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说，我母亲的嫁妆，一直都由大伯母帮忙照看的了？”
秦玉凝话音刚落，柳氏的脸倏地跟秦玉菀一般变得惨白，心里明白秦玉凝如此淡定地坐在这里，就是笃定自己也不敢霸着不放的，可她却将大小姐也留在了屋中。
她是怎么知道自己默许苏氏拿李氏的嫁妆？
难道，自己身边的人……
“大伯母是不是昨夜没有休息好？脸色这样惨白，要不，请个大夫回来瞧瞧吧！”
柳氏急声拒绝：“不用了，只是头有些痛，也碍不得什么。”
“呦，大姐姐脸色怎么也这样惨白？难道这头痛也赶巧不成？还是请个大夫来吧！”
秦玉凝说得越是诚恳关心，柳氏和秦玉菀越是心中惊恐。秦玉凝的目的她们心中了然得很，可她说得这样客气，叫人怎么说出拒绝不还的话来？
况且，秦玉凝此时是有太后娘娘撑腰的人，难保这事情若是回绝了她，秦玉凝派那个慧荷跑到宫中去报信儿，一旦这事情传到太后的耳中，多小的事情也变成大事情了。
而且，秦玉凝竟也没事先知会老太太，私下里召唤着两房商量，莫不是，这其中，还有些余地？毕竟，当年那东西，分的分，送的送，要一时凑齐了，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郡主，当年你母亲的嫁妆，只有一小部分由我看管着，其余的，我是不知去处的。”
“我们二房手中，统共也不过那几个罢了，其余的，都在大伯母的库房里存放着！”
柳氏和秦玉菀几乎是两个人抢着说完，话音刚落又同时诧异地瞧向对方。
两句天壤之别的辩白，都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主动说还，却拉着另一个下水。
秦玉凝低垂着头让人摸不清思绪，柳氏盘算着秦玉菀拿走的那几件，忽然想起有些个精致的东西竟是送了出去，一时脸色更加惨白。
秦玉菀不想柳氏也推得一干二净，心中不禁充满愤怒，指着柳氏开口骂：“大伯母，如果你库房里存的只是一小部分，那其余的大部分岂不是要一个院子才能放得下？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霸着的？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妄图！难不成，还让郡主找人一件件对过吗？”
“玉菀，你这话说得也忒难听了！什么叫我霸着？当年，三弟妹的嫁妆是老太太吩咐着让咱们帮着看管着，那账本上一笔一笔的记得极清晰的，有什么没什么，损毁了还是送人的，那可都是有迹可循的，为的，也不过就是此刻，能让郡主和三弟妹瞧得清楚。公主的嫁妆，那是皇家的东西，我能惦记着吗？况且我还真没有惦记，倒是别人三天两头的跑我库房里转悠，弄得我不给都不行！”
柳氏一言说破苏氏母女的贪婪，也顾不上什么其他的了，一股子全说了出来。
“郡主，不信你就去玉菀的嫁妆里看看，那里面，可有好几件，是你母亲的东西呢！”
秦玉菀却是冷然一笑：“没有大伯母的允许，谁能从你库房里拿出那些东西？你若非要说我二房强占，你也算是帮凶！”
柳氏上前握住秦玉凝的手，脸上露出为难的样子，就因为李氏的嫁妆是无论如何都凑不齐的，所以她才如此实话实说，想要秦玉凝念在她往日里少得可怜的好感，和此刻的坦白，不要太过追究，也不要将事情闹大。
“大伯母，大姐姐，你们的话，玉凝都听清楚了！”
柳氏和秦玉菀齐齐转头，而秦玉凝却是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好似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
“好在玉凝手中有一份清单，记录了当年母亲嫁妆中所有的东西。你们看，是不是比对着将东西齐一齐，送到雪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