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的唇角颤了颤,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自己刚从牧野国跑过来,没想到狼入虎口,这英雄果然是阴魂不散。
摆了个笑容,九黎僵硬的一扭头。
“真巧啊,英雄……”不知道这哥们是不是此时忍着将自己剖尸的冲动,才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在下手下之人管教不严,叫九黎姑娘看笑话了。”他微微偏头,给了身后人一个眼色。
刷拉拉的,那些黑衣男人立刻会意,将邱一河架了下去。
就这么的,邱一河还没来得及耀武扬威,就被带走了。碰了这么一个铁板不说,还被暗中的出现的主上给发现了。
今天真不是个吉利的日子啊。
英雄看着那面色青黄的少年,转而道:“九黎姑娘一向都是慈悲为怀,救死扶伤么?”
她出鬼谷山,一共就救了两个人,说多不多,说少,还真就不少了。
一个从山上掉下来的英雄,这个……人家不能见死不救对吧。
现在这个被人欺负的少年,本来是打算看热闹的,谁叫他还多了一个妹妹。哎,按照鬼谷的话说,这是孽缘啊……
“你们白庄就是这么欺负人么?人家这么小的孩子都要被强抢,我看我还是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九黎满脸写着此处危险,绕道而行几个字,当真让周围的人看去,不像是在开玩笑了。
她这是在造势。
为的就是帮一下这一对兄妹。
今天又邱一河抢他们的东西,明天呢,后天呢?总会有人觊觎那种仙器,九黎能救了他们一次,却是救不了千百次。
“姑娘放心,这事儿当然再也不会发生。”说罢,英雄给了身后人一个手势,干脆利落。
他的意思是,解决了邱一河,杀鸡儆猴!
以后谁再敢在白庄造次,就是邱一河的下场。上头有人又如何?他才是白庄的老大。
九黎又一次被英雄的果断惊到了。
第一次,她为了面见牧野王,英雄毅然决然牺牲了韩柏,这一次她只是为了两个兄妹的安危,他就去叫人砍了邱一河。
知道的,以为是英雄报恩,对于恩人的要求全方位的执行。
不知道的……以为英雄莫不是看上了这个貌美的女子,想要一亲芳泽,才会弄了这么个烽火戏诸侯的筹码?
为了一个女人折损两元大将,这英雄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姑娘可否到庄内一叙?”正当九黎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脚底抹油准备开溜的时候,英雄的声音赶紧追上。
某人深深的在心中骂了句见鬼,却还是笑靥如花的说道:“好呀好呀。”
尼玛,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能不说好么?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何况人家那么在意韩柏的精魄,都被自己拿走了……
望了望三月,发现他没什么表情,看着周围的风景似乎完全没有把现在这种尴尬的窘境当成一件大事一般。
真的是要给这种泰山崩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男人跪了。到底什么才能让他稍微有点小紧张呢?
一路上,九黎默不作声的听着英雄指点着周围的景色和楼阁介绍着他们的历史和寓意,九黎很想说,哥们,你有啥话咱就好好说,能别这么拐弯抹角么?早说完早超生啊。
终于到了白庄正中的庄内。
映入眼的尽是一派古色古香的建筑,小楼听雨,香榭丽舍,这般美丽的景色,到和鬼谷山有些相仿了。
“九黎姑娘这次造访白庄又是为何?”英雄没有问那精魄有关的半分事情,而是询问起她的动机了。
妈的,九黎很想骂娘。她难道会说是白长琴让自己来的,她的目标就是释放你们压在白庄下面的黑龙么?
白长琴就不会提前通知一下,英雄就是白庄的主人啊。这样贸然的造访真的好么?不会被发现才见鬼了吧。
英雄见到九黎支支吾吾,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又问道:“那姑娘可是受了什么人所托么?”
这话问得好!
九黎真的想问候一句,英雄,你不是和白长琴串通一气过来玩我的吧。你怎么就知道老娘是被人指使的啊!老娘也不想啊。
“哦,我想到了。定是那牧野的白长琴帮了你一把……只不过,他帮你得到了精魄,却是要你用什么去报答呢?”他又一次反问,这一回没给她答话的时间。
英雄就跟自己在筹谋着一个强大的沙盘一样,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之下。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更不能说了,你要精魄就拿去拿去,反正我是阶下囚了,也活不了多久。”九黎抬抬手,真是……自己都到了白庄,想跑?跑个P,白庄这么多人,戒备绝对要比牧野王宫还森严。
要说牧野的修炼者凤毛麟角,拥有几个强力打手留在宫中已经是十分稀罕的事儿了。但在白庄可不然,这里遍地走的都是强者。用砖头随便一扔砸死的都十有八九是修炼者,要想跑路,比登天还难啊。
英雄荡然笑道:“即便是得不到,也不会抢了恩人的东西。区区精魄,拿去便是,在下不会夺走。”
看来英雄还念着旧情啊,果然救英雄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九黎心中默默的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谁知,英雄是不追究九黎了,话锋一转,又将矛头刺向了三月。
“不过……这位公子,还请你摘了面具。白庄从不许陌生之人入内。”他似乎是看戏的语气,早在如牧野边境的时候,三月曾摘过一次面具……
就在那一次,英雄看到过他的容貌。
明知道三月的样子,却还要让他摘了面具。
难道……有什么古怪。
三月的动作在这是怔了一下。
英雄慵懒的坐在檀木椅子上,把玩着一边的茶杯,继续道:“如果不愿,也可离开,白庄不会强行要求你什么?”
三月那露出来的下巴好像不可察觉的扬了扬,只见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望向了九黎。
他伸手向着脑后那跟束缚着面具的丝带拽去。
期间,他一直望着她。
在悠扬的笑声中,他说:“就是看了容貌又如何?”
青丝飞扬,飞凤面具坠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悦耳。
徒留一人呆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