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一矮,一老一少,一前一后,沉默的前行,冷战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主仆二人出了林子,前面就是一条康庄大道。
我勒个去,前方烟尘滚滚,是什么情况?唐宁宁小跑两步,抓住管家大叔的大手,“大叔,是强盗来了吗?”
管家大叔搂她在身前,安慰道:“别怕,没事的。”
说话间,一队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打道北疾驰而来,在他们身前疾驰而过,扬了他们一身的粉尘后,朝南边去了。
唐宁宁淡定的一抹脸,呸呸两声,说不出的羡慕嫉妒恨。一看就是有钱人家,马背上驮着许多丝绸段子之类的好东西,她抬手一指,语气酸酸的骂道:“那是谁家的?大道上疾行,扬起灰尘无数,太祸害人了,有没有点公德心啊。”
老管家擦去脸上的砂子,解释道:“大人,那就是南王府家的跑马小队,专门抢劫蛮夷和土匪。”瞧今天这架势,又是满载而归。
“有没有抢过咱们的?”唐宁宁抿唇,满脸的严肃认真。
老管家想,咱有嘛可给人家抢的?涩声道:“大人,您真的想多了。”
这是赤裸裸的瞧不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唐宁宁哼哼两声,拍胸脯保证道:“大叔,您放心吧,我一定富得流油等他们来抢。”
这年头,还有人巴不乐得被人抢的?老管家无语凝噎,大人果然是头脑不清晰变笨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哦,真愁人。
唐宁宁不知管家心中所想,她握着小拳头,心中发誓,她一定要和土豪成为好朋友,一定要光明正大的去他家后院啃苹果,吃完苹果她还要午睡。管家要是知道她有此雄心壮志,非得愁得夜不能寐不可。
“大人,咱回家吧。”管家举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扳过小城主的肩膀,催促着赶路。
“嗯,回家。”家这个词对唐宁宁来说并不陌生,陌生的是管家口中说回家时、言语中蕴含的温馨与关爱。
落日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唐宁宁仰头望着管家英俊和善的面庞,心底有暖流缓缓向四肢蔓延。
管家先生被她看的不明所以,不解的摸摸脸,并无异样,疑惑的问道:“大人,您在看什么?”
“我家大叔真好看。”唐宁宁嘻嘻笑,露出一对小虎牙,整个人看起来傻呵呵的。
“咳咳…。”管家好悬没把舌头咬碎吞肚子里去,红着一张老脸退后两步,双手捂着胸口,戒备道:“甭想打银子的主意。”
唐宁宁狡黠的笑,并不在多言其他,上前牵住管家厚实温热的大手,一步一步的行进着,从此以后,有大叔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主子,咱们有麻烦了。”管家停住了脚步,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唐宁宁疑惑的向前方望去,有三个华服公子在城门口徘徊,应该是在等他们,她略一沉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怕,这年头欠人钱的才是大爷。大叔,走,不理他们,我们回家。”唐宁宁拍着小胸脯让管家宽心,说完话,她低头在路边啥么两眼,弯腰捡起一块白色的石灰石。
“大…大…大人,您…您不能乱来。”这架势是要给人爆头吗?
“大叔,您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弹跳力。”唐宁宁掂量着手中石块的分量,眼珠来回转动,心中自有一番思量。
“那你拿石头干嘛?”老管家已经被她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整怕了,唯恐她在出乱子。
“不干嘛呀,大叔,您别怕,我不惹事。”唐宁宁呵呵傻笑,晃着一脑袋焦黄毛发迈步前行,她不惹事,可不保证别人惹事她不乱来。
信她才有鬼,老管家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恐怕她在生事。殴打朝廷命官倒是没什么,主要是医药费赔不起啊。说来说去,管家不是怕惹麻烦而是怕花钱呐。由此可知,主仆二人没有一个省油的。
没等主仆二人走近,城门口的三位大人就纷纷迎了过来,看架势都是大家出来的公子,该有的礼节一样没少,“城主大人,我们可把您等回来了。”门外枯站小半日,终于将人等了回来,着实不容易。
三人都是第一次接触传说中的破烂城主,难掩好奇之心,眼角余光嗖嗖将唐宁宁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如此三次方停。
目光先是停留在小城主焦枯的头上,再然后移到他手中的大石头上,嘴角抽动,心下嘀咕,这是要唱哪一出?砸人记?亲耐滴城主大人,咱不好那么野蛮吧?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说。
“温卿,你怎么看?”蓝袍公子十八九岁的年纪,国字脸上满满狐疑,目光不时向管家身后的背篓瞄,小城主的防备架势是怕他们抢劫吃食吗?
温卿右袖掩唇,露出苍白修长的五指,摇头道:“李寻兄,我亦不知。”
温卿与李寻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到了青衫公子的身上,今天此来,他们二人均是陪同,说白了就是跟来瞧热闹的。瞧瞧彪悍的北城人,瞧瞧破败的北城,在瞧瞧破败城的可怜小城主是如何懦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