏不退反进。”
“你要逼他狗急跳墙进宫行刺?”
“嗯,这回反应够快,继续保持。”东方亦温柔拍拍夏火火的头,以示表扬。
懒得理他无时不拿自己脑子开涮的恶趣味,夏火火咬他下巴口继续问,“以玉沛柏的身手,皇上还不一招毙命?到时他再像假冒海正泽一样假冒皇上号令天下反攻于你怎么办?”
“他不会得手的,你忘了还有一个水念初不安于侧?他一定会及时救下皇上感动皇上再记他一大功,好为他将来上位做铺垫。”
“如果水念初也失手呢?你要让樱子还未嫁就先守寡?”
“那敢情好,本来郑老就不愿意这个女婿。好好,别打,我重说。”东方亦将夏火火的手握在掌心固定好,这才继续道,“万一水念初阻挡不及,冢卫也会通知太子及时赶到。上面那位会伤在玉沛柏的手里是肯定的了,但一定不会让他死,他死了谁下传位诏书?”
夏火火终于完全明白,“你要借半死的玉沛柏先将皇上杀个半死,再让太子光明正大干掉没有正式身份的水念初。老公,你真黑!”
这一次东方亦没有毒舌回来,而是黯了眼神,“如果我能选,我宁愿选择不黑。”
谁不愿单纯无忧地过生活?谁愿意睡着的时候还得睁着一只眼?脑袋全年无休的日子他真是过够了!为了以后轻松,他宁愿提前透支他后半生所有的黑。
东方亦难得的感伤让夏火火酸了心尖,“抱抱。”
虽然娇小的她环住东方亦腰间的样子仍然看起来像他抱着她。
“你这是想退休的样子么?太子会答应?”
“不答应他也留不住我!”有实力就是这么任性!当然,做为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也不会真的撒手不管,“谁让我是他皇叔呢!我会安排他的人接手冢卫之后再离开的。”
夏火火:放不下心就说放不下心的得了,非得毒舌一句在先!她曾经为之倾心的高冷呢?谁来告诉她这个本质记仇又小心性的男人到底怎么回事?对玉沛柏也是,知道前仇旧恨深似海,但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果是她,一刀完事就得了。这位可好,用尽心思布尽一切的局,却在终于对上的时候,不出刀不出剑,摆一副围观者的清凉姿态却将玉沛柏一点点逼近死亡的边缘。
人生最恐怖不是死亡之刀临头,而是眼看着那把致命的死亡之刀左砍一下右砍一下,反正就是不让你一刀毙命的折磨。
夏火火仰望东方亦,“玉沛柏会不会被你折磨的连投胎托生都不敢?”
“我祖父,你夏家满门在九泉之下含冤十年,他凭什么还有投胎托生的权利?我要的就是他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
朝局开始悄无声息地换代。
兵部尚书主动退职让贤,由其嫡子原兵部侍郎林栋接其位。接任第二天,即在皇后的允许下接了淑妃到公主府去探望清宁公主了。走之前没说何日回宫。
三日之后,皇上才得知这个消息。
他第一时间就杀向了中坤宫。
“皇后,淑妃离宫是你允的?”
“啊,清宁家的两个小的太淘,清宁信不过嬷嬷们不让带,臣妾只好拜托淑妃妹妹走一趟了。怎么那也是皇上第一对小外孙不是?如果不能好好长大,臣妾愧对先皇!”
“皇后,你不要在朕的面前耍小聪明!你让淑妃出宫,难道不是林栋上位的交换条件?你别以为朕看不出来!”
“皇上--”皇后惊呼一声,双膝跪地,“皇上何出此言?臣妾惶恐。后宫不得干政,臣妾可是一直铭记在心。林侍郎什么时候接任兵部尚书的臣妾都不知道啊,皇上。”
“你!”皇上气极,皇后手段他了解,既然做了就肯定不会让人捉到把柄。怪只怪他当时命林栋接任时没有多想。
他一脚将皇后踹翻在地,甩袖就走,“既然兵部尚书称老退下去了,那么比他还老的老丞相便没有理由继续在任了,就让你二哥接任吧。”
云姑姑惨白着脸过来欲扶起皇后,被皇后眼神制止。
皇后自己撑身跪好,“谢皇上恩宠华家。”
……
华府。
一身崭新的丞相官服的华成文站在宗祠前发表他作为新主子的第一个宣言。
“大哥大嫂。”
“是。”华成轩和其夫人姚氏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但再难看也得低头弯身。
“父亲年岁大了,不便让出主院。可你看兄弟现在是华家的下一任宗主了,再住在西院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华府,老丞相住主院,老大华成轩住东院,华成文作为第二嫡子只能屈居西院。但论规模论内设,三个院子其实并无太大的区别。只不过在人们通常的意识里,主院才是最大的,西院相对来说就是最不济的。
作为一直被哥哥压着冒不了头的华成文一朝翻身,他怎么会容忍自己再住在不受人重视的西院?
主院的老爷子暂时不能动,否则容易给刚上任的自己招来不孝之黑。
但东院的大哥就必须得动了,否则他还如何立威?
华成文的正室罗氏也上前一步,“大嫂,弟媳虽然不才,但当家主母必须是宗主一房的规矩,弟媳也不能不遵守不是?您看这府内库房的钥匙?”
哼,进门几年就被压了几年的她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反击了!姚氏,你以后且等着我挑完的布匹首饰吧!
姚氏难忍这挑衅,抬头就要反驳,却被华成轩先一步拉住了。
“弟弟,弟媳,我夫妇二人这就回去准备。”
姚氏挣扎不走,华成轩瞪过去一眼,拖着走了。
华成文很得意,“其他人位置不变,月俸翻倍。”
华老夫人脸色一变,他为拢心,月俸可以涨,但怎么可以翻倍?他到底知不知道府内有多少人?
同样,她也没能说出来,被老丞相使个眼色带走了。
府内下人们跪地谢恩,“丞相大人福安康泰。”谁上位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钱涨了就好。
众人散走,只剩下了仍然沉浸在上位幸福中的华成文和罗氏。
“婉儿也十五了吧?让她进宫跟华婵做个伴吧。东宫一直无所出,这第一子怎么也要出在华府才好!”
“好的老爷,明天妾身就给太子妃上拜贴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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