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当人们挣扎着爬出温暖被窝去收拾昨夜暴风雪后留下的残局时,整个宰相府已是闹翻了天。
离相府住的较近的居民看到一大早的相府门前摆满了很长的宫轿时,瞪着他们的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虽偶尔也会有官轿停在相府门前,可这样大的阵仗的还真是史无前例,而且看这华丽的宫轿,那必是极其尊贵的皇族才可乘坐的,那鎏金的凤凰雕刻在车厢的整个轿面上,展翅欲飞,栩栩动人。
好奇心强的百姓探头张望,却不敢上前,那一个个带刀的侍卫看着就骇人,虽如此,却也围了好多百姓远远张望,交谈猜测。
“让开让开——”
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回头一见是名红衣女子驾马扬鞭,赶紧退开身纷纷避让。
这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镇国公府的明珠郡主,上次在帝都街这明珠郡主的烈马事件他们还记忆犹新,只要见她驾马,这众百姓可不敢不避让啊。
只见那郡主在相府门前勒住马儿跳下马,直奔那宰相府,神色异常焦急。
“你们大小姐的住院在哪边?”
沐嫣儿一进府就向里面闯,下人一见这初次来府上的明珠郡主,就怕给怠慢了,一群下人一刻不敢耽误的将明珠郡主给拥进了玲珑阁。
“参见明珠郡主——”
玲珑阁内聚集了各色宫人丫鬟,见到明珠郡主均纷纷跪拜。
沐嫣儿哪里还顾得上理睬他们,推开众人就踏进房内。
房内也是坐满了一屋子的人,只是静的连根针掉地都能听见,床边凳子上坐了一名白衣男子,正在为女子把脉。
一向多动的沐嫣儿也识趣的放轻声音,不敢打扰那白衣男子给池蔓芷把脉。
阎青一直半眯着眼,旁人看不出男子究竟看的如何,这可急死了一旁的太后。
“阎大人,哀家这芷儿究竟中了何毒?”
阎青听到太后相问,眸神闪了闪,这才起身像太后扣了扣身子。
“回太后娘娘,小姐的脉相极其紊乱,据微臣所知,小姐一直身带寒气之症,而此次小姐身中之毒正是与这寒气相冲之物,故以扰了脉搏,使小姐气於吐血,昏迷不醒,只是这为何毒……,微臣倒是从未见过……”
阎青一看太后又要晕过去,赶紧开口道,“太后也莫要忧心,小姐福星高照,似有贵人相助,现下已脱去生命之忧,微臣虽未见过此毒,却见过与此毒极为相似之毒,待微臣先开副药方将小姐的脉波给调稳,再寻求进一步的解药。”
太后听了这话才缓过气来,眼圈却越见晕湿红肿,“阎大人,你一定要救哀家的芷儿啊——”
“太后娘娘放心,臣,定当竭尽所能!只是臣还有一事望太后娘娘应允……”
“何事你说来,只要是能救芷儿的,无论何事哀家都应允!”
“就是小姐寒症复发之时所服用的炎香丸,可否让微臣拿回去研究研究,好为大小姐对症下药?”
双悦一听,自怀间取出装着炎香丸的白瓷小瓶递给阎青,道,“只要能救小姐,大人尽管拿去,只是我家小姐以前服用它都无事,昨夜服用后却口吐鲜血,那颗炎香丸定是被下了毒的,只是这里面的几颗不知是否也施了毒药?”
“这个微臣回去研究后自会知晓”,阎青将药瓶塞进袖中,起身告辞。
太后见阎青离去,扫了眼在场的每个人,面容大怒,“这件事,哀家定要彻查到底,谁给芷儿下的毒,哀家定要他拿命来尝,还有——”
太后意有所指的瞪了李湘那边一眼,“以后谁若再敢伤害芷儿,哀家定不让他有好日子过!”
众人吓得跪在地上,头都不敢动一下。
太后满意的看了眼众人,睨了眼跪在前方一直默不作声的池越,微微叹了口气,“宰相大人,哀家也不是不知你心结所在,只是这芷儿毕竟是你和兰珠留下的唯一骨血,是你的亲生女儿,做爹的哪有不疼自己骨肉的,这芷儿以前在相府受了什么委屈哀家不再过问,哀家只要你答应本宫,以后断不能让芷儿再受任何伤害!”
知道池蔓芷中毒,其实相爷比谁都心痛,站在已故的项兰珠的牌位前,他就已经对以前对池蔓芷照顾的不上心而后悔连连,在天之上的项兰珠一定也是在责怪他没有对池蔓芷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太后娘娘放心,微臣定会对芷儿做到一个做爹的应负的责任,定不会再让芷儿受到任何伤害!”
太后听了这话,这揪着的心这才放宽下来,柳梅见太后眉间突然涌上疲惫,开口道,“太后想必也是累了,身子骨也不好,如今大小姐已无性命之忧,只待慢慢调养,太后要不要先起驾回宫?”
“太后娘娘千金之躯,万不能累着了,小女这有臣照料着,还有刘妈照料在身边,太后您就放心……”
太后瞥了眼刘妈,刘妈她还是信得过的,当年她和项兰珠还是闺中少女时,项兰珠每回来找她玩时,身边总会跟着两个婢子,其中一个便是眼前的这个刘妈。
看到刘妈,太后又想起往年的那些事,一时悲伤涌来,眨眨眼憋回眸中氤氲上的雾气,转眸看着一侧的绿裳,道,“绿裳,芷儿有什么事即刻进宫回禀哀家——”
“是。”
太后这才点点头,看了眼昏睡中的池蔓芷一眼,起身摆驾回宫。
相府众人目送着太后离去,一个个回转神来,各怀心思——